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隐外传之天使劫》第8章

久战不下，予枫退后几步，取出匣子，放出蛊王，指尖一弹，蛊王嗤啦一声准确无误地弹入了东南楼主的脖颈。
“啊——什么——蛊王！”东南楼主陡然失声惊呼，一手扼住脖子想把那进入的蛊王抠出来。
然而蛊王早已顺着皮肉钻向胸部，东南楼主知道蛊王的厉害，撕开衣襟就抓，就是撕破血肉也要把它抠出来。
蛊王一出，便只剩下东南楼主的惨叫声了，凄厉可怖，和着风声，传了很远很远。。。。。。。。。。
予枫提剑，再次出手，一点一挑，两颗漆黑的眼珠顺剑滑落。
最后两剑，一横一竖在胸口划开了一个血十字架，顿时血喷涌而出，溅了两人一身一脸。
小蓝吓得“啊——”地一声扑进予枫怀里，不敢再看。
“呵呵，残忍么，我是不是很残忍——啊”予枫冷冷开口。
然而东南楼主已没了说话的力气，以剑抵地，终是倒下，这个不可一世，无人可敌的人终于也有倒下的这一天。
“主人”头捂在予枫怀中，小蓝小心翼翼地开口。
“其实我这么做一点都不算残忍吧，小云不就是这样子死的么，她本该可以活很久很久的。。。。。。。”语气陡然凌厉“可是却只活了十天，她是老死的，一日十年地老死的，是你夺了一个天使永不凋零的生命，恶有恶报，你因该后悔了吧”予枫厉声说来，说到最后声音都嘶哑了。
小蓝听着这些话，虽然她还不懂曾经在主人身上发生过什么惨痛往事，但她知道主人一定很在乎那个叫小云的人，因该，是个女子吧！
夜，忽然寂静下来，沉静如死。
东南楼主颓然倒在血泊中，似乎死了，胸口划十字架的地方，一缕纯白莹光逸了出来，缓缓上升，凝结出一个模糊的影像。
“小云！”予枫大喜，急忙呼唤。
怀中小蓝讶然探出头来张望，望见一个有着洁白羽翼的白衣少女，那样纯粹的白，照亮了一方夜幕，令她不敢直视。
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白衣的少女唇角带笑，轻轻唤了一声：“予枫哥哥”
“小云”予枫大声呼唤“予枫哥哥以后永远陪你，再也不会离开了”予枫试图抓住那一袭渐飘渐远的纯白，可终是抓不住。
“小云很高兴呢，予枫哥哥怎么哭了”白衣少女说着，睫毛轻扑，却有一滴泪无声滑落。
天使是没有眼泪的，白衣少女低头怔怔望着坠落的那一滴泪，呆呆道：“予枫哥哥，你知道么，小云以前看人类哭，都会流出水来，自己就也哭，可怎么都不会有水从眼睛这里流出来…现在，终于，明白——了”
予枫伸出手去，却真实地接到了那一滴泪，淌在手心，慢慢凝结，凝结成一滴泪的形状，晶莹剔透。
从来不会流泪的天使竟然流下了一滴泪——天使的眼泪。
白衣少女渐飘渐远，最后溶于无边夜色中，消失，不见。
一颗陨落的星辰划过予枫头顶的夜幕，刺目地白，只一瞬，已坠落在天之外。
阴山岭，予枫孤寂的身影默默往山下走去，天边黎明的曙光渐渐透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身后，小蓝默默地跟随着主人的脚步，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主人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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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8　8：17：20 字数：2153
游历雪隐终不是，
处处无家处处家。
故地年年景依旧，
只是沧桑悲华发。
——
十六年——
莫问予枫这十六年的游历生涯是怎么过的，但见他容颜虽未改变多少，却半白了两缕长发。
一柄长剑，一骑宝马，身边还有跟随了十六年的小蓝。
夜深，夜冷，月圆。
窗前，长身而立的予枫，浴一身的清辉，半白的两络银丝和着如墨般的青丝在清冷的风中肆意飞扬，从背影看，落寞清绝。
灯旁的小蓝兴奋地打点着明日起程的简便行李，自言自语不亦乐乎。
“主人，真的再回玉城一趟就去中州吗？”
“主人，你说我们回去，那里是不是还是一样没变的啊？”
“主人，红姊一定担心我好久了，我好想现再就在红姊的身边哦！”
“主人。。。。。。。。。。。。。。。。。。。。。。。”
清风无语，冷月无声，窗边的予枫缓缓回过头来，目光望过正在忙碌的蓝衣女身上，神色偃然多了几分叹息，还有自责。
真是只傻蓝狐呀！
何必，何苦。。。。。。。。。。。。。。。。。。。。。。。
