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92章


“有人!?”
第四十七章 风雪夜归人
我向门外走去。
雪漫无垠,哪里有什么人?
我的目光在雪地上扫视着,突然我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一个快要冻死的人!我凑近过去,他衣不蔽体,面色已经是恐怖无血色的白,看年纪、身长,还是个大男孩。
“快,抱进来。”狄希唤道。
我抱起大男孩,走向泥炉。
狄希厉声呵斥:“不要靠近炉子。”
我不解道:“那放哪儿合适?不给他烤火,会冻死的。。。。。。”
“听老夫的,就靠门。到外面取雪,擦他全身。”狄希说着就帮男孩脱衣。
我依言照办,奔到庙外,捧起雪,用衣服兜起,然后搬到古刹内。
狄希已经扒光了男孩为数不多的衣服,抓起雪在他身上搓着。搓了三遍,狄希大汗淋漓。他拿起酒杯盏,灌一口,噗的喷到手上,再擦。如此反复,男孩僵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晕,嘴唇也微微翕动。
我用手指压男孩的颈部:“他的脉搏很弱。”
狄希把酒葫芦凑到男孩的嘴边,给他灌了一口酒。
“再听听心跳。”
我把耳朵贴在男孩的胸口,仔细聆听。声音渐渐强烈。
水南宫道:“我能做些什么?”
狄希看了她一眼:“再加些木柴。”
白玉堂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站着,他不是铁石心肠,是对狄希的话耿耿于怀而不施援手。
狄希搭着男孩的手,把脉。
“年轻人,你打算就那么站着?”
正在添柴的水南宫此刻也把目光放到了白玉堂的身上。
白玉堂受得了狄希,不一定受得了水南宫——尽管水南宫看他的眼神不及狄希的一半锐利。
“你想要我做什么?”
水南宫道:“你就不能去劈几把柴禾!”
白玉堂衣摆一撩,嘴角冷冷撇了一下,轻哼一声出了门。
不须多时,男孩苏醒了,他嚷嚷着要吃饭。其实也不是嚷嚷,他哪有力气嚷呢?就是哼哼唧唧,含混地呻吟几句罢了。
水南宫给男孩灌了几口黄汤。他的体温在上升。
我说:“有吃的么?”
水南宫从经书的包裹里翻出了几口干粮,撤下了酒坛,把酒腾出来,盛满了雪,洒上米,放在炉子上小火慢炖。
这时,白玉堂扛着一堆柴禾进了门,脸上有说不出的懊恼。
我关心道:“怎么了?”
白玉堂放下柴禾,风雪染白了他的须发。全身的衣衫已经湿透。他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白色的亵衣,拦腰用一条红色丝绦系着。接着蹲到炉子旁,一边哆嗦着添柴禾,一边烤干衣服。
水南宫舀了一勺粥,先用酒盏盛着,吹得略微不烫了,给男孩一点一点喂进肚子里。
男孩恢复神志之后并没有带给我们利好消息。
狄希说:“你是从哪里来?”
男孩说:“荆州襄阳。”
白玉堂也关注道:“襄阳?”
“我是一个信使,奉钦差大人之命特来捎信儿给白老爷。。。。。。”
“白老爷?哪个白老爷?”
“就是四品带刀侍卫白玉堂呀。”
白玉堂霍地站起身来,十分严肃地说道:“我就是。”
第四十八章 经略襄阳
男孩赶紧挣扎要爬起来给白玉堂请安。
“白老爷。。。。。。”
“你是信使?”我不大相信,“那信呢?”
男孩低下了头,委屈道:“丢了。原本是要送到京城,但我迷了路,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
水南宫给男孩披上了一层毛毯:“幸好你遇见了我们。。。。。。”
白玉堂关切道:“襄阳没什么事吧?”
“可乱了,钦差大人盼着您回去呢。他说您要再不回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襄阳王开始造反了?从他派人拦截抢夺密折,我就觉得坊间传闻可能要变成事实。
“秦大老爷好像也到了襄阳。”
“秦莫离!”白玉堂每念及他的名字,心中实觉耿耿。而我,也对华山绝顶他对我们的漠然态度而耿耿。但我想,秦莫离一定有苦衷。
白玉堂主意拿定:“那么兄弟,不能护送你了,我要回去,我心里委实放心不下,得先去襄阳一趟。。。。。。总之,不能让他抢在我前面。”
我不管洞庭湖惨案后在秦莫离身上发生了什么,心里还是希望他们两人和平共处,良性互动,于是劝慰他:“何苦来,争斗不休,输赢就那么重要么?”
