《凤临》第147章


却是礼也未行。
看他逃荒一般,又是好笑,又是可怜。
秦末近来一直忙于各城城防加固的事情,因事关重大,不敢懈待,又有上官青云守在府中,他自放心。各城一一巡察监工,有时长达半月不回。
这日才一回府,见过上官青云,便直奔东院来看秦末。才一入屋,丫鬟们便退了出去,也顾不得身上脏乱,就把秦末拥在怀中。
“末儿,这些天可好?我真不放心你,所以檀州顺州的事情一了,我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因她挺着肚子,不敢用力,心中虽恨不得把怀中的人纳入自己的体内,却也只能用指尖轻抚摩梭。
时近六月,天气越发严热。
他看上去又累又瘦又黑。身上也发着异味儿。
秦末一阵心疼。柔声劝道:“我知道,你辛苦了。我叫丫鬟去准备热水,你好好泡一会儿,去去泛。等洗漱好了,我们再好好说话可好?”
萧策也怕自己身上的异味熏着她,便应了声好,虽这般说,还是抱了她半天,方放了手。
这女人身上因有了身孕,而带着甜腻好闻的乳香气息,让他迷恋留连。
伏在她颈上,深吸了口气,才恋恋不舍的去了净室。
秦末便吩啥烟雨去取了陶未昨日的信来。
想着一会儿萧策出来,给他过目。
信中写了周家目前的现状,几乎已完全被他们撑控,周余年已被逼入死角,周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因涉燕王,陶未这才写信问取萧策的意见。
又提到龚天重去江南平匪乱的事情。
虽语焉不详,却也有暗示。
据秦末揣测,去年燕王借着平匪而在江南暗中埋伏下的势力,大概也被龚天重拨了个十之六七。
第一百五十九章节 回击
燕王要么忍下,要么必然会有动作。
从前他在暗,顶着大萧最贤明的王爷派头,没有人能耐何得了他,可如今他若有胆揭开那层面纱,就是萧策不动,显亲王萧政和赵王萧战,也不会任由他的势力再有扩张的。何况,萧策早已让人把燕王暗中部署的那些事情,着人透露给了那两位。
否则,龚天重在江南的行事,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效果。
如今大萧暗流汹涌的争储棋盘,由三足鼎立,变面了四方争霸,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相比较而言,看起来是萧政和萧战弱了些,可事实上呢?
谁也说不清,尤其是他们两人,都盯着萧策,反倒不如再推出一个让他们更感威胁的对手来。
燕王原本可以一直在暗中筹谋的,可惜他性子太急了些,先是招惹了金陵的周家,事情又做的不是那么圆满,留了清不掉的尾。再是周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善,又打起了江南屯兵的主意。
就是萧策任由他发展自己的势力,萧政和萧战也决不会容他,更何况,萧帝准了龚天重代替他去江南平匪乱,这本身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要么是萧帝完全不知,单纯的信任龚天重,要么,就是萧帝也对他有了怀疑。
可萧帝这样的一代帝王,又岂能真的对燕王隐藏了多少的欲念,全不知情?
一个从小就能在后宫之中,装疯卖傻而活下来的弟弟,他对他又岂能真的完全放心,而丝豪不予怀疑?
把萧帝当作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萧策看了信,默了片刻,让秦末取了笔墨,一挥而就,给陶未回了信,出乎秦末意料的是,萧策竟然下了铲除周余年的决定。
“王爷?周家的信物不出,就算五爷周余意接了周家的盘子,周家也毁了,这个时候,留着周余年,却比要他死,要有利的多。”
萧策摇头。
“燕王叔已然乱了阵脚,否则周家的事情,他当已出手。既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手,我再推他一把又如何?”
燕王尚偌不求周余年,那么他就断了一条重要的经济来原,就算他在江南有暗中屯积的兵将,他也无力再养,而龚天重并未那他在江南的布署,赶尽杀绝,就是为了让这残余的势力,成为燕王的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且看他救还是不救?
若救,必将陷入萧策三兄弟为他布下的网,若不急,他这些年的努力经营,便毁去十之三四。
“可如此也毁了周家。”
她到底怜惜陶予。
萧策便拥了她的肩,柔声道:“该是小七的,终有一日,我会都还给他,我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亦是寄了厚望的,又岂会亏待他?”
