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在服务区》第2章


零八个处女”时的神情。
我左思右想,板着指头计算了半天问:“你们是大四上学期分手的吧?到现在怎么也有八个月以上了,八个月才发现?”
李海南摇摇头喝口酒:“她回家去了,好像是户口手续没办好。上个月回了一次昆明,我们吃饭喝了点酒,她就在我那儿留宿了一晚。”
我听了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说,批评他几句也是废话,事情都这样了,说多了也没意思,可安慰他几句,又有点助纣为虐的影子,只好靠在沙发上,看着满天花板闪烁的激光点。
李海南又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说:“我叫她回来,把孩子拿掉。”
“那她什么意思?”我尽量把声音控制到他能听到而别人听不到的分贝。
“她说想把孩子生下来。”李海南痛苦地说。
我吓得一哆嗦:“那你什么意思?”
李海南把手指插进头发:“我都他妈还是个孩子,要什么孩子啊。”
“林淑对你可是真好,你从你第一个女朋友想一遍,有谁能对你这样?你以为就你是孩子,她不是?她比你还小半岁吧?”我靠近他的耳朵,说。
李海南听完闭上了眼睛,一语不发。
“这次她回来别让她回去了,昆明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我们也算准国际化都市,地接缅甸、越南、老挝、柬埔寨……”我想转移一些他的担忧,开一个小玩笑。
李海南显然不了解我的本意,说:“现在还扯个俅,昨天我就给她订好了机票,明天下午就到了,我不会让她回去的。”
切歌的间隙,我听见八戒给不知道谁打电话,大概意思是告诉那人我们的地址,并叫对方过来,我赶紧抓紧机会打断了她:“你朋友要过来?”
“恩啊。”八戒点点头。
“赶紧让他给我带点吃的过来,随便弄个炒饭,我空腹喝酒,立地成佛啊。”我生怕她挂了电话,追着过去,估计电话那边都听到了。
大概过了四五首歌的时间,一个女孩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八戒扔下话筒过来牵着她闲着的那只手。两人说了几句,八戒指指我,那女孩朝我走过来。身材不错,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发烫过,总之该大的地方大得挺自然,如卷发的波浪,该小的地方也没有小得别扭,如,这里就不举例了。
“这地方不让带吃的进来,我给你买了份饭被扣下边了,幸好对面有个嘉华,给你买个蛋糕,你将就吃吧。”说着,她把蛋糕递给我。
八戒在墙上按了静音,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的同事,陈小玥。”
陈小玥向我和李海南挥挥手,估计就我俩和她陌生。
李海南点点头继续发短信,我说:“你好,我叫北方。”
这时,歌切到《信仰在空中飘扬》,这是点给李海南的,他唱歌和汪峰一模一样。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感觉和时代慢了半拍,这半拍真是如影随形,就是到了今天,我也根本分不清至上励合和superjunior。那时大伙都看《流星花园》,听水木年华《一生有你》,我们毅然决然地张宇、罗大佑。也有无聊的时候,每人都学了一下吉他,一般要说吉他最低层次的水平就是能骗骗小女生,可惜我们几个烂得连小女生都骗不了,只有李海南老少通杀。
李海南没什么心情唱,说切了,今晚嗓子痛不想唱歌,可俊宏不答应,非逼着他唱:
当黎明和落日的光影交错的时刻
我们纷纷逃出每一座尖叫的城市
一道眩目的光芒在远处天际显现
如同自由将我们迷惘的心灵唤醒
为拥有正义而灵魂孤独的人显现
为放逐的救赎的被遗弃的人显现
为寂寞的寻者和伟大的勇士显现
照亮他们前方曲折而艰难的道路
这不曾是我们想要的光明
所有的痛都还在这里
就在最后可以说出再见之前
让我们怀着信仰在空中飘扬
这不曾是我们想要的生命
所有的痛依然都将会远去
就在最后可以说出再见之前
让我们怀着信仰在空中飘扬
那神秘的光芒象暴风雨般凛冽着
大地在无情的追问中幻灭成挽歌
如梦的迷雾随着诗篇消逝在远山
人们高举着手臂期盼着残心如血
为弱小的孤儿破碎的母亲而闪耀
为挣扎着来自底层的灵魂而闪耀
为救赎着艰难爬行的行者而闪耀
为他们照亮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看着此时的李海南,忽然很陌生,相比之前那个把鼻屎放在显示器中间玩CS打盲狙、把袜子仍刷牙杯子里,半夜三点说梦话,大喊一声“老子睡不着”把全宿舍吓醒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都变了。当初我们每次听汪峰的歌,每次看见昆明街头卖唱的流浪者,都会莫名地惆怅,然后借酒浇莫名。每次羡慕别人的造孽,等到自己真的造孽了,才会明白,信仰在空中飘到一半,现实一把就能将它拍死。
歌唱罢,李海南放下话筒,一只手一瓶酒,左手敬右手,拦都拦不住。俊宏和我去上厕所问我怎么了,我觉得人家这种事不方便我来说,就装傻说我也不知道。
八戒看着陈小玥一个人坐在那边,提议大家来玩游戏,叫了几声李海南被拒绝了,于是我们四个玩吹牛,有的地方叫大话晒。我花了大力气,为了示范什么叫做输,自己就喝了十几杯,才教会陈小玥。她学会后玩了几把都赢了,然后问我:“你怎么那么笨,刚才就喝了那么多。”
我只觉得粉碎性蛋疼,说:“我要不是为了示范给你看什么叫输什么叫赢,俊宏叫12个1我能不开吗?我还接着叫十三个让他开我?”
