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及江山俏》第68章


“喜从何来?”夏紫苏忍不住问。
“连这衣裳都穿上了身,还不叫喜嘛?”王公公未有言明,但这话却是再明了不过的。
夏紫苏的身子一怔,又细看了看袖口的彩蝶绣图便觉失措,她倒不觉着这就是喜。
二人走至行宫台阶之时便遇上了温玉舒,她是去自己寝宫取佳酿的,故而离了大殿。
夏紫苏有些尴尬,只欠了欠身子:“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温玉舒上下打量一番夏紫苏,笑言:“还真是像一位贵妃娘娘啊,衣裳也正合身,本宫倒觉着好似是专门替你亲自绣制的。”
“奴婢不敢,奴婢僭越。”夏紫苏谦虚作礼,未敢有半分得意,何况她真心穿的不自在。
王公公暗忖这位贵妃娘娘的心胸气量不一般,若说换作其它的娘娘,莫不是立即就翻脸闹起来。
“只不过借着一张皮相罢了。”婉言在一边接上一句,却遭来温玉舒的佯装愠斥,“你好大的胆子,酥酥姑娘得皇上恩宠,往后封妃也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何故如此放肆。”
婉言只能言:“奴婢知错了。”
“酥酥不敢。”夏紫苏也跟着欠身作礼。
温玉舒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温声细语道:“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是所有天下女子的夙愿,何况你这身衣裳着的甚是体面,本宫才真是自叹不如啊。”
“娘娘言重,让酥酥如何自处。”夏紫苏低眸恭敬。
温玉舒已不愿与她多作虚情假意,只转身与婉言回了大殿之内,而夏紫苏才随着王公公一道也往殿内去。
押轴的大戏甚让人欣慰,夏紫苏雪中起舞,宛若仙子从月宫而来,而她身上那件衣裳也叫众人都侧目。
太后心有不悦,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她从来都不喜夏紫苏,总以为她红颜祸水,何况她生的像夏桓公的女儿。
嫔妃之间也是频频细声窃语起来。
“她这是要抢贵妃娘娘的恩宠呐。”丽妃冷言冷语,往坐在安阳允礼身边的温玉舒那里打望一眼,却见她气定神闲,未有不悦的脸色。
“咱们的贵妃娘娘都能沉的住气,何苦要让你来操这个心。”敏妃轻哼一声,而后又对着容夫人发难,“还是容夫人会教训人,这么快一个宫女就能穿凤衣了。”
容夫人嫉妒的发疯,捏着自己的手指扣抓着,以身痛止心痛。柳絮蓉终于也看穿了,她何德何能,不如不进这个宫,真是自讨苦吃。
良妃算是会做脸色的人,却也忍不住抱怨道:“人家才叫有本事,一介宫女一跃而上便能穿凤衣,我等盼了多少年都不及,自愧不如。”
此刻又听安阳允礼大声说道:“朕今日册封酥酥为苏贵妃,住辰华宫。”
全场一片哗然,百官低声私语,太后脸色极差,各宫嫔妃只差发飙,但夏紫苏却似个木头人。
王公公走至夏紫苏身边,要将手上的金册递于她,见她依旧未有反应,便小声催促道:“还不快
谢主龙恩。”
夏紫苏沉寂了许久,抬眸望向安阳允礼,终于答:“请恕奴婢不能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
、商议重要大事
殿上又是一片喧哗。
各宫嫔妃喜形于色,暗想这酥酥怕是逃不掉这掉脑袋的宿命了。
温玉舒以为夏紫苏会感恩戴德,却未料到她又要自行送死,更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何种思维方式,每每可以翻身之际又将自己逼到绝境。
太后倒是长长松一口气,暗忖着她倒是有自知知明,说明还有可取之处。
安阳允礼龙颜大怒,觉着夏紫苏不识好歹,从未有女子敢如此猖狂,公然的抗旨,难道说是他对她有太多宽容,故而才仗的她越发得意了嘛。
王公公皱着眉头暗忖这女娃到底是怎么想的,脸生的那样好看,怎么就偏偏长残了脑袋呢,似有
些焦急的轻声劝她:“你休要无理,赶紧接旨。”
夏紫苏一字一顿,缓缓出言:“酥酥无须册封,只要君心,否则抱着这虚名又有何用。”
殿上之人都不自禁讪笑阵阵,连温玉舒都未曾想过她竟这般痴心妄想,以为皇上是市井男子嘛。
安阳允礼越来越怒,他丢的是龙威,被一女子拒绝是何等的有失颜面,且她这要求未免过份,别以为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就敢僭越,盯着夏紫苏看了许久,威言道:“扒掉她身上的凤服,将这个狂傲至极的宫女押到大牢去!”
