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卿何事》第30章


我点头,有商量的余地便有解决问题的可能,他还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总是没经得住诱惑。
见此,四夏都退了后,将其他人等压至后方。我走近他,随意扔了个止血的药瓶,他颤着双手将其拿起,倒出里面的药粒放在嘴里,仰头咽下,缓缓道:“我们是丰萦手下。”
我没答应这话,刚刚夏悦就和我说她们查到丰萦派人跟踪张敏。
“据闻他手上有可解百毒的金雪莲,但我们几次寻探都未找到,主子便吩咐我们干脆将他杀了,以防以后有金雪莲会救了我们的敌人,彻底断了任何会威胁到我们的东西。”
金雪莲?闻言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他,他的五官长得极其深邃,硬朗非常,服过药之后说的话不带一丝卑微,坚定的回答着。
但我委实不敢相信,丰萦怎么会将这些告诉他这样一个杀手?再者我当了夏苑阁副阁主这么多年,每次下命令的时候都是有很多遮掩的,从没有这样清晰的与属下分析过所下命令的原因。
他见我似有不信,又加追一句:“姑娘若是不信,明日可以试探他一下,他就是张盛金!”
“比如?”
“他身边的人若是中了毒后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便说明他就是张盛金,他手中有金雪莲。”
我冷笑,大喊夏漠:“给我绑了他,将所有人都下了软骨散,给我看好了,他肯定会暗中联系他那主子,给我截住了!”然后退后几步,道:“真以为姑娘我这么好骗呢?这么快投降,又这么快给我支招,我当如何信你?若是怕我截住了你和你主子的联系之类的,最好不要联系,不然刚刚那几种刑法我不介意一一用在你的身上做试验。”
鬼才会相信他会如此好心的告诉我我应当如何做,绝对居心不良。正想着居心不良这四个字,低头看向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血迹,这才想起我让夏漠找来个人的事。我招手,她便走了过来。
我在她耳边轻声道:“找人送信,快马加鞭送至花城交到木阿木手中。”
我又想了想:“嗯,信上写,有事耽搁,缓归。”
章二四 措手伤人
整休一日,第二日晨,我和夏漠一同去会了张敏。
泮水湖,风景优美,清风拂面,两岸垂柳低悬,张敏一人在湖中间的船上负手而立。昨天他那种似怕非怕的模样已经淡去。
夏漠欲与我一同去船上,被我制止,两人就这样在岸边观察了有一会儿,张敏终于转身,却是向着船内走去。不肖,里面走出来一位妙龄少女,鹅黄色衣裙,婀娜多姿。
两人像是在低语,听不到谈论些什么,只面上都有些惬意。
我问夏漠:“有调查过那姑娘是谁吗?”
夏漠道:“张敏的红颜知己,林芃芃。”
“有调查过她的背景吗?”
“回姑娘,林芃芃身家清白,世世代代与灵族没有关联。”
唔,那她肯定不是金雪莲的守护者。我道:“那再继续看着罢。”
我与夏漠又在岸边站了有半个时辰,眼见着湖中间的两人一会并坐于船低语,一会负立于船作诗。而现在,女子在一旁抚琴,张敏在一旁作诗写词。
两人始终未游湖也未动,毫无烦躁之说,似是只是简单的闲情逸致,游湖泛舟。应是没有什么预谋,只是平静的在等我。
我便彻底放了心,准备和夏漠一同上船,与张敏小坐一番。可是还未等我和夏漠动身,夏雅忽然走至我身边,低语:“姑娘,刚查到张敏的母亲似是与灵族有关系。”
我问:“他是张盛金的几率有多少?”
“九成。”
如此,金雪莲是灵族圣药,那张敏可能还真与金雪莲有关啊,也许他就是张盛金。
想起夏萦手下说的事情,无论我怎样试探,都不会对夏苑阁有影响吧。
我问夏漠夏雅:“你们身上带了什么药了吗?”
夏雅摇头。
夏漠细条慢理的从袖口拿出一个袖珍小瓶,杯身是珠罂粟花的纹案。
我挑眉:“夏漠,你随身带个没有解药的毒药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别的毒药吗?”
