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第11章

“刘文成！”叶好状似不经意。
“哦，隐瞒真相嫁给刘文成就好了啊，反正蔺谋被赶走了，那个庄主应该也有办法搞定……嗯……说服刘文成，她干嘛要说出来让自己丢脸呢？”
“未婚先孕，这还不够轻浮？”年轻人见是个姑娘站出来反驳，不太当回事。
“你应该去过妓院！”
“去过又如何？”
“那你岂不是比那个小姐还要轻浮？”
“女人岂可与男人相提并论？”
“不一样是人？”霍琴默又想了想，“不过也是，下流的男人怎么配和人家相提并论？”
“臭女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年轻人发怒。
霍琴默正要发作，陆衍却将她拉回：“霍姑娘不要冲动！”
“是啊，要听话，否则这男人早晚弃你而去，那可比陆章华还不如！”几个人说着又笑起来。
叶好闻言，轻轻抚了抚木桌上的茶杯，冷冷回道：“把你的嘴巴放干净！”
“找死！”年轻人拔剑移步，转眼已逼至叶好面前。蔺谋来不及回身，陆衍想上前，却被霍琴默往回拉住。
“不要紧张，她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
只见叶好双手抱胸，不慌不忙抬眼与敌人对视，轻唤了声“停”。年轻人霎时停下脚步，手仍持剑，神情却渐渐呆滞。陆衍见状微微皱眉。叶好向前走两步，轻松拿下剑丢到地上。“跪下！”
年轻人依言下跪。
“磕三个响头，向陆章华和霍琴默道歉！”
年轻人呆呆地点头照做，围观之人便反过来笑他。年轻人的两个同伴不甘受辱，拔剑攻向叶好，却被霍琴默一脚绊倒一个，蔺谋再一鞭把另一个卷到墙角，然后全都点了穴面壁。
叶好扫了两人一眼。
“醒来之后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叶好笑得有些妖艳，右手一挥，袖中隐隐有银铃轻响。年轻人大梦初醒，眨眨眼，很快忆起方才之事，顿时恼羞成怒。“贱人，你使妖术！”
“是你技不如人！”
年轻人捡起剑，红着眼就要刺向叶好。恰在此时，一个伙计端着大盘子冲出来，嘴里一边喊着“面汤烫人，客官小心回避”。年轻人拧身一让止住剑势，却不小心手肘一撞把大盘子撞飞，那伙计也“哎哟”一声向前扑倒。两碗汤面直朝着叶好飞去，情急之下陆衍再也记不得叶好身手多好而自己连到底有没有身手都还没搞清楚这件事，运足腕力就掷出两个茶杯。一阵声响过后，大盘子连面带碗摔了满地，伙计则正好扑到桌子上。他面朝着叶好抬起头来，嘻嘻一笑。
“哎呀哎呀，实在对不住这位客官！”
叶好本来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却在看清楚他的脸后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陆衍觉得奇怪也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伙计朝着叶好眨眼。正不解，叶好发怒了。
“吃个饭都不得安宁，不吃了，换一家！”说着抢先走了出去。霍琴默二话不说也往外走，陆衍和蔺谋只好跟着。叶好出了茶馆，疾走几步却又停下来，站了一会儿才又快步向前，急急拐进一条小巷直走到底。巷底早已有人等候，正是刚才那伙计。
“好儿，我可找到你了！”他摘了帽子，金色眼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还有谁来了？”
“那天你突然就消失不见，我和渐冉以为你遭了什么不测，联手想将你救出来，可石室又发了威，把我们也卷进墙里，就……”
“那渐冉在哪里？”
“还没找到她！”他叹了口气。
“你的朋友？”不满被忽略，陆衍适时插上话来。
“你好，我叫轩辕，是好儿的下属！”那伙计不等叶好开口就先伸出右手，但马上又收回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礼节不一样！”
陆衍看看叶好，又看看轩辕。“下属？”
轩辕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叶好：“你们不是朋友吗？”
“芜叶楼吗？那是什么地方？”陆衍记起之前霍琴默也提过类似的事情。
“这个……”轩辕看看叶好的脸色，决定转移话题，“好儿，你们要去哪里？”
“奇洛山，据说在洛阳城南，但一路找来并未见到！”
“那个……我知道在哪里！”轩辕搔了搔头。
平野无垠，草丝碧绿，间有几棵小树，可就是没有山。
“轩辕，奇洛山在哪里？”
