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姽婳》第15章


禾木智嗯了一声:“也是,有些日子没问他的功课了。”
姽婳蹙眉道:“渥基一日大似一日,王太后又糊涂,你只问功课就是关心他吗?”
禾木智瞅着姽婳笑了笑:“听说,渥基与婳儿相处甚欢,婳儿替我关心就是……”
姽婳笑道:“渥基心思单纯,长得又俊美,性情也活泼,是以我很喜欢。”
禾木智敛了眼眸:“婳儿也喜欢渥基吗?你我难得有一点相同。”
姽婳唇角一翘:“你总宿长兴宫,有人暗地里打着各种主意,今夜回长安宫吧,这样大家都清净。”
禾木智一笑,去拉姽婳的手,姽婳手缩了回去:“我命人收拾好了,寝殿中放了两张床,只有月娜出入,不会传出闲话。”
禾木智低了头,看不清脸上神情,声音里依然带着笑意:“孤的王后,果真冰雪聪明。”
二人相对沉默,直到回了王宫,谁也没有再说话。
夜里王宫宴饮,喜庆的鼓乐之声难掩冷清,王上脸上挂着笑容,却心不在焉,王后冷冷淡淡,王太后看王上王后同进同出,一脸不快,禾渥基因思念兰芷,无比落寞,众位女官宫人看这情形,大气都不敢出。
天上圆月正冷,有明朗欢快的笑声传来,是李沅湘拽着禾绍元衣袖,边走边笑道:“有热闹的地方不来,偏愿意孤单,果真奇怪。”
禾木智起身相迎:“二哥大好了?可喜可贺,快温些酒来。”
禾渥基也高兴得笑了:“这下才算是团圆。”
酒端上来,兄弟三人把酒对月,姽婳拉过李沅湘:“又胡闹。”
李沅湘伸伸舌头:“姐姐不知道,我读经累了倦了,只要到永福宫捉弄一下襄王,心里就无比轻快。”
姽婳皱了眉头:“他岂是好相与之人。”
李沅湘笑道:“是不好相与,对我却不一样。”
姽婳哦了一声,李沅湘心想,我掌握着他的秘密,捏圆搓扁自然由我。她想着禾绍元瞧见她,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的神情,不由咯咯笑了出来。
禾绍元朝这边看了一眼继续饮酒,禾木智笑道:“二哥,今日柳先生回来,提到一桩美事。先问问二哥如何想,再请母后做主。”
他的所谓美事一说,禾绍元没说话,禾渥基已嚷道:“万万不可。”
禾木智一拍他头顶:“关你何事。”
禾绍元笑道:“渥基对柳姑娘很上心。”
禾渥基涨红了脸,禾木智哈哈大笑:“二哥拿他说笑,他才多大,懂得什么?”
姽婳瞄他一眼,朝禾渥基招招手:“渥基过来。”
禾渥基逃一般过去坐在姽婳身旁,李沅湘看他窘迫,伸手去咯吱他,禾渥基怕痒,二人笑作一团。
禾木智追问禾绍元如何,禾绍元看着禾渥基和李沅湘打闹,微微一笑说道:“王上容我想想。”
禾木智听到他没有拒绝,再看他脸上少有的温和笑意,觉得此事十有□,是成了。
宴毕,送素思回永寿宫,禾木智笑说道:“宫中不日有喜事,母后准备吧。”
素思拈着佛珠:“既有了王后,这些事何用我操心。”
禾木智抚着母后肩头:“二哥的婚事,不好让婳儿操心。”
素思打落他的手:“先王在时,只要宿我宫中,玉嫶十有七八夜半称病,先王就赶过去探视,若是宿在法卡宫中,她就算真的病了,也不敢出声。她的儿子,哼……”
禾木智笑道:“母后不要想着那是玉嫶的儿子,只想着,那是儿子的二哥。
素思嗯了一声:“只是,他成亲后,建府另住吧。”
禾木智笑道:“早就建好了,二哥身子不好,一个人住着我不放心。”
素思这才点点头,禾木智跟母后告辞,自回长安宫,宫门外碰上李沅湘,和他笑说道:“襄王许是喝了些酒,身子有些不适,打发人来让我过去诊脉,我瞧瞧去。”
禾木智点头说好,刚走几步,李沅湘叫声等等,笑说道:“姐姐的寝殿里,放了两张床,原来为你备的。”
禾木智回头道:“两张床也是同居一室,和分居独宿大不相同。”
李沅湘白他一眼,跟着宫人往永福宫去。
禾木智就寝时,姽婳已睡下,禾木智推推她笑道:“我跟二哥提起婚事,二哥就笑了,婳儿可有看到?还有,二哥没说不可,只说再想想,过些日子宫里有了喜事,婳儿帮衬着母后才是。”
姽婳心里挂着禾渥基,今夜定是伤心难眠,翻个身蹙眉道:“成了再说。”
禾木智躺下来头枕双手,盯着帐顶半天方道:“婳儿如今,还想着要逃吗?”
