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第14章

“你可想清楚了？若不答应，青珞就得马上离开！”
“我答应！”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白慕莲已然清醒，脸色苍白，唇上也没多少血色。
瑶辛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这是交易！”
“知道，你不能食言！”
瑶辛几不可察地笑笑：“当然不会！”
陆衍无法理解地皱起眉头，正想进屋去问个清楚，却有一片浓雾飘来遮挡住他的视线。他伸手去拨，竟真拨了开来，但看到的已不是村庄木屋。他又回到山洞里，手中抱着白狐，身后跟着大虎，身前一步之遥已是洞底。洞底有张石台，上方悬浮一团光晕，叶好躺在台上，白慕言站定台旁，右臂前伸，似要来抓他。
“好儿怎么了？”陆衍带着虎，抱着狐，站到石台旁。
白慕言放下手臂，看他的眼神有些冷：“没有肉体还敢大量损耗保命真力，分明是不想活了！若不是……先人在这洞里留下真元碎片，此刻她已灰飞烟灭！”
“你能救她吗？”陆衍有些紧张地低头看叶好，不觉松开了白狐。
“尽快带她回去，否则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
“回去？她的家吗？在哪里？”
白慕言抬起头来，看他的目光里满是幽怨。转眼看见盘踞两旁的一虎一狐，不再理他，走了几步弯腰将白狐抱在怀中。渐冉此时已平复情绪，睁开碧色眼眸天真而迷惑地看他，惹得他哈哈一笑。“狐儿，我有多久没抱过你了？”
听这话似乎他与渐冉是旧识。想想之前在洞中的经历，陆衍微踌躇了下，终于还是大胆假设。“你是好儿的哥哥？”
白慕言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外走。“是又如何？”
“那我是瑶辛吗？”
白慕言终于停下脚步，即使下一步他就要踏出山洞。回头看陆衍，他神色复杂。
“我和好儿……曾是夫妻？”陆衍又问。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陆衍一愣，想起霍琴默当日在竹楼外说过的话，苦笑着摇摇头。
“喜欢她？”白慕言又问。
“……也许吧！”
白慕言有些发怒，转过身去向外跨出一大步，冷冷道：“你欠她的已经够多，别再去招惹她了！”顿了顿，他又说，“我的妹妹早已成魔，死后遭到封印，永不超生，她……不可能转生成叶好！”
“那好儿是谁？”
“不管她是谁，尽快带她走就是！”一个不是慕莲却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对他来说绝不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个……人生的际遇总是难以预测……似乎说得太大了！简单一点说就是我意料之外地有空了，又意料之外地打完了这一章，就发上来了！
端倪嘛，就是说会有些关于叶好与陆衍关系的线索！这章里的只有一点，预定下一章还有！
自己感觉终于写出了一角框架……呃……也许大家看不出来，那就当我自恋了！
最后一句，新年快乐！
、第　12　章　重逢
回到竹楼时轩辕渐冉已恢复人身，而霍琴默正在楼里等着他们。陆衍累极，和蔺谋各自休息。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清早，梦里反反复复是白慕莲苍白着说“我答应”的样子，狠狠刺痛他心中的某个角落。醒来后竹楼里静悄悄的，白慕言一个人在院子里看天。
“睡得可好？”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是陆衍来到身后。
“嗯！其他人呢？”陆衍四处看了看，周围静得有些可怕。
“走了！”只两个字，也不解释。
陆衍微怔：“去了哪里？”
“芜叶楼，蓝玉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陆衍！”蔺谋突然大呼小叫地跑到他身后，拍着胸口，“幸好你还在，其他人都不见了！”
“我知道！”陆衍的口气有些淡，“谋大哥，我们也走吧！”
“去哪里？”
“都可以！”陆衍慢慢把头抬起，才突然明白白慕言不是在看天。他只是想让别人以为自己不曾软弱，即使那个有些重要的人已经离开很远。
有多远呢？好儿，会远到让我忘记你吗？
蔺谋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感觉气氛有些诡异，正准备脚底抹油，陆衍却又说话了。
