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兔的桃花》第22章

那瘦脸掌柜嘴巴张开忘了合上，显得脸更长了，他回过神来，关切地说道：“这位客观，花开堪折直须折，生米做成了熟饭，想赖都赖不掉了，就是被抓回去，也没有关系了。”
李狐知道他误会他们俩了，听完那番话，忽觉茅塞顿开，受益匪浅，深深地瞥了眼脸更红了的白小兔，镇定地说道：“两间上房！”
小二过来，带着他们上楼，等他们一行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耳听得那掌柜地小声嘀咕：“两个人面红耳赤，又一同进来，怎么还要分房而睡？莫非我猜错了，不是私奔的小俩口……”
白小兔听后，尴尬地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僵硬地走着路，全身上下，如熟透的虾子，更红了……
两个人分房安歇，白小兔洗漱后，躺上了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唉声叹气，熬时间。
李狐敲门，她打开，他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怎么？睡不着？”
“嗯，大概是因为换了张床。”白小兔东看西看，眼神迷离地答道。
李狐挠头，蹦出来一句：“说出你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么难吗？”
“李狐，你不这么刻薄的话，会死吗？”
“不会！”李狐油腔滑调地说道：“不过会很无趣。”
白小兔抬头望天，一轮冷清的上弦月孤单地挂在天边，她心思一动，冒出来一句：“不知道玉兔好不好？到底是男是女？”
“呃？”李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她会顺着他的话，去想温公子，或是已经忘记他？
白小兔脸色一暗，垂眸说道：“我就是忍不住想他，李狐，到了人间，见他的念头比在山上时要强很多，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岂止，还很让人生气，抓狂。”李狐仍是轻笑，只是这样的笑容里，含了一丝落寞。
“索性是睡不着，我悄悄去看他一眼再回来，好不好？”白小兔忐忑不安地说完，等着他同意，她完全忘了，她是一只兔子，与他，目前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根本没必要征得他的同意才是！
“不许去，就这几天不许去！”
“你和我一起下山，就是来阻止我见温公子的？”
李狐点头，几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你可知道，我的心也会难过！”
白小兔愕然，良久，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李狐伸手，想要拉住她，手到途中，缩了回来，握成拳，一拳打在桌子上，好好地一张梨木桌子一片粉碎。
听到后面的响声，她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头，决然走了。
打回原形（09。2。12）
白小兔出门，用法术，前往温家大院。
梅院灯火通明，仆人们来来往往，夹杂着凌乱的脚步，空气中有焦躁不安的气氛，白小兔落在一堆山石后面，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夹杂着温良玉焦虑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唤着：“娇杏，娘子！娇杏，娘子……”
白小兔听着那焦虑的声音，觉得心里很难过，她隐去身形，跟在一个丫头后面进了门。
她走进去一看，李娇杏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丫头端上参汤，将她扶起来，却怎么也喂不进去，只见她双目涣散，瞳孔放大，白小兔悄悄上前，为她输了点内息。
她掐指算了算，却算不出来，血房内污秽，她的法术使不出来。
她开门走出去，想好好算一算时，却没仔细想，房内的丫头、婆子见门自动打开又关上，又值三更半夜时，吓得尖叫大叫，气得温良玉直骂。
温母带着几个姨娘守在门外，见此情形，按捺不住，走进房内，严肃地说道：“慌什么？”
一个婆子跪在地上说道：“老夫人，两天过去了，少夫人还是没生下来，大家担心，所以急了些。”回话时，只字不提门自开自关的怪异事。
“好好侍候着，待少夫人母子平安，少不得打赏大家。”恩威并用，说完这番话，看着温良玉，责备道：“按理，男子不进产房，秽气，你既担心媳妇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小兔在院中算了算，竟是大凶，李狐站在她身后，轻轻说道：“这是命数，你偏要来看。”
“可解吗？”白小兔回头，抓住他的衣袖。
李狐摇头。
白小兔落泪，自语道：“我一定要帮她！”
“帮她？她死了，你不就可以嫁给温良玉了？”
