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87章


“七王爷,杜药师来了么?”想来想去,叶惊玄还是觉得要问问,毕竟这病因都没查明白,只有请术业有专攻的人来了,在她看来这杜无回,就是个专攻难杂症的。
顾重楼点头道:“刚到不久,正在给九弟号脉,无回给人看病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看着,这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叶惊玄心说
真够大的,希望医术和脾气能成正比:“倒真是特立旁地大夫就是不一样。”
另一头,这位在叶惊玄嘴里不一般的大夫,正以四指压着顾至臻的手腕,微闭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椅子上,不时地点头又摇头,顾至臻早已经是懒得看了,杜无回这模样落别人眼里,估计早吓死了,幸好以前倒是在顾重楼那儿见过几回,知道这人就是一个爱端高深莫架势地人。
号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杜无回却依旧没有收回手,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顾至臻:“九王爷,这忽寒忽热的症状倒是不奇怪,许多病症都有这样的症状,只是你这脉象……却实在令人费解。”
顾至臻微闭双眼一笑道:“我虽然初解医理,比起无回来却只能是个门外汉,无回看这究竟是什么症状。”
杜无回终于把手收了回来,盯着顾至臻看道:“五行不和,五脏失调,冷热交替本应该是恶寒之症,只是这脉象却绝不是恶寒,应当是邪入脏腑。你既然识医理,就应该明白五脏行衰,相互作用之下,乃不愈之症。”(俺素个药理不通地,亲们就当杜无回的诊断结论是是肝癌吧,谁让这丫爱喝酒呢,当然……这个九九米这么容易死)
“不愈之症……”顾至臻没有杜无回想象中那样激烈的反应,只是重复了几回不愈之症四个字,然后便没了声音。
杜无回闭嘴不说话,他是个药师,而且是个出色的药师,同样他也是个中人精,看着顾至臻的表情,心里忽然像是摸着了些边一样:“九王爷这病需得静养,这些日子便安心养着,我开几帖药,王爷先服着。”
顾至臻应了声好,杜无回又仔细看了两眼,才带着些惑离开,他总觉得这顾至臻非但不难过,反而有几分说不出的高兴呢?杜无回揉了揉脑袋,皇家没有简单事,他懒得去多想,要不是为了顾重楼,他也不会送上门来。
顾重楼这会儿也好不容易把叶惊玄给说动了,正带着向这边走来,正好碰上了杜无回提着个药箱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冷不丁就差点碰上了,顾重楼见状笑道:“无回,你这扛着个药箱想什么,一路走过来连道儿都不看,你再走就走了里去了。”
杜无回皱眉苦笑,心说还不是因为你们家那点子破事儿,一张位子那么多人惦记,够人琢磨很久了:“我说老顾啊,你家九弟地病很棘手啊。”
顾重楼一愣神,皱眉道:“不棘手就不请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病症我也只在很多年前见过一例,只是令弟不的症状也不尽然相似,究竟病灶何处,只怕还要细细观察一段时日,现在也只能断定是脏腑有疾。有道是病好医命难医,这如果是疾,自然好治,如果是命……”杜无回说一半藏一半,摇头想着应该找空溜人。
脏腑,叶惊玄听到这两个字一怔,在这个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如果真是症结在脏腑,怕真是难治难医了。至于后面那句什么病好医命难医,叶惊玄反正有听没有听进去,听进去了也未必见得懂……
叶惊玄忽然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个时候……
顾重楼却明白杜无回的意思,一旦杜无回这样说了,就代表没有把握:“无回,待会儿我再去和你详谈。”顾重楼这又想起了身边的叶惊玄,于是介绍道:“这位是叶姑娘……”
杜无回看了一眼,忽然笑得暧昧,他误会了,误会这是顾重楼地心上人,于是细细地打量了几眼才微微侧身道:“叶姑娘,幸会。”
叶惊玄也微微回了一礼:“杜药师,幸会。”
盈盈一拜间亭亭如月,杜无回于是笑得更暧昧了,顺手从药箱里拿了瓶药丸递给叶惊玄:“头回见,没什么好送的。”
叶惊玄接过来,上头写着两个字“青颜”,想着应该是养颜美容一类的丹药,浅笑着说了声谢谢。
顾重楼看了眼望着门地叶惊玄道:“叶姑娘,你先进去看九弟,我和无回说会儿话。”
杜无回看着叶惊玄进去,两人还客客气气的就傻了眼了,问道:“老顾,那不是你地……”
顾重楼摇头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那是九弟喜欢的姑娘,只是这二人最近不太平。”
不太平,杜无回在心里回味了一下这三个字,心说真不太平,那瓶“青颜”送得他心里太不太平了……
第八十四章 越病越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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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惊玄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看着那扇檀香木大门,心里有说不出的犹豫,她还没推开门,心已经先软了,再进去看到了人,所等待她的只怕是再一次的牵扯不清。
虽然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推开了门,门一开里头一股子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杂着一些草木的香气,有顾至臻独特的气息。此时顾至臻已经起身了,正打算起身喝水,刚穿好鞋子一抬头,就看到叶惊玄站在了面前,表情也看不出悲喜。
顾至臻结着衣带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叶惊玄不说话,他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一说就再也收不住。
反倒是叶惊玄看气氛凝重,先开了口:“你的病严重么?”
