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第47章


小娥到底不放心,拖过刘海石,将包银子撇在他手中,只说需打点时家中尽有。
方说着就有差役唤刘海石过堂,刘海石不及多言,只把她手儿一捏。
小娥等他踏出门去,方觉胸口砰砰乱跳,如意儿只在旁哭天抹泪,交马婆子喝住了。
这里欢郎升堂看过了状子,便叫带刘海石。等刘海石过来,见他谈吐温雅,应对从容,就有几分好意。
一时各各把话儿问过,欢郎便交人记了相殴时辰,何时归来,何时发现死者上吊等等。
问之者三,众人都说无误,欢郎又交仵作人验了尸首,确系缢死,说尸首已硬。
欢郎便取呈子看了,想了一想,只冷冷笑将起来。
当下叫过钱丙来,厉声道:“既是一同转回家中方死,如何不到个把时辰就僵硬如此?”
钱丙哪料到这上头出了纰漏,心头一个突,脑中急转,只伏在地下叫道:“大人明断,实是媳妇子在田间交刘易氏殴伤就先行扶回去了,实不知何时死了的……”
欢郎听得个易字,心底一动,只把眼看了钱丙,假意喝道:“胡说!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打得死人,是母夜叉不成?”
钱丙听欢郎转了话头,只说混过了,喜之不尽,只道:“那易氏以钱买命,交刘家众人围殴我等,人人尽可做证,求大人唤易氏到堂,一问便知!”说着只叩首不已。
刘海石大急,方叫了声:“大人明鉴……”就被欢郎一个惊堂木拍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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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却说刘海石方叫得一声,欢郎早一个惊堂木拍下去,只叫传刘易氏上堂。
刘海石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差役往堂下去了。
差役方到阶下,就有小厮追出来,只说传唤良家女子务需小心,差役晓得这青童是许知县左右之人,唯唯应了。
一时间堂上无人言语,欢郎想起青童言语,只盯了状子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说易氏已候在堂下。
欢郎把手一抖,停了一时,方点了点头,就听左右叫道:“传刘易氏上堂——”
转眼便见一个身影亭亭袅袅走上前来,上穿白布衫儿,着翠蓝裙儿,行步间一双银玎珰轻响,不是小娥又是哪个?当下只把身子钉在椅儿上,一毫也挣不动。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见小娥走过来,还像发梦一般,一时眼底阵阵发潮,只任她走到跟前,亭亭立了。
小娥行了个礼,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桃花眼,不由把身子一顿,呆在了当地。
两个俱是瞠目结舌,一个呆呆坐着,一个愣愣站着,你看我,我看你,哪有丝声响漏出来?
青童见不妙,挨到欢郎身后低低咳了一声,方把两个惊转,小娥才提了裙子就交欢郎急急道:“既是秀才娘子,不消跪了,站着回话便是。”
欢郎略问了几句,哪有心神在上面,只把她细细打量,小娥亦不知自家答了什么。
又说几句,欢郎便说堂上嘈杂,交小娥下去,命人唤钱丙上来。
钱丙哪知甚么事体,见知县传了易氏上堂,暗自窃喜,方道瞒过了,猛听欢郎喝道:“大胆刁民!敢在本官面前支吾,还不从实招来!”
钱丙怎料欢郎忽然翻转了面皮,唬得把手儿乱摇,几个头磕下去,连说媳妇子实因易氏重殴方丧了性命。
欢郎大怒,把惊堂木连声拍下去,只喝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且问你,既说媳妇子受殴先回,如何前番再三询问,又众口同声说归去方上的吊?”
钱丙冷汗连连,方欲狡辩,早被欢郎喝退,又命人叫进两家男女来,一一问过,那钱家众男女怎知家主已改了口,依旧按原话说了。
欢郎经了这一番,已明白了七八,只一件事仍在心头搅扰,又叫了钱四进来,问他媳妇儿如何遭人羞辱,归来哭闹了甚么,身上哪处有伤,何时上吊等等,钱四渐渐应答不来,只把眼珠儿乱转,谁知钱丙又不在堂上。
欢郎还有甚么不知道的,交他下去,又命提钱丙上来,劈头就道:“大胆刁民,谋死人命,还不认罪!”
钱丙方当堂叫起屈来,又听欢郎道:“钱四已招认,说媳妇子系你凌逼致死。”
钱丙把身子乱抖,也不及多想,张口便道:“媳妇子分明是钱四自家逼死,人人尽知道的,却与小的何干!”
