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第10章

鱼油把书包放在琴椅上，打开和四牛并排的钢琴琴盖，微微一笑柔和的声音响起。“小晚学校有活动，不知道几点结束，我在学校等她过来。”
若炜笑着露出酒窝：“哥哥的典范哟！”周五难得早放学，好好哥哥的鱼油总是接小晚一起回家，他们家犀牛总是会拿鱼油说事，数落他们不是好哥哥，放学早早开溜从来不知道等她，都恨不得把她丢的远远的。
“你就寻我开心吧！”若炜的打趣让鱼油眼里也浸满了笑意，按下一个合音，他就将琴键松开，骨节分明饱满有力的手分明就为艺术而生，微微上翘的指尖轻易泄露了他的钢琴功底。
鱼油没有再继续，注意力从黑白琴键上移开，抬头看着对面的人，求证道：“
刚刚那首是十级的考级曲目吧？”
“对！”
鱼油翻着琴上的乐谱，一页一页，有的迅速略过，有的仔细研读，好半天他才像想起什么。“你……准备考级？”带着不敢置信。
“暑假！”四牛说完又接着问鱼油，“有没有兴趣一块儿？”
鱼油照着乐谱，试了一个三连音后，浅浅的扯着嘴角。“你知道的，我学琴只是爱好罢了。”至于考不考自然不需他明说。他总觉得喜爱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以通过考试为目的的练习，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若炜，你怎么突然对考级来了兴趣？”应付考试他从来不屑，而且鱼油想，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他一向不喜欢刚刚那种过分注重弹奏技巧的曲子，所以难免有些纳闷。
四牛但笑不语，个中缘由自己想起都觉得可笑，一时之间实在不想对人言。见若炜不答鱼油也不追问，捧着手里的乐谱，时不时断断续续按着几个连音。两人默默不语，琴房里却没有半点尴尬的气氛，各干各的互不影响倒很是自在。
下课的音乐响起，若炜盖上琴盖，走到鱼油身后很自然的轻拍他的肩膀。“我去找若墀，先走了！”
鱼油转过头，笑容让人舒心。“好，周一见！”
四牛轻拍他两下，往外走。
他刚踏出门口，鱼油的声音温和的响起：“如果可以，稍微注意下左踏板的使用。”
若炜微微一笑，不带停顿转身下楼，他一直在找的那一点欠缺被鱼油一语点破。
……
老师拖堂，若炜耐着性子在教室门口候着，等个人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真是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就在他准备不管不问独自回家之际，最后一遍练唱结束。
一放学，学生一窝蜂的从教室里涌出，偏偏小犀牛和安心在教室里说说笑笑不急不慢的。
好不容易忍到若墀出了教室，若炜的凤眼锐利一瞄，眼里满是不满的盯着犀牛，冷冷的把书包丢给她。“自己拎着。”
犀牛再了解她四哥的性格不过，他能等自己这么久实在不易，于是讪笑的讨好道：“嘿嘿，还是四哥好！”
安心跟着若墀从教室出来，全然不知若炜在门口等着，也万万没有想到，见他站在走廊上把书包丢给犀牛难免有些惊讶！
发现心心见到自己后张着小嘴满是吃惊的模样，若炜本就没有舒展的眉头拧的更紧，余光微扫，转而冲着若墀幽幽的开口。“以后可别让我等你，免得你好朋友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一听，犀牛心里大叫不妙，说她也就罢了，反正她习惯了，可是这指桑骂槐的说心心……怕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龙争虎斗！她赶忙背起书包，笑眯眯的挽着心心的胳膊，走在前面不等若炜。小犀牛满心祈求：希望心心刚刚没有听
到或者能看在她的份上算了。
到了楼梯口，不动声色的安心干脆拉住若墀停下脚步等身后的四牛。小犀牛脑中闪念：心心不是想把四哥推下楼吧！她看了看不太平的楼梯，小脸皱在一起，他们没这么大仇恨吧！从这儿摔下去……若墀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没有小犀牛猜测的那么夸张，不过她的预感一点也没错。若炜走到楼梯口看到他们站在那里等他，明知安心不会善罢甘休，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旁经过。
看到四牛那张臭脸，犀牛心里暗暗大叫不妙，埋怨着：这摆酷也不是现在啊，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样一来心心一定不会算了的！
果不其然，若墀黑着脸暗自叫苦之际，安心已经小跑两步跟上了前面的若炜。定在原地的若墀见到这样的情形更加不愿意动，她知道这火星撞地球是再所难免，恨不得能躲的远远的，可是脚步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主动迈开。