纯粹是没话找话,杜无回的那几句话现在都还在她的耳朵里回响着,别的她没能听出来,但顾至臻病得很厉害她却听明白了。
顾至臻被叶惊玄略带了几分犹豫地眼神看着,心头微微一震摇头道:“没事,休息几日就成了。”
顾至臻这些日子已经消瘦了许多,一身宽袍之间那原本就不健壮的身子,似乎更添了几分孱弱,一呼一吸间也比从间沉重上很多,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人连同白袍一起显得苍白却干净。身上的肌肤几乎呈半透明状,半点不见狼狈气息,只微一抬头那风华依旧侵人,只是却少了往日的气势了。
叶惊玄见顾至臻看着不远处的茶水,走过来时顺手就倒了一杯递给他,心里还想着,就算是陌生人此时她也会这么做的:“喝水吧,你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备点吃的好不好?”
顾至臻一边喝水一边点头,捧着个素白的茶盏在那头一口一口喝着,修长的十指如瓷一般洁白而瘦削,微皱的眉显示着他此时并不舒坦。
叶惊玄忽然叹息一声。有些事明明知道不该。却管不住自己:“杜药师说。你地病很重。你都不担心吗?”
叶惊玄实在没看出来。顾至臻因此有什么困扰。依旧是满不在乎地。只除了偶尔表情微微有些痛苦之外。
顾至臻却叹息一声:“生死由命……”
“什么由命不由命地。你不是还指着去争天下江山吗。如果连命都没了。怎么去争。”这话半是气半是关怀。叶惊玄自己都分不出是气恨得多一点还是关怀多一点。
顾至臻放了茶盏在榻边地小几上。稍稍靠前坐了一点。倾身看着叶惊玄道:“你原是不喜欢谈这些地。今天怎么忽然说起这些来了。”
叶惊玄本来挺直地坐着。一听这话像是没了力气一样靠在椅背上:“我是不喜欢。可是你喜欢不是吗。”这话说得是无比幽怨……
顾至臻收到叶惊玄幽怨的眼神和话语,只是微低头说了一句:“惊玄,谢谢……”
这句莫名地谢谢让叶惊玄一怔,讪讪地问道:“谢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做。”
“惊玄,对不起……”
顾至连着两句话,让叶惊玄彻底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只能抬起头看着顾至臻,只见顾至臻苍白地一笑,却无比灿烂:“原来说出这些话也并不难,原来要自己认清负了你,也不难。
真希望有一天,能说什么都这么容易。”
叶惊玄总觉得这几句话没头没脑,她有些没弄明白:“难道有些话说出来很难么,做错了就道歉,然后改回来很难吗?”
顾至臻不接叶惊玄的茬,只是遥遥地看着远方道:“惊玄,若人真有来生,希望你我都能只做平凡普通的人,做简单而快乐的事,比如在沙滩上拴贝壳,回来做风铃,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也丝毫不厌倦。这一生,已经生在了帝王家,我亦不说什么身不由己,只是已经不愿意抽身了。”
话音方落,一阵风呼啸而来,卷起室里地白色帐幔,起起落落如舞的纱帘中,叶惊玄定定地看着顾至臻,虽然早就不抱希望了,但听到这句话,心还是被触动了,酸涩的感觉在心里一点点泛开,却早不如当初那样撕扯般的疼痛了。
只是温温地被触动着,却让她无法呼吸,这个人真是她的业,她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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