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故事》第20章


尚必宁好像没听懂,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丢开怀里的抱枕向前一扑,扑到池早这头。池早没躲开,被他拦腰一抱。体温擦过衣服布料撞在一起,预料之中又猝不及防。池早的呼吸滞了一下,垂眸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小卷发,和他们签下离婚协议那天差不多。池早想起,那天自己有想要摸一摸这颗脑袋,但情境不合适——现在也不算合适,可摸一摸也没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外卖,空出手来摸了摸尚必宁的头发,然后扶他坐回沙发去。
池早说:“我知道你没多醉,不要装。先吃点饭,等你清醒了,我有事和你谈。”
尚必宁不言不语,看着池早把外卖打开,汤送到他面前。池早用眼神询问他,自己喝还是要喂。他思考了一下,勉强接过来自己喝。抿一口,眉头皱一皱。
这个人有上百种撒娇方式,其中百分之八十放之四海皆准,剩下那两成只有池早接。比如,他一皱眉,池早就忍不住要问他哪儿不满意。
池早说:“是不是凉了?”问完,觉得自己挺贱性的,快速补道,“凉就别喝了,吃饭吧。”
说着,接走汤碗。
尚必宁忽然抱住他的胳膊,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黏得很紧,呼吸很热。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气音,喊的是“哥哥”。糊里糊涂地说着话,池早听清一句“我们指天发过誓,就是……天打雷劈的一对,你离开我要受罚的。”
……呸,谁离开谁?!
池早把人掰开,捧着尚必宁的脸,瞪过去。尚必宁眼中却是七分醉意,三分情迷。凝望着他,颇有年少发誓时许下的沧海桑田、天长地久的意思。
得,他赢。
池早退让了。
下一刻,就被尚必宁抱住。
彼此贴得那么近,已经发生什么和即将发生什么,一目了然。池早一时动弹不得,不想轻易接受,拒绝又违心。尚必宁腾出一只手攀到他胸前,捏开他的衣扣。
池早按住那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尚必宁,我们已经分开了。”
尚必宁含糊地说:“嗯。”
这个“嗯”意味不明。他被按住的手挣了挣,反过来,五指滑进池早的指缝,握在一起。他没有太醉,但也确实醉了。脸红红的,眼睛里什么都不掩饰,情绪和欲 望缠做一团,天真无邪又滚烫霸道。他望着池早,喉结滚动,凑上来便叼住池早的唇。
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腰被捞过去,池早整个人打了个颤,有些坐不稳,往后跌落半躺下去。这个吻湿淋淋的,衣扣还是渐次被捏开。嘴里淡淡的酒精味有些呛人,腰腹无端发麻。微凉的指尖拨过后腰皮肤,他又颤起来。
尚必宁认真地亲吻他,他觉得温暖。
尚必宁曾说他像花,只要空气一温暖,花儿就缓缓绽放。而他最喜欢他绽放,然后在花香满屋的时候占有,破坏,野蛮地疼惜。他们在这件事上总是炙热无度,只要时间够,就能没完没了,难分难舍不知羞耻。
池早仰脸看着尚必宁,感觉自己的脑子放了空一小会儿,再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身体又湿又软……唉。他喟然一叹,沉了进去。
醉了酒的是尚必宁,后来睡着的反而是池早。但睡不安稳,半夜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房里留了一盏床头灯,亮度恰好。身边没有人,被子是凉的。
事情都记得,却恍如梦境。
直到听见外面有动静,才发现自己的心在悬着。
尚必宁在打电话,说的是英语,池早凝神听了听,听出聊的是巡演。尚必宁还没把巡演城市定下来,半分钟里否掉了三城,都是国内的。声音轻,态度坚决。池早听着,伸手抚摸尚必宁躺过的位置,轻轻来回划动,无端有种平静安逸的错觉。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尚必宁挂了电话。脚步声朝房间走来,近了门,放得很轻。门被推开,池早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片刻,感受到尚必宁俯**,有温热的气息缠过来,食指被握住。
尚必宁说:“池早。”
他知道他醒了。池早不再假装,睁开眼睛,迎上一双眼睛。好久不见的温柔,好久不见的眷恋,好久不见的依赖……一如那个总是撒娇骗他心软的弟弟。
池早看着这样的尚必宁,眨了一下睫毛,眼眶就酸了。
尚必宁探出手碰了碰他的眼角,盯着他的眼神迅速升温,嘴角抿出一点意图直白的笑意,说:“别哭,你现在哭,我受不了。”
池早:“……”
这个“受不了”,是纯粹直接的、生理意义上的受不了。池早瞥了一眼他扣子没打齐全的睡衣,轻哼一声,嘟囔道:“谁让你穿我的衣服?”