“这个赢字很重要。”白玉堂执住我的手,“我是认真的。”
我抽象地想,能否把他的流识捉住。即使捉不住,能否在他的微笑之间把所有的波折变得轻之又轻。
“我。。。。。。晓得了。”
白玉堂走前又看了看水南宫,踟蹰再三,不知该说些什么。
爱要怎么说出口?他没有说出口。
我睨他一眼,苦忍笑意,搡了搡白玉堂:“走吧。”
如果说骄矜不是白玉堂的致命伤,那么虚荣是不是?自负是不是?
白玉堂的背影,留给追赶者多少难以企及的记录。他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允文允武,亦盗亦侠。他也有一颗太过矜持的心,不敢当面承认爱。当然,我也不希望他大胆去爱。那样三个人都会很难堪。
白玉堂任性决绝,轻举妄动,行事不计后果,不失草莽本色。这一点我很欣赏,却也容易成为他的死穴。
狄老爷子,后会有期。
水南宫,就此别过。
还有男孩,你就跟着狄老爹和水南宫姐姐吧。
我扶着依旧沉浸在梦乡里的李惟春,踏出古刹。
第四十九章 洛阳师徒
这雪也许是天庭的使者。
瞅瞅濡着雪绒的树,远眺屋顶的白雪,扫视银装素裹的街衢,雪花抻开美丽的触角,纤柔地飘落到大地上,使整个洛阳沉沦于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中。
前途是一片银白。身后却无比肮脏。践踏的蹄印或者过往的车辙已经污染了洁白无暇的世界。
雪是会停的,它不会无休止地下。天使慢慢地将会离开大地,我们的到来会给这里带来不幸么?
李惟春终于醒了,他伸了伸懒腰,伤寒已然好了大半。
“我们这是到哪了?”
“洛阳。”
“洛阳?这么快都到洛阳了。”李惟春的气色看上去不错,扶着马鞍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前方黑底金漆的招牌,飞龙舞凤的几个大字——“师徒镖局”。
“师徒镖局。”
“师徒镖局!”李惟春一声惊叹,唬了我一跳。
“怎么了?”
“二十八年来师徒镖局的威名始终不坠,有它的理由。”李惟春一边感慨,一边打量那牌匾。
“你很熟呀。” 我将师徒镖局的招牌与附近的店铺招牌对比,其他招牌或多或少上面都落了一层雪的头饰。可是师徒镖局的牌匾却擦得锃亮,即便在这轻舞飞扬的肆雪之日。看来,师徒镖局的招牌很受珍惜。
“因为这里有我的至交,尚文升。”
“他是局主么?”
李惟春点点头。
我心忖,那敢情好啊,反正到了洛阳,在此歇歇脚,兴许还可以混顿饱饭。
镖局的正门敞得很开,很气魄。有两个仆人模样的人正在将门前的雪扫开,堆成左右两个稳子。
我下了马,正待往门里走。从侧门闪出一个年轻的小厮,八成是看门的,他拦住说:“哎,干什么的?”
我客客气气道:“烦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
李惟春在这时抬高了声音:“就说我来了。”
我闻言一怔,对小厮说:“就说李惟春李大侠来了。”
李惟春的名号果然不是盖的,闻得信儿,局主尚文升亲自出来迎接。跟在他的旁边的是师徒镖局的十三名镖师,也是他收的十三个徒弟。
大弟子祝衣过来拽住马的缰绳,表现得相当热情。其余各个见了李惟春都是恭敬有加。可见李惟春威名播于海内。即便华山论剑李惟春失掉了第一,他在民间的影响力也未因此而减退。
祝衣扶李惟春下马。但李惟春只走了几步路,就已累的满头大汗。
尚文升愕然道:“李兄,你这是。。。。。。”
我摆手示意他不用多问。
尚文升略微迟疑,便知其意,吩咐跟在身后的几个弟子:“关上大门,今天不接生意。”
尚文升没有把我们迎进客厅,而是把我们接入了偏院。他解释说:“客厅人多眼杂,恐有不便。这里僻静,原是内子静养之处,自从内子过世之后,便无人居住了。”
我对他的安排很满意,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
李惟春也需要安静。他的伤已经迁延很久了,再不好好疗养,怕是好不起来。
于是我对尚文升说:“尚总镖头,洛阳可有治内外伤的名医?”
尚文升道:“怎么没有,偌大一个洛阳城,大夫还不多!”他背过身对紧跟着的大弟子祝衣说:“去找洛阳城最有名的大夫来!”
祝衣躬身领命:“是。”
他又对二弟子史青闾道:“你把师弟们都带去院门外把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史青闾恭恭敬敬拱手应道:“是。”十二人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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