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公子》第59章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与其他山庄相比,它应该还算幸运的。像藏剑山庄,御剑山庄,书剑山庄,日渐式微,能在武林中屹立数载者寥寥无几。惟有名剑山庄虽已凋弊,却始终未曾在江湖中绝迹。出于患难与共的目的,名剑山庄与武林新贵慕容山庄合二为一。新成立的山庄仍叫做“名剑山庄”,两家共管。
“易与容共天下”,从此为天下第一山庄。
我心中一直藏着疑问,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怎么是个商人。
易倾河大概看出了眉目。他告诉我们说,名剑山庄与慕容山庄的合并看起来是强强联合,实为慕容山庄兼并了名剑山庄。慕容氏在兼并山庄之后积极筹谋,逐渐在山庄的实际运作中占据主动,基本控制了名剑山庄。
易氏虽然名义上还是庄主,实际上不可避免地沦为附庸。
“所以你就出走?”
“不能说是出走,我只是出来散散心,顺便做点事。”易倾河自顾自地喝着,“我不能任由山庄易手他人,我还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我起码还要维持一个庄主的体统。”
白玉堂惋惜地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番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易倾河叹道:“我当初也劝家父,无奈家父固执不听,还有我那妹夫一个劲地从中撺掇。。。。。。唉!”
我把话题扯开,好奇道:“你还有妹妹?”
白玉堂轻旋把玩着酒杯,幽幽眇眇:“他的妹妹就是江湖第一美人易青碧。”
我字字咀嚼道:“第一、美人。”
白玉堂失神喃喃:“美。。。。。。美得虚幻,美得让人不安。”
“你见过?”
“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易倾河道:“白老弟见过舍妹,那么,也一定见过我那妹夫了。”
白玉堂道:“这倒没有。”
我用筷子撑住下巴,兴致勃勃地问:“第二呢?”
白玉堂正嚼了一口鲤鱼肉,稍稍一怔:“第二嘛,你见过。”
“谁?”我满心期待着他说出的名字是杨爱。
“曹紫柔。”
易倾河搓掌道:“说到曹紫柔,还真有些遗憾。当时家父病重,我本来打算娶她回家成亲,给家父冲喜消灾的,可惜曹家灭门,她也由此失了音讯。”
我心道,幸好你没娶到,敢情你想跟皇帝抢女人。
白玉堂只言片语悠悠沉淀:“命里有时终须有。。。。。。”
我抢道:“命里无时莫强求。”
三个人相顾,哈哈大笑。
“当浮一大白。”
第五十七章 名剑之名
轻松的话题聊完,沉重的话题就呼之欲出。
我低下头,重重地吁出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
“有秦莫离和京四郎的消息么?”
白玉堂道:“没有。”
江湖上没有关于秦莫离和京四郎的任何消息。他们从人间蒸发,是葬身湖底,还是藏身山林,我不敢下结论。
我已领略过失去的痛苦。
“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是为什么?”
白玉堂道:“你去君山,想必应该对‘君山七雄’有所耳闻?”
我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在江湖阅历方面贫乏得近乎白痴。
白玉堂道:“那么,你至少跟‘御海飞叉’鱼俱罗打过照面。”
我点了点头。
白玉堂继续说:“谣传鱼俱罗跟‘君山七雄’之一的向卧龙勾搭连环,意欲借大会之际剿灭武林同道。”
闻言,我霎时一惊:“目的是什么?”
易倾河道:“铲除异己,君山从此不就独占鳌头呗。”
白玉堂道:“初时闻信我也以为这样,但后来向卧龙被司马道德所杀,谣言不攻自破,又有了另一套说法。”
我不由好奇:“还有什么说法?”
“向卧龙勾结南海派制造事端,让君山与整个武林对立,逼司马道德下台。”
“哪种说法更可信些?”
“君山无人出面辟谣,纷传向卧龙已死,死无对证。”
“鱼俱罗呢?”
“鱼俱罗啊,有人说他沉到湖底喂了水怪,也有人说他逃回了南海。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是自从洞庭湖惨案之后就没人见过他。”
白玉堂把那次事件称为“洞庭湖惨案”。
我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白玉堂嗟道:“还能如何?”
易倾河道:“两个六扇门捕快失踪了,岳阳官方就没有一点表示?”
白玉堂苦笑了一下:“岳阳太守根本是个糊涂官儿,他照着这第二套说法依葫芦画瓢写了奏本,早已递交刑部了。”
我忍不住骂道:“什么狗屁官!”