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秦末叹了口气。
对自己的亲人,她始终狠不下心。
她是军人,不是政客。
从离开漠北的军营,到现在回到漠北,成了藩王妃,她似乎连身上那丝军人的热血都不再有了。
秦末叹了口气。
第二天,便叫了陶月棠和陶予来。
把萧策的决定说了。希望两人能够理解。
陶予还好,见秦末愧疚,反安慰道:“母亲,儿子终有一日,会重新再振兴陶家,不破不立。母亲不必觉得难过。儿子明白义父为难。且那样的周家,儿子相信逝去的父亲,也不愿意看到。”
秦末心中甚慰,觉得这孩子,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从一个玩皮懵懂的男童,长成了成熟懂事的少年。
他不过才九岁而已。
反倒是陶月棠一直默不出声。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陶予,问道:“小七,姐姐给你的那块墨玉佩,在哪里?”
秦末心中一动。
陶予小心翼翼的从胫中掏出那块还带着体温的墨玉:“姐姐说是这父亲生前最喜爱的玉,所以小七一直随身带着。”
陶月棠再见这玉佩,又喜又悲。
恭敬的接了,弹指之间,那原本看着流光溢彩的极品墨玉,以她手中已裂成两块。
秦末和陶予皆都大惊。
陶月棠却神色如常,小心从中取出一块半圆的薄金片,递给秦末。
澄黄的金片,上面是奇异的浮雕图案,精美绝伦。
“这是?”
“娘娘,这是周余年一真追杀我和小七弟的原因,他要的,不仅是我和小七弟的命,还有这个东西。”陶月棠道,“这就是周家可以动用储备资金的信物,另一半金片,分为四份,在四位族老的手中,少一片,那存着的资金,都无法动用。周余年当初并没有料到还有这个东西,所以才会冒然杀了家父。直到他发现家中的生意铺坊中并无可调动的太多银两时,才听说起这个。所以才会想着对我和小七弟赶尽杀绝吧。”
“他开始不知道有这个?”
“是,这信物,只有拥有的族老还有家主都知道。娘娘,有了这个,是不是周家便不会倒?父亲和祖宗们的心血,不会烟消云散?如果可以,月棠愿意把这信物,献给王爷。”
“岂止是不会殒灭。”秦末紧紧握住陶月棠的手,“傻孩子,你要知道,有了这个,你们周家非但不会被毁于一旦,我和王爷可以向你保证,凭着这个,会让你五叔,以后交还给小七一个更强大的周家。”
“那,月棠便代表月棠和小七逝去的爹娘,谢谢您和王爷了。”
说着,陶月棠拉着陶予,跪下来给秦末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秦末也不拦她,惟其如此,才会叫这个心如玲珑的姑娘放心。
等两人行完跪礼,秦末扶了二人起身,才郑重叫了烟雨进来:“去,把王爷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寻他。”
她原本只是希望萧策在行事之前,把原因告诉这姐弟二人,希望求得他们的谅解,不至于以后因着萧策的利用和无情而心生怨恨,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萧策也是意外。
同样郑重的对陶月棠许诺:“姑娘放心,小七是我的义子,就算没有这信物,本王也绝不会亏等他。”
陶月棠露齿而笑:“月棠省得。”
陶未和周余意收到这信物和萧策的信时,已是八日以后。便叫了阿悦,并龚家大老爷,好生商议了一番,又给龚天重递了话。
龚天重得了话,再加上江南平乱的事,已告了尾声,处理完手中的事情,便回了盛京,向萧帝复了命。
萧帝并无想象中因平了匪乱而应该有的喜色,反倒是看着龚天重,长长叹了口气。
龚天重偷眼打量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一眼,见他面上尽是疲色,心中难够一酸。有心安慰,却知道有些话实在不是他这个臣子该讲的,只得咸默。
半响,萧帝方道:“润泽,朕是不是太过无情了?连最亲的亲人,都要算计?”
润泽是龚天重的字,萧帝如此叫他,显见亲昵。
龚天重心中却无半分被帝上另眼相看的喜悦,默了一刻,方斟酌道:“圣上是一国之主,又岂能单顾儿女情长?有舍有得,为了国家,舍弃别人难以舍弃的东西,原是圣上的帝王之责。”
萧帝眼露欣赏之色。
“好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先回去吧,明日早朝,朕会给予嘉奖。”
“是,臣告退。”
龚天重行了辞礼,正要弓身退出,就听萧帝叫住他:“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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