心心跟上若炜，站在他身侧，转头微微仰起瞪着他，锁紧的眉头，僵住的嘴角，带着寒意的凤眼上挑以及有些刻薄笔挺的鼻梁看在她眼里没有一处柔和，心里满是不待见。安心在心里叨念着，完完全全就是一张找架吵外加欠抽的脸嘛！
心心移开眼，可嘲讽的话语却毫不含糊的飘出：“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竟然会等着小犀牛一块儿回家，还帮她提书包……”说到这里，她干笑了两声，又继续道：“难以相信！”
见安心发难，若墀干脆跟在他们身后装起隐形人，免得刀光剑影一不小心自己被误伤。
银灰色校服里面露出淡蓝色衬衣衣领，衬的若炜的皮肤更加白净，整个人也更加俊俏。他依旧不看身旁的人，只是唇角抿紧的印迹稍许加深，泄露了他的不快。若炜说的不温不火，“似乎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他刻意放缓了说话的节奏，不过话里的不屑和寒意更加浓烈。
跟在他们身后的小犀牛本来还在祈求能以一方的沉默结束这场战争，而这个沉默方若墀内定了她四哥。这也比较符合四牛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至少平时他常常对她爱理不理的。可是，可是……小犀牛忘记了一点，这次若炜的对手是安心而不是她，所以四牛毫不迟疑的伸出手，和安心的“巴掌”拍的噼啪响！
若墀跟在身后泄气的低下头，闭嘴不言以免引火烧身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听到四牛不客气的话，安心仍旧一派轻松，仿佛他说的正是她所想。“是啊，是和我没有丁点关系，所以你不等小犀牛是你的事，麻烦您，不要拿我作借口！”她刻意加重了“您”这个字的音，本来一个礼貌的词，从她嘴巴里出来却变了含义，听上去满是讽刺。
还觉不过瘾，心心送出大大的白眼，语气里带着点点俏皮，似乎以激怒若炜为乐。“不过我确实对你没什么好感就对了！”
若炜冷冷一笑，他们相互不待见不是秘密。“彼此彼此，你也不怎么讨喜！”
小犀牛还等着他们自动停战，可是目前的状况别说是自动了，就连停战都是奢望。她苦着小脸硬着头皮上前，鼓足勇气插进他们之间的空隙，可怜兮兮的摇着若炜的手臂。
“哥哥，好了啦，不说了不说啰！”
她刚叮嘱一方，另一方却又开始。安心说话总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怎么，你是良心发现还是别的什么，竟然跑来等小犀牛一起放学，这个改变还真让人受不了。……你该不会转性，想学鱼油做绝世好哥哥吧？太冷了！”说着，她就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这个笑话太寒冷！
哎哟，这怎么办啊？小犀牛无奈到极点，只好再试着装可怜，挽着心心的手臂。“心心，算了，不好说了！争论到此停止，OK？”
若墀做着OK的手势，可是完全得不到响应，尴尬的举着手，样子很是奇怪。心心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臂，可是注意力还是在四牛身上，一副备战状态。
“我看居委会大妈的工作很适合你，你似乎管的太多。我再重复一遍，这和你没关系！”说完，若炜用他的凤眼狠狠的瞪着犀牛妹妹，要不是她把书包强塞给自己，他从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浪费口舌！
小犀牛装作没看见，背着四牛看着心心，可是心里却打着鼓，祈祷回家后四哥别找她算账。她灵机一动，想着岔开话题。“心心，周末的家庭作业帮我记了吗？”
安心怎么会让自己在斗嘴上吃亏？“和我没关系就不能说？难道你欺负犀牛还不带别人看不下去吗？”说着，她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放进小犀牛手里。
若墀看着心心帮她记的整整齐齐的家庭作业，若炜刚要开口，“啊！”她便惨叫一声。
左右的哼哈二将齐刷刷的看向她，若墀抬起头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我不知道有物理作业，我的练习册留在教室了！”
听她说完，安心和若炜都是出奇的统一，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我陪你去拿！”
“一起上去吧！”
没想到他们如此默契，她讪讪的看了看他们，“不用啦，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很快下来！”与其他们陪着，她到希望一个人耳根清静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唉，对不起大家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