“李狐，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再说……”白小兔不好意思地跺脚道：“我已经……不想嫁他了。”
“你想明白了？”李狐看着她，有些热切。
白小兔看了看屋内，透视里面的一切，她看到了一个垂死挣扎的女人，一个不顾礼教守护在她身旁的丈夫，她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曾经以为，我是想嫁给他的，可是现在想想，并不尽然，他助我渡过雷劫，将我捧在手心，我依赖他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成亲，我很失落，很伤心，因为他再也不会陪着我了，现在看他难过，我也难过，我只盼能帮他，让他幸福美满，我才能安心。”
“你这么爱他吗？”李狐的脸，尽管平静，手却藏在袖内，攥成拳，极力隐忍。
“我也不知道，偶然会想起，比如看到山下的人快乐的时候，比如来到人间的时候，接触到人类，总是格外想他。”
“他幸福，你就能安心吗？”
白小兔点头，如果他不幸，她该多难过，大概会天天担心他。
“好，我帮他们。”话音未落，他脸色大变。
白小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五官的黑白无常缓步走来。她紧张地拽住李狐的袖子。
李狐冲她说道：“你先进去，渡点内息给她。”
说完，他走到黑白无常面前，双手一挥，一个形似李娇杏的游魂和一个小婴孩的游魂出现，黑白无常一勾，便带走了，走了没一会儿，又返回，怒道：“何方妖孽，竟敢触犯天条，制造一个假的魂魄，还不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兄弟出手无情。”
李狐笑着出现，拦在他们俩面前。
“快让开，你不知‘阎王要她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坏了地府的事，可是要严加追究的。”
正说着，芙蓉白衣飘飘，落在李狐的旁边，他手上握着三瓣芙蓉花，冲房内的白小兔说道：“你把这个让她吃了，可保她平安。”
白小兔走了出来，拿过花瓣，只是那李娇杏牙关紧闭，根本就喂不进去，她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是好，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产婆的脚，那个产婆“唉呦”叫了一声，怒道：“谁踩老娘脚了？”旁内的人都停下来，疑神疑鬼地看着她，众人离她甚远，根本就不可能踩到她。
温良玉一愣，想起了白小兔蹩脚的隐身术，试探性地说了句：“小兔，是你吗？”
白小兔一见他知道了，干脆现身，着急地说：“快把这个让她吃下去。”
众人吓得呆立一旁，温良玉斥责道：“没听懂小兔说的话吗？还不帮忙？”
一个婆子上前，用筷子撬开李娇杏的嘴，将花瓣放在她的嘴里，花瓣慢慢化了，她的脸色开始变好，没一会儿睁开了眼睛，觉得满身充满了力量，开始用力。
白小兔见她无碍，看向门外，李狐和芙蓉与黑白无常缠斗在一起，势均力敌。她站在房内，走来走去，大家不时偷眼看她，再看看李娇杏，近乎相似的面容，她天天清修，清心寡欲，整个人显得飘逸脱俗，而她们惯常看到的李娇杏，丰润富贵，妩媚动人。
大家都知道她是妖怪，如今看她毫无恶意，只是心神不宁地担心李娇杏，也就放下心来，不再怕她。
产婆大说道：“少夫人，用力，看到头了。”
李娇杏用尽全身力气，诞下一个男胎，面色胀紧，并不哭叫。
产婆伸手倒提起他的双脚，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一个婆子扔了个花瓶砸在地上，“砰”地一声，惊得小孩哇哇大哭，黑白无常也被这一声吓得后退，抱头逃走。
李娇杏见孩子平安，早就昏了过去。
小孩擦净身体，用红绸布包好后，温良玉抱过来，看了一眼，唇角飞扬，很是高兴。
白小兔看着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小孩，红红的皱皱的皮肤，莫名地觉得喜欢。
温良玉伸手，将孩子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喜欢的话，你也抱抱。”
白小兔小心翼翼地抱过来，忍不住就亲了一下闭眼睡着的小孩，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门外，李狐和芙蓉焦急地看着她，却不忍心叫她。
李狐叹道：“这是她命中的劫难，我其实并不想让她到人间来的。”
芙蓉默然，双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
“没想到你会用你的本体帮小兔救人，仙家本体，服后虽不一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延年益寿确实是不错的。更没想到，你为了小兔，和我一样犯天条阻拦黑白无常。”
“你能为小兔做的，我也能。”说完，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