陈小玥呵呵笑笑:“这个游戏你玩不过我。”
“您先确定地告诉我,你会玩了吗?”我无奈地说。
陈小玥不服气,说要和我玩50把,这次真是中了她的圈套,我估计她是专门受过大话晒训练的,跟她玩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万,把我喝得都晕乎乎的。
后来拆开了蛋糕发现有蜡烛,大家都说别浪费,点上还给八戒唱了一首“猪”你生日快乐,她许了个愿说,希望知道我外号的人统统发配边疆。
八戒依然是麦霸的作风,俊宏偶尔和她对唱两首。我和陈小玥靠在沙发上,50把我喝了40杯,她就输了10把,得意得像疯子:“要不再来,哈哈,要不再来。”
后来八戒唱累了,李海南也喝多了,陈小玥简直是让我惊为天仙,就那么几杯酒,居然和李海南状态差不多,出了温莎,寒气逼人,我瞬间醒了大半。
我和俊宏不同路,却和陈小玥住在附近。我让俊宏他们打车先走了,八戒嘱咐我一定得把陈小玥送回去,陈小玥说话虽然语速慢了很多,脸色也红得有些不正常,可看样子还不算醉。俊宏把李海南塞到后座,出租车走了。从前李海南喝完酒只做两件事:意淫自己是黑社会大哥和意淫自己是黑社会大哥的小弟,动辄就要杀人放火。大三的时候喝完酒,他一个人把我们整层宿舍的门都踢飞了,每到一个宿舍都要问谁要和他单挑。今晚的他显得很平静,让我无比难过。
刚想打车,陈小玥一把拉住我说:“对了,我有车。”
我打量了她一遍,说:“还真没看出来。”
后来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斜着一张白色的电动车,她指着说:“等我找钥匙。”
我骑着电动车带着她,位子不是很够坐,她抓着我的羽绒服,看来有点冷,缩在我身后,我停下车把衣服脱给她穿,她一边说不用,一把披在身上顺便把拉链拉上。然后问我:“你冷吗?”
我说:“不冷”。
她说:“那你抖什么?”
“酒喝多了。”
陈小玥忽然从后面搂住了我,说:“你把车灯打开啊。”
“这不是开着吗?”
“为什么我们的灯还没有人家的转弯灯亮?”
“这灯是你的,我和它没关系。”
昆明城区改造的浩大工程刚刚动工,可以想象当时的交通状况,快十二点了居然还堵上车了。我骑着一张车身上写着BPW标志的别碰我,跟在一张BMW后闻尾气,真是气愤,这些孙子怎么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
“你家在哪儿?”我耸耸肩膀。
后面没什么反应,我转身看看,她居然睡着了。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停车,叫了十几声,没有丝毫反应,路边的人看我都斜着眼睛,仿佛是我下了迷药。找来找去,还好后座上有一根拴东西的橡皮绳子,我把她的手绑在我肚子前面,这样至少不会从30码高速运行中的BPW运行过程中掉下去。
我也没脸在路上耽搁,趁着酒劲一口气冲到我住的地方的门口。解开绳子,陈小玥差点朝后面倒下去,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这可让我着急了,不会是酒精中毒吧?附近也没有什么医院。
就在这时,陈小玥动了动,问我:“这是哪儿?”
我说:“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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