“谋大哥，我们启程！”
用力转身，一滴泪水摔下，仿佛从未在眼眶停留。
瑶辛很快和白慕莲成亲，尽管他一直到成亲当日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婚后两人除了有夫妻之名，与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白慕言因此忧戚日甚，青珞更是天天和瑶辛吵。见白慕莲每天上山捡果子挖草药，她索性逼着他也上山。
“我去干什么？”瑶辛对她的胡搅蛮缠很不耐烦。
“管你干什么？给我去就是了！”
“我为何要听你的吩咐？”瑶辛冷冷回她一句，转身就往屋里走。
“也没什么啦！我若自毁元丹投胎转世，自能称心如意留在凡间，只是苦了瑶辛上仙，非但不能提早下界，还要吃一顿责罚，减三两层功力，重修个几百年！”青珞悠闲地站着，几句话就止住瑶辛的脚步。白慕言此时恰好从屋里出来，听到瑶辛丢下一句“我去拾柴”便径自走开，莫名其妙了许久。明白事情原委后，他宠溺地笑笑，问：“我妻子这个虚名，你打算担到何时？”
青珞眨两下眼，反问：“慕言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白慕言看她一会儿，点头。
“慕言尽可告诉她真相，她若不信，也可来向我求证！”
“然后呢？”
“然后？”青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若她要嫁我呢？”
青珞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若她马上要嫁，我自然立刻就走，若不是……”她讨好地笑，“慕言代我和她商量一下，要不我去跟她说，我发誓，只要她说嫁你，我马上走，那之前让我留下好不好？”
白慕言失笑，轻点她眉心：“鬼灵精！没那回事，安心留下吧！”
日子悠悠过去大半年。某一天，青珞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两头，一头是灵秀的小白狐，一头是威武的斑斓大虎。再一看，瑶辛坐在椅子上，白慕莲正给他包扎手掌，他则在给白慕莲脸颊上药。问过白慕言，知道是两头畜生惹的祸，她板起脸，伸出拇指正要往它们眉心按下，就被白慕莲阻止。“他们是朋友！”等青珞再看时，白狐大虎已化为白裘女孩和金眸少年。
“哼，若非你们忠心于慕莲，我早让你们灰飞烟灭了！”瑶辛冷哼一声。
金眸少年两眼一眯：“滚回天上去！”
瑶辛怒火上冲就要站起来，白慕莲赶紧拦住他。“不要，他们只是误会你了！”
“没有误会，他就是在利用你！”女孩也冷声道，“仙？心地还不如我们妖好！”
“没有，他不是利用我！”白慕莲还要解释，瑶辛却揽过她接下话。“慕莲已是我的妻子，待此间事了，我自会带她离开！”
白慕莲脸颊绯红，白慕言大喜过望，白狐大虎也安静下来。
转眼又过去大半年。那天早上青珞醒来时已身在天界，领罚禁闭三千年。
三千年啊，不知那时人间是何光景？
昔日私交甚好的花仙来与她告别，才让她打听到瑶辛已领赏下界。
“能帮我算算白慕莲的运数吗？”青珞央求，“算来她于我有恩！”
花仙掐算一阵摇摇头：“两条逆天大罪，谁也救不了她！”
那已下界的瑶辛怎么办？青珞脸色苍白。
花仙突然慌慌张张离去，一队天兵随即到来。
“犯神青珞，即日起禁闭藏书阁三千年，你可服气？”
青珞点点头，思绪已转到别处。
藏书阁吗？大概是王母娘娘为她求情了！好吧，算是老天帮你，瑶辛，我把白慕莲还给你！
恍惚间叶好似看见了芜叶楼，却在来得及看清前又沉沉睡去。
在白慕言的指点下离开奇洛，陆衍和蔺谋又回到洛阳城。城中繁华依旧，只是少了会捉鬼的卖花小姑娘与始终不男不女的霍琴默一路同行，也遇不见长了罕见金眸的小二，不免有些寂寞。
“陆衍，接下来咱们往哪儿去？”
“上次走得匆忙，来不及游赏，这次不如把洛阳城逛个遍再走！，谋大哥意下如何？”
“当然好！只不过……”蔺谋摸摸空瘪瘪的肚皮，“赶了大半天路，早上下肚的那点干粮早耗完了！”
看日头果已过午，陆衍笑笑：“那先吃饭吧！”
二人一路前行寻找饭馆，路过荷花池边时蔺谋见岸边围着一群人，一时好奇过去看了一下，就见一群江湖公子哥以多欺少，正逼着一个年轻姑娘下池。时已渐至深秋，那女子看来又孱弱单薄，几个公子哥的做法无异草菅人命，看得蔺谋心头火起，鞭子一振就跳出去挡在那女子身前，咬牙切齿道：“几位何以如此？”
事情就这么巧，为首正是当日被叶好教训过的那位，显然还记得蔺谋，先是有些惊恐地后退几步，四处张望不见叶好便又故态复萌，一脸倨傲不屑，指着蔺谋身后道：“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