话方出口,几不曾咬了舌头,方暗悔失言,就听欢郎笑道:“我知道了,定是你侵人田产不成,心中怀恨,借了媳妇子上吊,赖到他人身上,好就中取利,是也不是?”
钱丙顿首无言,欢郎便交人录了口词,断下钱丙以尸讹人,诬陷良人女子,当堂交人拖出去,狠狠打了四十大板,钱四知情不报,随主作恶,也责了二十板子,其余男女亦各有责罚。
钱丙怎料这番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不说自家害人,只恨刘海石累己,撇着腿儿,任由人寻了板儿担回去,一路骂不绝口。
那里欢郎匆匆退了堂,青童便迎上来,领他往边上去了。
原来小娥下去候着时,青童便带她往边上的房里坐了,又向刘海石说小娥是大人的中表之亲,多年不见,不料在这里遇着,大人却有几句寒温要叙,请官人稍候。
刘海石方才见了两人情形,就有不少疑惑在肚里,听青童一说,倒有些释然。
欢郎进了屋,正见小娥转过脸来,一时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呆了一回,只道:“你,你如今,如今可还好?”
小娥也觉声音哽在喉咙口,半晌方答道:“我,我,好了……”
两个默然良久,欢郎又道:“他对你可好?”小娥点了点头,只把眼看着他靴尖。
欢郎将她默默看了一阵,终忍不住低低道:“你,你当初到底在哪?我怎么找也不见你,你可知,可知我那时闭了眼就见你求救……”
小娥听他声音发哑,眼底越发酸上来,只把头一摇,哪应得出声来,到底把衣袖捂了脸,想起前番酸楚,愈把身子一阵阵抖将起来。
欢郎大痛,只管抓了她吃吃问道:“你,你可是,可是……”说到这,但觉舌尖滚了百千斤重的一个橄榄,瞬时心如明镜,眼中早流下泪来。
两个又站一会,小娥把泪水抹了,慢慢转了脸道:“他救了我,对我很好。”
欢郎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看了她半天,方道:“他可有纳妾?”
小娥摇摇头,把他一看,终道:“他还在等我,我走了。”
走到门边,又把脚步一顿,道:“多谢你替我照顾爹娘。”说着头也不回开了门出去。
欢郎一声也出不得,转回屋里,坐到天黑,方叫过青童来吩咐了几句。
青童走将出去,不消多少时候俱已打听明白,自转回来报与欢郎。
见欢郎脸色变幻,青童欲言又止了半日,终不免劝道:“大人,您如今出来做了官,再不比先前了……”
欢郎把他一瞧,青童便低下头去,却不肯移动脚步,只像个杆儿似的杠在他眼前,站了多时,渐从脚脖子酸上来,就听欢郎叹出口长气来,道:“我省的,你去吧。”
青童只把眼角悄悄溜他脸色,一会方慢慢去了。
不说欢郎失魂落魄,只说马婆子自见了乔俊,日日提了三分小心,待见乔俊并不多看刘海石一眼,只在女眷身边走动,方始放下心来,虽如此,晚间只把跨院门儿锁了。
那如意儿原本独个住在跨院里,好不自在,不想来了个马婆子,本就按了腔怒火,谁知又挤进个乔俊,还是个有姿色的,一时间哪有好气?整日里指猪骂狗,摔锅打碗。
乔俊一些儿也不以为意,逐日把软语偎她,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捉空便帮如意儿绣帕子,弄鞋脚,又帮她做衣裳,两三日便哄得如意儿眉花眼笑,支前指后地使唤乔俊。
这日两个方在井台边担了水上来,不防乔俊手一滑,将半桶水都洒在如意儿身上,把衣裳湿透了。
如意儿大怒,厉声诟骂,乔俊低声下气,任她掐拧,只说快回屋把衣裳换了,着了凉就不好了。
如意儿骂骂咧咧走到屋里,刚脱了外衫,就被乔俊伸过手来,把腰带解了,又去脱她裙子,交如意儿抓了手,只道:“小娘子羞甚么,我与你俱是女人,便是看了又怎的?”
三两下便把如意儿脱得只余抹胸和亵裤,方要解她抹胸,交如意儿一推,乔俊见她面色扭捏,便笑一笑,拿了干布替她擦身子。
如意儿见他软软款款,把周身细细擦遍,倒有些异样滋味,乔俊如何觉不出,就势说抹胸湿了,也脱了罢。
说着便抽了系带,解了抹胸,从如意儿胸口擦至肚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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