尚必宁扯了扯半开的衣襟,说:“这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这倒是实在话。他们之间,衣服是最分不清归属的东西,这从组合活动期间就开始了。那时候经纪公司给他们租了宿舍,他们俩就住在一间里,同一个衣柜,谁的都往里面塞。因为身材相近所以型号都一样,很快就分不清哪一件是谁的。
同款、同件、py……这些整理和话题就是这样开始的。CP超话里的同款整理贴已经超过三位数,一条帖子九件,算起来总量实在惊人。
这些在池早的脑海中飘过,留下一丝细细的痕迹,很快又湮没了。
似雁过无痕。
他坐起来,面对尚必宁,严肃道:“你不应该耍这个赖的,离婚不是心血来潮,既然签了名字,就不要再不清不楚。”
尚必宁见他姿态端正,也收敛暧昧笑容,但爬上了床……池早视线一瞥,无形地在床上划了条线。尚必宁还算默契,人模狗样没有逾越,坐在线的那一边。
尚必宁看着池早,说:“那你也不应该让我进这个门。”
池早说:“手指长在你身上,我能砍了你?”
尚必宁说:“你可以改密码。”
池早说:“没时间。”
尚必宁说:“那你刚才不应该和我做——力气长在你身上。”
池早:“你无理取闹!”
尚必宁说:“你惯的。”
池早:“……”
这么拌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有损严肃气氛。池早瞪一眼尚必宁,两人都闭了嘴。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池早先开了口,说:“你约我见面,是想做什么?”
说完,立即又补:“除了做 爱。”
……刚刚严肃起来的气氛又撕开一道口子,池早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尚必宁在努力憋笑,眼角都快压出痕来了。池早想锤他骂“笑什么笑”,又觉得过于自打脸,便忿忿地钻回被子里,顺手把床头灯关了。
池早闷声说:“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困了。你要倒时差就自己倒去,别烦我。”
尚必宁说:“哦。”
过了一会儿,尚必宁也躺下,小心而试探地抱过来。没有遇到拒绝,便用下巴蹭了蹭池早的肩头,轻轻喊“哥哥”。池早不理他,他撒了一会儿娇就消停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他们这么抱着,彼此的呼吸都很清晰。池早以为他还会些说什么,睁着眼睛等了半晌,却听到耳边的呼吸渐渐平缓下去,隐隐透出疲惫的促顿。
尚必宁睡着了。
第十八章
当代明星没人权,当代爱豆更没人权。北京时间早上七点,池早从自己家卧室出来,客厅里赫然齐刷刷坐着三个女人。他的经纪人何安娜、助理舒筱筱,外加尚必宁的经纪人兼助理沈悦。三个女人见他出来,一起挥挥手。
“早上好。”
好个屁。池早把胸口没扣好的衣扣别上,拧在门口没再往外走,眼神警惕表情凝重。
池早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安娜说:“没什么事,筱筱说你昨晚回家了,宁总也在,我过来看一下情况。”说着,她看看手表,笑笑,“你按时起床了就好。”
池早望向舒筱筱,舒筱筱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拿人工资,听人差遣,没毛病。池早也没立场指责她,略过。又望向沈悦,喊了声“悦姐”。
沈悦笑容怡人,说:“我也是不放心,过来看看。”
池早说:“哦,那他要按时起床吗?”
沈悦道:“不用,他今天没有行程。”
池早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摊摊双臂说“你们坐”,便闪到洗浴室去了。以前她们也不是没有大清早进过他们家门,他司空见惯。三人一起来的阵式确实大了点,但吓不住他。他照常洗澡,洗完了出来舒筱筱已经帮他把化妆品全摊开。
舒筱筱是个好同学,虽然脑子经常掉线,但人傻心大又认真肯学,跟了池早这一阵子也算把老板的性格摸了七七八八。
舒筱筱说:“早哥,我帮你上个底妆吧,剧组批了几家粉丝今天来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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