她摇头,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得,对于有关张盛金的事情,不能拖沓,现在只有这一种药就一种药吧,左右我死后也得下地狱,不差这一件事了,更何况昨日我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我下令:“现在去换装,剑上淬毒,行刺张敏。再注意一定小心自己手中的剑,误误伤,此毒无解。”
待我们换好了衣服,蒙好了面后,踏过清湖直上小舟。我给夏雅一个眼色,夏雅径直去刺张敏,第一剑张敏侧腰躲过。夏雅一跃至他后方,夏漠便接踵而上,眼见着那一剑要刺伤张敏肩部,却被突如其来的小椅打中她的手臂,手一抖,剑险些落地。再一抬头只见我的剑已经刺入了纵身而来、挡在张敏身前的女子胸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夏雅一把拉过我向岸上行去,背后传来的是张敏的一声嘶吼:芃芃!
回到岸上,被夏漠夏雅快速带回客栈,我坐在床上始终不能回神。夏娇夏悦见到我回来都兴奋的说姑娘回来了,我没回答,之后她们被夏雅带走。
这是我第一次措手伤人,让我有些不知是何反应。
我问夏漠:“你有伤害过一位与你素不相识的人吗?”
她淡淡的答:“姑娘所吩咐的人,都是夏漠素不相识的人。”
“除了阁里的命令呢?”
她沉默半晌,终答没有过。
我有些累,挥手让她出去,换了身衣服便躺在了床榻上。我伤人不少,也基本都是阁主的命令,每每伤了人之后,我都装作心安理得的想,若是遭了天谴也与我无关,他们若非惹了旁人,也不会被旁人借夏苑阁的手死于非命。
但此事非常不同,若那张敏不是张盛金,便是我一人的手伤了那女子。闭上眼那女子的浅笑面容总是出现在我眼前,以及张敏那最后一声的嘶吼,挥不去忘不了。
浑浑噩噩休息了一日,我终于出了房间,还未有任何想法之时,夏漠已经站在了我的门前,开口道:“那些黑衣人试图联系了丰萦,被我们截下,信上说一切顺利。”
我皱眉:“意思是说他们的确是有意将事情泄露给我们的,并且有意投降?”
“回姑娘,现在情况看来,便是如此。另外,张敏没有为林芃芃解毒。”
一句未解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并非张盛金。
我深吸一口气,学得了阿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功夫,吩咐着将那些人武功废了扔回老家,然后决定再次与张敏赴约。
与夏漠一起去了张敏与林芃芃常去的茶馆,只见林芃芃略有憔悴的倚在张敏怀中。张敏抬头见我与夏漠进来,似是极其惊讶,随后推了推林芃芃。林芃芃睁眼看到我和夏漠两个陌生人,微有些羞涩,忙正了身。
张敏起身相迎:“小生还未对两位姑娘的相救答谢,多谢两位姑娘救命之恩。”
想着我一面救了张敏一命,一面伤了林芃芃一命,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的道谢有了愧疚之心,但只咯咯笑着答哪里哪里,不用不用。
我又解释着:“我昨日有事,未赴约,今日着了手下人查到你在此,是才来了。”
他点头。
我长话短说,径直奔了主题:“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那么多人要伤了你性命?”
他看了我半晌,随后摇头道:“我只是张敏。或许我私下与皇子有些交集,又常与国主一起谈些事,他们是谁的党羽,来欲拿我命断了敌人罢。”
他这样的回答,倒是很在理,他只认为是朝廷中人来要他的命也并非不好。
他见我不说话,便招着手将我介绍给了林芃芃,林芃芃对我柔和一笑,张敏轻声叹口气但始终未说昨日发生的刺杀之事。
几人吃了茶,聊了几句,我见着林芃芃似是有些劳累,未再提什么救命之恩之事,也未再提什么身份之事,别了张敏而去。
走出茶馆,心中万分憋闷,我知那毒药只够平常人活两三年。这两三年内,中毒之人不会有多大的病痛,只会越发的劳累虚弱,犹如害了病自然而亡。
我不爽,接着见了街上的人就都不爽,心里堵的我只想发泄一般。夏漠从袖口出拿出了几块碎银,默默无声的递给我。我感激。
随后我便在这秦国城内开始宣泄我的不满,买了众多无用之物,然后全数洒入泮水湖,果然心里舒服了不少。
之后我终于恢复了本质,调戏了酒楼里面的小二,又调戏了总是淡雅的夏雅,吃了些美食,心里基本已经恢复。
直到转了大半个秦国城调戏了几个人再回到房间后,我刚刚缓解的心情再次陷入了呆滞。
我看着坐在我的床榻上,垂头翻看着竹简的阁主,一时难以反映。
阁主依然一身白衣,面具已经除去,那张俊美的脸颊出现在我眼前,眼中的淡然无波在见到站在房间内呆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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