白玉堂想了想,轻轻扣着桌子:“到底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和秦莫离去君山做什么?”
我从无涯访问大相国寺开始,上武当、走长沙、入洞庭,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须由经过讲给他听。语毕一叹,偷瞧白玉堂,他大有沉湎之意。
白玉堂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打住了。他撇下碗筷,在雅间来回疾走几步,终于抬起头,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身看向我:“咱们去华山吧,据说一流的武林高手都喜欢在那儿叉架。”
“华山,听起来很气魄,你去过吗? ”
“没有,可是从小我就一直仰慕,那是习武者的朝圣地。”
“去那做什么?”
“论剑。”
“论剑?”我嘴角一撇,似笑非笑,“我以为是去查案。”
“论剑与查案并行不悖,说不定可以一石二鸟。”
我不想去,我想去找杨爱。可我又不愿驳白玉堂的面子,所以也就架不住他一顿劝。半推半就。
“这个、唔。。。。。。嗯,我——”
“你也有兴趣是不是?”白玉堂喜逐颜开。
我咽了咽唾沫,有些无奈:“小弟奉陪就是啦。”
白玉堂又对易倾河道:“易兄,你看。。。。。。”
易倾河双手抱胸,沉吟道:“名剑山庄的剑也是剑。”
白玉堂纵声长笑。他边笑边说:“晏福,备马。”
晏福如今已经成了白玉堂的厨师,信使,贴身管家。
“小少爷还没回来呢?”
白玉堂发热的脑袋稍微冷却了:“哦?那就去找他。”
第五十八章 金·庸
屋脊之上寒鸦惊起,长安道上响起了马儿奋蹄的踢踏声。
卢秋云舔着糖葫芦,嘴巴周围都染上了红色的糖稀。
白玉堂对卢秋云道:“云儿,还记得叔叔教你的那首《少年游》么?”
卢秋云瓮声瓮气道:“记得。”然后他开始背诵。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白玉堂满意地点头,不经意地吞了一口陈绍女贞,也琅琅上口:“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猛地甩鞭策马,他骑着的红驹像一簇骄傲的火。小小的卢秋云抱着他的腰并骑而行,感觉真像父子俩。他俩的声音加起来也不到三十岁。尽管年轻,却有说不尽的萧索与苍凉。
我们纵马疾驰数日,来到华山脚下。比我们来的早的人不在少数,大多以看客为主。他们慕名而来,慕的是华山之名,亦是天下第一之名。
晏福一边牵着卢秋云的小手,一边把坐骑牵去喂草。卢秋云不时回过脸来看我们。白玉堂向他挥挥手,叫他好生听晏福的话。
华山削成而四方,以险著称。一山飞峙,恰似空中楼阁,许多人因此望而却步。
易倾河、白玉堂和我三人缓步上山。缓,一是因为险,二是人多,多到摩肩接踵。
山脚有许多售卖纪念品的店,多是一些卖货郎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留恋,白玉堂、易倾河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就更不会多看一眼,但是有一家特色书局也吸引了我们三位。店名很特别,叫“老汉秘笈”。
书局里有一老一少两人,老人吆喝,少年整理。
“老板贵姓?”
“小老儿姓金,不是什么老板,只是做些小生意。”
“你这都卖些什么秘笈?”
“凡是在江湖中流通的都有,什么《易筋经》、《一阳指》、《北冥神功》,”金老汉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本书,哗哗地翻着,对白玉堂说,“你看,这本《辟邪剑法》纸张多好,正版线装本,买一本吧?”
白玉堂摇手:“我不练剑。”
金老汉又说:“没关系,看你挎刀,一定喜欢刀法,我这有《金乌刀法》、《南山刀法》。。。。。。喏,这个《胡家刀法》最棒啦,练过的人都说好,年轻人,你要不要,要的话给你打折?”
白玉堂搪塞道:“你放下,我看看。。。。。。”
我拣起《辟邪剑法》,刚翻开,就看到什么“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问金老汉:“练剑还要自宫,头一回听说。”
金老汉笑道:“这是骗人的,哪有男人自宫才能练好剑的道理。男子到了发育除了个头长高以外,主要是肌肉增加,而女子是脂肪增加。男人如果自宫,雄性激素必然减少,身体特征女性化,试想,一身赘肉怎么能武功盖世呢?”
我说:“照这么说,这些书是骗人的喽。”
金老汉道:“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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