姽婳没有理他,背过身去平心静气睡了,禾木智看着她侧卧的身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鼓励,需要动力。。。
、喜事近
八月十六一早,襄王打发人去静心苑下聘,柳翊楚欣然应下,待柳兰芷得知后悔,亲事已然定了。
禾木智闻讯后来到永福宫,禾绍元正坐在庭院里晒着秋阳,禾木智上前道喜,看到禾绍元双眸满是血丝,关切道:“沅湘说二哥昨夜身子不适,竟是一夜未眠?”
禾绍元摇摇头:“经沅湘姑娘调理,身子已然无碍。”
禾木智松口气:“原来如此,二哥要成亲了,欢喜得彻夜无眠?”
禾绍元道:“成亲既是早晚的事,就早日了了。”
禾木智坐在禾绍元身旁:“三哥能有人知冷知热得疼着,我才放心。”
禾绍元看着头顶桂花枝:“团团簇簇芳香四溢,观之心中温暖。”
禾木智笑道:“兰芷与二哥一样,满腹山水花草情怀,二哥走吧,一起去看看快要竣工的襄王府。”
姽婳得知消息后,抬脚去了沐阳宫,对正发呆的禾渥基说:“王上夜里要考你学问。”
禾渥基更加蔫头耷脑:“读书也读不进去,三哥要责罚就责罚吧。”
姽婳拉起他手:“走吧,长安宫清净,和沅湘一起读书。”
带禾渥基到了长安宫书房,姽婳说声找沅湘去,出来吩咐月娜看着。
去了偏殿,李沅湘依然蒙头大睡,姽婳将她拍醒,笑说道:“懒虫。”
李沅湘噘嘴道:“都怪禾绍元,他昨日假称身子不适,将我诓了去,非让我陪他说话。”
姽婳笑笑:“说些什么?”
李沅湘打着哈欠道:“不过东拉西扯,说些我小时候的事,又说些我四处求佛的事。后来,就提起他和柳兰芷的亲事,我说柳兰芷一肚子小聪明,他说,于他而言,跟谁成亲,都一样。然后就不容我说话,说是困倦了,轰我回来。”
姽婳催促她洗漱换衣,对她说道:“亲事一成,旁人孰喜孰悲与我无关,我只不忍看渥基伤心。”
李沅湘惊道:“渥基伤心?渥基为何会伤心?”
姽婳不说话,李沅湘歪头想了想:“这可不成,让他避开才是。”
姽婳点头:“渥基最大的心愿就是游历中原,可王上只许他满了十五,羌国国内,他只有一处所在没去过去,且极为好奇。”
李沅湘眨眨眼睛:“国师府?”
姽婳道:“沅湘带他过去,想方设法绊住他,我估计,月余即可。”
李沅湘笑道:“这有何难,国师府中神算历法天象,他样样好奇,再有我们的药房,还有青城山如今漫山都是果子,再加不用读书,估计他半年都得乐不思蜀。”
姽婳肃容道:“如此,渥基就交给沅湘了。”
沅湘嘻嘻笑道:“姐姐放心,这就骗他去,就说偷偷出宫,他定是劲头更大。”
姽婳一笑,由她去了,王太后那儿,需要禾木智过去说话,此事,不能瞒他。
夜里禾木智一进门,姽婳站起身道:“渥基听说王上夜里要问他功课,竟跟着沅湘出宫去了。”
禾木智喊声来人,姽婳的手掩住他唇:“听我把话说完。”
姽婳低低说道:“渥基对柳姑娘一片痴心,不过柳姑娘对他无意,是我有意让渥基避开襄王和柳姑娘的婚事,你也知道痴情少年的劲头,大概几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慢慢去磨。”
禾木智没有说话,姽婳道:“王太后那里,只能王上去说。”
禾木智点点头,猛然摁住姽婳的手,姽婳避无可避,就觉掌心传来他双唇的温热,然后是舌尖,一点点在她掌心辗转研磨。
姽婳用力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张口去咬他手背,岂料禾木智紧抓着她的手撤了开去,四片嘴唇碰在一起,微微发疼,禾木智手托住姽婳脖颈,看着她的眼:“婳儿所作所为,总让我错以为,婳儿心中有我。”
姽婳一愣,禾木智已松开手,转身沐浴去了。
夫妻二人又是背对而眠,一夜无话。
襄王和柳兰芷婚期定在九月初八,宫中和襄王府各自忙碌,柳先生遵照规矩,让柳兰芷安静待嫁不能出门,柳兰芷捎话请禾渥基前来,得知他出了远门,为王太后拜佛祈福,猜测是王后从中作祟,对姽婳更加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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