十六年前，予枫为他的小云报完仇后，了无牵挂，只想一人一剑浪迹天涯。
他告诉她，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可以自由地走，我送你回州。
她哭了，害怕也似地，跟在后面扯着他半幅的袖角，摇头，道：“主人，主人就是我的主人，主人不要小蓝，可是小蓝要主人”
回头，看到她一幅撅嘴委屈的小脸，竟是像极了那时小云撒娇的模样。
怎么就，如此地相似啊！
那时，他便不知自己究竟是不是害了这只一直只想潜心修仙的小蓝狐了。
因为，若不是他，她又怎会堕入妖道，再成不了仙。
带着她浪迹雪隐，他不再是杀手，偶而行侠仗义。
十六年来的每一个月圆之夜，予枫都会临窗而望月，穿透这一笼华光，她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小云翻飞的雪白衣袂光影。
时间的流逝竟然磨不淡小云的一切，仿佛冥冥只中一切自有的安排。
而每次，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小蓝一定忤在门后，手上或端着一碗熬好又冷掉的甜粥，眼神中看不出是悲，是喜，或是痴。
动物因该是不懂人的“情”吧，而作为蓝狐的小蓝亦是，予枫不知，她到底在执着着些什么——
唯有此次，当予枫说此番回趟玉城便去中州，小蓝的兴奋度就没降低过。
此刻还在吱吱喳喳的，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知主人在想些什么。
解下配剑，予枫拧了拧眉，道：“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该休息了”
“梆——梆——梆”
外面街上的更鼓声响了三下。
窗前的月也开始缺了。
小蓝打好包裹上的最后一个结，虽然没有收到一个答案，却还是欢欢喜喜地蹦出门。
枕上剑鞘，予枫叹了口气，中州之于他，早已记忆模糊了，他此番只想送她回去，必竟，她不属于这里，亦不属于他，她，本因该是一只呆在深山处努力修仙的蓝狐！
一路旅程，从北漠到千冥山，过神奇岭，到玉城，然后出边城，穿哈莫拉大漠，最后到达中州。
翌日。
玉城。
一男一女两骑快马使进玉城。
三年，又是一个三年，不长不久的时光，再次回到玉城，予枫有种时光恍惚的错觉。
小云，予枫哥哥又回来看你了！
风吹梅花落，青羽街道旁的梅花竟开成了花海，隐有凄美婉转的曲调飘荡。
似乎是，流传已久近乎失传《梅花落》！
流年遇劫倾世恋
共我红尘三世缘
城外兵马的嘶杀
梦萦雪隐无数遍
花开雪落舞蹁跹
生生死死两相差
世道人生如飞雪
梦里月下醉舞剑
沧海一夕化桑田
千载盛世的烟花
——
几轮风雪逝流年
冷风无情不解语
漫开满天黄梅花
几度花开离世恋
花落血舞逝雪颜
独成千年的遗画
盛世繁芜一夕间
乱世成曲梅花劫
一眼望穿一千年
此岸雪葬彼岸花
好一段凄美绝纶的曲调！
闭上眼，小云白衣染血的情形在脑海中清析无比，仿如昨日。。。。。。。。。。。。
“驾”
快马几步，疾速前行——
予枫是一个人回到他的森林小屋，只是没有了小黑的迎接。
那只一直陪伴着他的黑猫，后来找着了一个自己的伴侣，生儿育女，嫁夫随夫。
不过还是经常的拖儿带女地回来探望，只是予枫每每云游在外，每次回来都只能失望而返。
远处破旧的小木屋已然被无数藤蔓缠满，野花开到了屋顶。
予枫每次回来都会从里到外地打理一遍，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那柄一直陪伴他的，杀人无数的剑，此刻的作用却只是在割除这些肆意缠绕的腾蔓。
屋内一几一物还是三年前离开时的模样，只是铺满了尘垢。
打理好这一切已是午过斜阳，窗外大片火红的蔷薇花都快要开始凋谢了，予枫摘下落日前一捧最艳的。
一个人，一座香丘，一捧蔷薇，一块血字碑。
“小云，予枫哥哥又来看你了，你在天上一定要快快乐乐”
“小云，看，你最喜欢的蔷薇”
“予枫哥哥此行要去往中州，可能很久才能回来。。。。。。。。。。。”
清风不解语，漫卷飞花飞满天。
予枫不知道，小云是不是回到了天使之城，还是投胎做了人，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持剑掘地一尺，挖出一只铁皮匣子，已然因尘封地下已久而锈迹斑驳的外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