轩辕拉着叶好走到一棵长得弯弯曲曲的果树旁，猛然发力将她往树上一推。叶好惊叫一声，却没有撞到树干，睁眼一看脚下是泥土小径，四周则是郁郁葱葱的大树，树下一块石碑，碑上缠满青苔藤蔓，但依稀可辨三个红色大字“奇洛山”。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海，叶好苦笑不已。谁能想到“奇洛山”却是座岛？
其他人随后也上了岛，无奈的无奈，翻白眼的翻白眼，蔺谋还干脆发起了无名火。收拾完情绪，大家在石碑附近绕了一圈。时近傍晚，几个人面对着一圈篱笆和近旁的一间小茅屋叹气不已。
“霍姑娘住左边这间，好儿住右边那间，我们几个男人，外面生火过夜！”陆衍安排完房间就要蔺谋去拾柴，后者却表示了不满。
“为什么我们要露宿？”
“那我把小茅屋让给你？”霍琴默笑眯眯地问。
“你那小破屋谁要？我说的是右边篱笆围着的那间！”
“你进得去，我就让给你！”叶好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你……”蔺谋被激得往前走了几步，但最终还是退回来。他可没忘记之前轩辕被弹出一丈多远的惨状。那屋子会选主人，只让叶好进去。
“大家都没意见了吗？”轩辕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也不介意，见没人说话，拍了拍蔺谋肩膀，“我们去拾柴！”说着先一步往近旁的小树林走去。
霍琴默看了看周围。“我怎么觉得这里看起来有点眼熟？”
“霍姑娘以前来过这里吗？”陆衍搭话。
“没有！”霍琴默摇头。
“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我们要把整座岛走一遍！”叶好转身打开篱笆上的小门，往里走了几步，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章！这章是一边被舍友催着睡觉一边打的！
、第　10　章　奇洛
月上中天，霍琴默的茅屋里早没了动静，轩辕双眸紧闭，蔺谋也已打了好一会儿鼾，陆衍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自己是在担心。从某种程度上说，叶好是被孤立了起来，此时情况又不明朗，万一有什么意外，他连待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陆衍失笑。
要真有什么，她也不需要他在身旁吧！
实在睡不着，陆衍索性翻身坐起，看悬在半空的月。月是十五的圆月，此时正在半空，侧畔有彩云缓缓环绕流动，很有些意境。陆衍看着，不觉有些出神，再回神时，一缕清越的笛音正传入耳中。
火堆往前十几步是一座湖，吹笛人就坐在湖边仅有的一块大石上，宽衣广袖，披散的长发与垂下的襟带缠绕在一起，随着轻风，裹着笛音，缓缓流转，翻舞。
“好儿？”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陆衍踏步上前，轻唤了一声。
笛声骤停，石上人回过头来，眉眼间绝望若死。陆衍本能地后退一步。不，这不是叶好！
“你是谁？”
石上人缓缓下到平地，拖着长长的裙摆走到他面前，用带着忧伤的复杂神情看了他许久，却又绕过他，往篱笆院墙走去。
“你是谁？”陆衍又问了一遍。
那人打开篱笆角门走进，只余一缕淡淡声音在风里飘转：“既已来到这里，你总会知道我是谁！”
陆衍一阵迷惘，再看时已不见了吹笛之人。猛然想起叶好的安全，他举步冲向院子，眼前的篱笆矮墙却在瞬间被刺眼的光亮取代，他下意识抬手一挡，耳边传来吵闹的声音。
蔺谋大叫：“你到底是会不会剥野猪皮？”
轩辕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从来没剥过！”
陆衍明白自己是醒了过来。他急急坐起，呆呆地看着湖边平滑的大石。
叶好抱着一捆枯枝从篱笆后转出，走到湖边另堆篝火，堆架了一会儿突然叹口气，站到蔺谋与轩辕面前。“你们到底谁会处理这只野猪？”
争执中的两人停下手，不约而同闭了嘴。
叶好再叹一口气：“轩辕，下湖捕鱼！”
轩辕应了一声，一头扎进湖里。
“鱼你总会杀了吧？”叶好转向蔺谋，见他点了头便不再理他，回去继续堆柴生火。蔺谋一开始被叶好的气势镇住，现在总算回过神来，嘀嘀咕咕抱怨着。但这一切都不在陆衍眼里，他只是盯着叶好系在腰间的一管紫竹笛继续发呆。那分明是他昨夜梦里见过的笛子。
站起整理了下衣袍，他走过去和叶好一起架柴堆。
“昨夜是你吹笛？”
“嗯！”
“哪里来的笛子？”
“就放在屋里的长桌上，大概是以前主人留下的！”
“能借我看一下吗？”
叶好爽快地解下来递过去，这才发现是陆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