后宫的所有女人都窃喜起来,百官也无一人替夏紫苏出头,都觉着这女子确实胆大妄为。
安阳允泰甚觉可惜,这么好的一女子为何就不在自己的王府,她若是这般对自己告白,不仅不怒,反而为之欢喜,倒贴送她一颗心都行啊。
荣浩千心生嫉妒,却又不得不叹夏紫苏愚蠢,跟一个帝王谈心,真是自寻死路。
安阳君落却暗忖着这次她至少还能多活几日,因秋后才问斩,还有近八九个月呢,想来皇上在此期间改变主意也是未可知的。
“奴婢谢皇上。”夏紫苏当下还磕了一头,她无怨无悔,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去那大牢了。
安阳允礼一听她竟还谢自己,便更觉生气,恶狠狠促催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立即将她拖
走!”后又拂袖而去。
夜空中的烟火伴着雪花甚是炫烂,百官也都一一散去。
夏紫苏可怜见的,被几个侍卫架去了老地方,依旧蜷缩在墙角处,盯着当日夏桓公呆过的单间瞧,眼眸如湖水般平静,却似又有些压抑。
温玉舒一想起方才夏紫苏的模样就觉得有趣,她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嘴角不由自主勾起:“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婉言心生愉悦,低着头言:“原还说她精进了,未想到却还是那么蠢,根本不必娘娘动手,她就将自己逼进大牢了,想来皇上这一次是不会再饶她的。”
“什么红颜祸水,只能祸她自己罢了。”温玉舒也跟着点头轻笑,而后往自己的寝宫去。 她就不信皇上这一次还会放过她。
安阳允礼还真没那么容易就消了气,越想越觉着自己难堪,独自一人闷在上书房里,他未料到夏紫苏竟对自己耍倔强,此生他爱不了任何人,因他爱的人已死。
王公公立在一旁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劝道:“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别伤了身子,明日是大年初一,各百官们还要来贺礼。”
安阳允礼不予理会,突然看到棋盘上用白色棋子排成的一个“心”字,顿时便少了许多的怨愤,但他终究是失了面子,这恨就难消了。
王公公看到底下小公公端上来茶便接了过来放置安阳允礼的面前:“皇上喝口茶吧。”
“你说朕该如何罚她?”安阳允礼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相问。
王公公盯着棋盘上头的“心”字,斗胆直言:“奴才想着这酥酥姑娘还真是与别人不同,虽说是冲撞了皇上,但本意却是向着皇上的,何况她不为身份权势,不是更属难得嘛。”
安阳允礼冷哼一声,愠色道:“她这是在威胁朕,想与朕谈条件,实在荒谬!”他恼夏紫苏太过奢望,而后轻挥了挥手,示意王公公退下。
都言夏紫苏是要将自己作死才肯罢休了,沐琴听闻此事也不由自主长叹一声,此刻她也失了方寸,有心帮她却不知该如何援手。
再者是王公公,他与心不忍,再说夏紫苏也毕竟有恩与自己,便趁着夜深无人到大牢去探她,若说有什么要说的也好为她通传,指不定还能补救。
夏紫苏未料到王公公来了,以为是安阳允礼让他来定罪的,便问:“几时问斩?”
王公公见夏紫苏面不改色,便言:“皇上还未有说该如何处置你。是奴家想问酥酥你这是为何呀?眼看你都苦尽甘来了,竟还要抗旨,自己偏生往要死里碰,到底图什么?”
“因他不是真的爱我。”夏紫苏微微抬眸去望王公公,似有些哀怨。
“皇上对你的恩宠还不够?”王公公轻诧异,又言,“皇上对你比对贵妃娘娘更是恩宠,酥酥你不敢如此任性。”
“恩宠很快就会消逝殆尽,昨日是贵妃娘娘,今日是我,明日又会是她,不过一件摆设。”夏紫苏忽而又忆起山上的那盆春海棠,冬日到了,离春天还远嘛。
王公公自然晓得这其中的道理,花无百日红,皇上对待女子的情义也不过是图个新鲜有趣罢了,只轻摇了摇头:“若要深究起这所谓的爱,老奴更不知是为何物了。”
“是无怨无恨的付出,是明知道没有希望还要坚持,是不顾一切的执念。虽说这样讲恶心了些,却句句是实话。”夏紫苏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只是这话不是讲给安阳允礼听的。
王公公再往夏紫苏那里望去,却见她依旧无一丝悔意,眼神空洞,似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惆怅,又劝她:“向皇上请罪吧。”
“话已说出,覆水难收,还请什么罪。”夏紫苏不愿。
王公公轻叹,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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