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第18章

周末，栗言和邵争会照例带着鱼油和小晚回许家老宅，看望许老爷子。眼看着两个孩子一天一天长大，栗言对他父亲的心结也慢慢解开，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至少不再提不再想，让它慢慢变淡。
晚餐桌上其乐融融，没有规规矩矩的条桌，他们一家五口开开心心的围着张古董圆桌坐下。鱼油和小晚坐在许老爷子的两侧，老爷子不可一世了一辈子，上了年纪反倒吃孙子孙女这一羹，忙不停的为小晚布菜。“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有爷爷坐在旁边，小晚自个完全不用夹菜，她喜欢吃什么爷爷都知道。她嚼着嫩嫩的豌豆，心想：陈妈的厨艺可比老妈强多了！
咽下嘴里的食物小晚一脸无奈开口道：“吃多了会胖，很丑的！”
老爷子忍不住疼爱的捏了捏小晚的脸，宠溺的说道：“我们家小晚最美，我看我们家小晚长点肉，谁敢说丑！”
听着，小晚便咧着嘴乐的像朵小花。一旁的鱼油看着妹妹耍宝，也只是宠溺的淡淡一笑。
陈妈端上赤豆小元宵，老爷子拦了下来，放在小晚面前，温和的说：“我们小晚最喜欢吃这个，爷爷没记错吧？”
小晚一个劲的点头，笑眯眯的。
坐在对面的邵争实在看不下去，“爸，您也多吃点，别管她了。”
适时，小晚也小小的表现一把，拿起爷爷的碗，帮他舀了一小碗元宵。
许老爷子尝了一口，问：“丫头，明年升初中了，要什么礼物啊？”
一听“礼物”二字，小丫头的眼睛一亮，笑得甜甜的。“什么礼物都可以吗？”
“当然！”
害怕小晚乱说，邵争皱着眉，叮嘱她。“爷爷最疼的就是你，过年过节都送了你那么多礼物，不许过分！”
小晚什么都不缺，被这么一问她一点想法也没有，本来还想小小的开开玩笑，可被邵争一说，她瞬间没了兴趣，只不过忍不住强调爷爷疼的不只她一个。她噘着小嘴也些不服气，“爷爷也疼哥哥啊，他看哥哥的眼神都快发光了，只不过啊，男孩得穷养，女孩要富养，所以爷爷对哥哥的爱是深沉、内敛的！”
小晚的话一出口，把所有人都被逗乐了，邵争忍着笑嗔怪道：“就你懂得多！”不过，小晚倒是说的一点都没错。
晚饭后，邵争替老爷子沏了壶花茶，便拉着栗言陪她去花园散步，留下祖孙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许老爷子浅尝了一口，便毫无征兆的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鱼油身旁，也不看他，只是说道：“到我书房来！”
老爷子不怒而威，鱼油看在眼里，心里明了，多半和眼睛的伤逃不了关系。他不多问，只是乖顺的站起身。
从来没见过爷爷唬着脸的样子，小晚不由心惊，皱着小脸拉着哥哥的手不让他去。
鱼油回过头，朝着脸上满是担忧的小晚温柔一笑，复而拍拍她的手，即使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仍然安慰道：“还怕爷爷吃了我呢？！没事的！”
老爷子进了书房坐定，见鱼油跟了进来轻轻了关了房门，也不招呼他坐下，由着他笔挺的站在自个面前。他打量了孙子半晌，不见他有半点紧张的神色，才缓缓开口问：
“知道为什么让你进来吗？”
鱼油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与此相比，他倒更希望老爷子给个开门见山的开场白，省得自己猜的累心。沉默了很久，他才答道：“大概知道。”
对于这个答案，老爷子倒是很满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伤时怎么弄的？”
鱼油抬眸，有些许出神，还以为爷爷会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让他说说看呢！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依旧是那套早已拟定好的“官方说辞”。“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给砸了一下！”
听完，原本渐渐平和的老爷子，怒火一下子被挑了起来，抄起桌上上好的徽墨就往鱼油身上丢去。“把糊弄你父母的那套给我收起来，我不要听你不找边的论调！”……突然的发怒，让上了岁数的许老爷子有些微喘，他稍微顿了顿……“想清楚了再说。”
鱼油自嘲的一笑，站得这么近，爷爷丢过来的徽墨他都能轻松躲开，说眼睛上的伤是不小心砸到的，谁信？！实在不想再提，他轻描淡写道：“和高年级学生的一点小矛盾而已，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经过刚刚，老爷子也缓和了情绪，可还
是发难道：“处理好，你倒是说说怎么处理法？就像你这样，得过且过大事化小的不再计较？！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放心让你去接你父亲的班？你自己好好想想！”
