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第39章

……
“老师，我们来看你了。”
楚明站在门口敲门，动静不小。
“哎！听到了！来了啊。”
屋里传来刘奶奶的声音。
“老头子别画了，阿明和小闲来了！”
“等等！别动，画完这一下。阿明这臭小子，偏偏挑这个时候过来。”
于老不满的语气透过门板都能感受到……看来他们拜访的时间不巧，打扰于老的“好事”了。
正想着……门啪地一下打开了。
“阿明啊，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开门的是刘奶奶。
“小闲！！奶奶真的好久没看见你了！真是想死奶奶了。”
奶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老头子说过年新气象，非要给我画幅画，这不就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的，刘奶奶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楚明夸道。
“好久没见，刘奶奶还是精神依旧。”
楚闲就比较含蓄了。
“是、是吗？”
夸得刘奶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就说我今天穿的衣服好看，老头子非说这个颜色不衬我。”
刘奶奶笑得很开心。
“刘奶奶，这是伴手礼，一点小小的心意。”
楚闲把手里一溜儿的袋子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一直把你们当亲孙子看的，下次不准买东西了呀！”
刘奶奶看到送了这么多东西，眉毛一挑，不高兴地说道。
楚明和楚闲就在一旁笑了笑，没敢接话。
“今天中午在奶奶这边吃饭？奶奶都买好菜了，一定得在这儿吃，听到没有？”
“嗯，好，知道了。”
楚明点点头，还冲刘奶奶挤了挤眼，不正经地说道
“本来就打算蹭饭的，好久没尝刘奶奶的菜了，非常怀念您的手艺。”
“就你皮！”
刘奶奶笑着扇了楚明脑门一下，哼着小曲儿进了厨房。
“等着吃饭哈，奶奶做菜去。”
“好的。”
楚明应了一声，拉着楚闲进了画室。
“走，小闲，我们去看看于老。”
楚闲有点懵，看于老……要拉着他一起吗？
不过，很快，楚闲就知道为什么他哥要拉着他一起了……
“老师？我进来了？”
楚明小心翼翼地推开画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了气鼓鼓的于老。
“进来就进来，还打什么招呼？！”
于老看见楚明就气。
“你说，我刚刚还差几笔就画完翠萍今年的肖像画了，你小子来捣什么乱？”
“不是，我不知道您当时在画刘奶奶嘛……”
楚明小声为自己辩解道。
于老的面前是一幅素描，画面上的刘奶奶姿态自然、神情生动，从很多细节上可以看出画者的用心……但这幅素描显然还未完全画完，细节完备的部分和未画细节的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哼！”
于老傲娇ing
“你的画呢？我不是让你带画过来的吗？”
楚明连忙呈上自己熬夜的成果——一幅素描风景画。
“……”
这是认真检查的于老。
“……”
这是惴惴不安的楚明。
片刻后，于老“慈眉善目”地对楚明说道
“过来。”
楚明一步三挪地走了过去。
于老……当即把画卷成卷，抽打楚明。
楚明立刻躲在楚闲身后。
于老的抽打就落在了楚闲身上……其实也不痛，只是师徒俩这反应速度，真是一个比一个快……令夹在中间的楚闲好笑不已。
“混小子！你看你带来了什么东西！这种粗制滥造的画，你怕是只用了几个小时就画完了吧？”
“不是，老师，你别打了，素描本来也不用画多久呀。”
“哈？我让你交素描了吗？”
“可是您也没说不准交素描呀！”
“还顶嘴是不是？嗯？”
“我看你去北京画画，如果再这样没长进……你就给我回来重新学！”
“是、是、是，老师，我错了，你消消气。”
“下次不许交素描，至少交水粉，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
楚明弱弱地应道。
对付于老，从小到大，他都是毫无办法的……都说严师出高徒，但于老的严厉程度绝对是属于鸡蛋里面挑骨头的那种……每次交作业，被批都是常态了。
闹了这么一通，一直挡在中间的楚闲存在感才显露出来。
“小闲？你回来了啊。”
于老推了推老花镜，语气平淡。
“嗯。”
楚闲应了一声。
根据和于老多年的扯皮经验，楚明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于老“赶”了出去。
“阿明，出去帮奶奶切菜，我有点事和小闲说。”
楚明不明所以，本来想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被于老一记眼刀丢过来……没办法，只好乖乖转身出去，还关好了门。
第　32　章
“你知道我找你想说些什么吗？”
于老打量着眼前气质、样貌已经大不一样的楚闲。
楚闲抬眼看向于老，轻轻点头。
“大概可以猜到。”
“虽然你们两兄弟的事，我从你们小时候起就没怎么管过，但毕竟阿明是我最小的徒弟，有些事情可能必须得提一下了。”
于老皱着眉，表情很严肃。
“您说。”
楚闲垂着眸，散碎的额发遮住了双眼，看不见眸底的一片幽深。
“小闲……你生性执拗，这点成就了你，也会毁了你。”
于老叹了口气，虽年逾古稀但却精神依旧。
“阿明现在的成就，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源于你，但你和他……罢，我只希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能够放手，阿明他坦荡而豁达……他的人生也应当如此……”
于老微顿。
“和你不同。”
楚闲听完于老的话，没给什么回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轻声说道
“于老，我能走到现在，全是因为哥哥……也只是因为他。”
“别的东西，我都可以放弃。”
“他，不行。”
楚闲抬起双眼，直视于老。
“不过，您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哥哥会选择我的。”
于老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个答复，表情有些惊愕。
他皱着眉想了想，最后又叹了口气。
“罢，我言尽于此，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
楚闲点点头。
“谢谢于老。”
“走吧，出去吧，快吃饭了。”
于老从画架旁站起身来，楚闲替他拉开了门，扶他出去。
“小闲，老师和你说啥了？”
饭后休息时间，楚明凑过来问楚闲。
“没啥。”
楚闲笑笑，唇畔擦过楚明的耳尖。
楚明当即躲开，瞪着楚闲，小声道
“干啥？这是在于老家。”
楚闲摇摇头，没说话，落在楚明身上的眼神却沉甸甸的。
楚明被楚闲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脸微红。
“啧。”
他站起来，拉过楚闲。
“刘奶奶，老师，我们走了！下次再来拜访你们！”
“啊？这么快？再坐会儿呀，奶奶快收拾完了，桌上有小零食吃呀。”
闻言，刘奶奶从厨房探出身来，湿湿的双手在围兜上擦拭着。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又钻进画室去了？难得阿明和小闲来一次，真是的。”
“没事，没事。”
楚明哪敢说于老的不对啊，一个劲地摆手。
“刘奶奶，我们就先走了，小闲晚上还有工作，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您。”
“哎呀，走这么快，好吧……工作的事，就没办法了。”
刘奶奶一直送他们到门口。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呀！”
“好的，奶奶，我们走了，您别送了。”
“嗯，刘奶奶再见。”
兄弟俩各自跟刘奶奶道别。
……
直到走出挺远后，楚明放开了楚闲的手。
“怎么了？小闲？有话好好说，别钻牛角尖。”
楚闲把目光挪向他，深深浅浅的目光中，猜不透他一点心思。
“哥。”
“嗯？”
“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哥哥，我会变成什么样。”
“为什么要想这个？”
楚闲直直地看向楚明，从楚明清澈黑色的眼眸里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看了一会儿，在楚明询问的目光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于老说，哥哥有现在的成就，原因在我。”
听到楚闲的话，楚家大哥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老师在乱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