鱼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身为周家男孩肩上担的责任，可是，“家族”、“企业”、“接班”这些个字眼是他打心底里抗拒的，如果可以，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想碰触这些。
反过来想想，许老爷子一个劲的逼鱼油也是情有可原，栗言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过分的劳累，也只有孙子尽快接班才能让他放心。
“蔡旭永是蔡斌的父亲吧，周一我会让他自己递辞呈！”
许老爷子的话凉飕飕的飘来，鱼油皱着眉，眼里写尽了不满。“爷爷，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这只是件小事，况且和他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好不好，我还是学生，我不想用……（你的）商场上的那一套，至于我的未来，我很清楚，由不得我来选，所以，现在的这些个小事请给我足够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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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迎面走来，蔡斌盯着鱼油还有些红肿的左眼，鱼油也看了看他高高肿起乌紫的嘴角。这冲突后的第一次碰面倒是异常和平，蔡斌没有任何挑衅的言行，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鱼油擦肩而过。
如果说昨天在爷爷书房他还有很多的不确定，那今天的这个照面便让鱼油坚定自己做的是对的。
蔡斌的做法还算大度，跟在他身边的刘俊就不敢恭维了，整一个小罗罗。迎面遇上鱼油他还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下流动作，比了比中指，对此，鱼油不屑一顾，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连带用身体语言告诉他：他打心底里瞧不起他。
别的不好说，但就目前双方当事人的态度而言，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从路过他们班的包干区开始，鱼油就接收到若干本班同学的问候。
几个扫地的男生看他过来，立起身子和他亲切的打招呼。鱼油也亲热的上前拍了他们几下，“早啊！”说着他还难得的开起玩笑来，“嗯，加油改造，争取组织的早日原谅啊！”
他刚一说完，一个男生就挥着大扫帚往他身上扫，鱼油倒也灵活，一个闪身就跳开。大早上，年轻的男孩们笑着哄着，校园里怎会缺少活力？！
只不过这种时候，煞风景的人一定存在。带袖章的督导老师老远就冲着他们吹哨子，制止道：“初二的几个男生干什么呢？……”
没办法今天值日的是教导主任，要是被盯上可有的受，扫地的男孩老老实实的把扫帚变回清洁工具，弯着腰边注意着远处的教导主任边对鱼油说：“我要是成绩和你一样好，我才不怕呢！可惜……。”说着，他便耷拉着脑袋。
鱼油淡淡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倒是另一个扫地的男生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问：“唉，你眼睛怎么了，又红又肿的？”
被他这么一说，打扫卫生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鱼油依旧是那套官方说辞，“没留神碰了一下而已，没事的！”有人伸手相碰一碰，却被鱼油巧妙的躲开了。
在英俊的男生面前女孩子都有些内敛、害羞，值日的女孩子们一听鱼油的眼睛伤了都留意的竖起耳朵听，不过不好意过去。
一个男生故作失望，撇了撇嘴：“哎哟，还以为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了呢！没劲！”
鱼油对于这种玩笑大度的笑着，只不过手上一点也不留情，狠狠地给矮了他大半头的男孩一个爆栗。“就你嘴贫！”
一开始和鱼油闹腾的男生推了推他，“你快点上楼吧，一堆人等着你的数学作业呢！你先让徐亮抄啊，我一会儿上楼抄徐亮的！”
男孩这么一说，其他人全体响应，齐心协力把鱼油赶上了楼。
到了班级门口刚好看到安心做值日，在走廊上拖地。他走过去
顺势握住拖把，说：“我来吧！”
心心背对着他，小小的吓了一跳，一看是鱼油摇摇头，一副让他别看不起自己的口吻。“哎哟，小事小事，我自己来！”
听她这么说，他便没有坚持。倒是安心又往前站了一步，挨着鱼油的肩膀细细的打量他的眼睛。末了，她还觉不够，干脆伸出食指抬到他的眼眶周围，鱼油完全由着她不躲也不闪，犹豫了好几次安心才下了决心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