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男志》第57章

――――――――――――――――――――――――――――――――――――
冷宫之中，四壁萧条。
让我能轻易想到一首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呵呵，大方端庄的梅妃，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不得不让人感慨世态炎凉，造化弄人了。
出乎我所料的，今日的梅幻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强势疯张，而是与我静静相视。
我心中最后的疑惑，她平静的替我一一解开。
霓虹幻彩便是暮国安排在朝暮边境上的探子根据地。梅家两姐妹更是武功高超的暗人护卫。
姐姐梅霓虹奉命留守花船。
妹妹梅幻彩则在楚赢灏身边，充当楚赢灏的暗卫。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第二卷马上就要结束了，
话说第二卷比第一卷字数少一些，却让我写了很长时间。
说实话，第二卷比第一卷让我自己感动，呵呵。不知道亲们是什么样的感觉呢？O（∩_∩）O~
第七十九章　砌下落梅如雪乱
幻彩生得美丽娇艳，又对楚赢灏早已神女有心。所以朝暮相对之下，梅幻彩便成为了梅妃。
恰此同时，我离开了青云观，路遇楚洱恒，上了霓虹幻彩。
更是在无意之间启动了梅霓虹的防身暗器。师兄手起刀落，梅霓虹无缘无故变成了炮灰，刀下冤魂。
梅幻彩大婚，却忽闻姐姐罹难。从小与姐姐相依为命的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暗下决心，他日要将杀姊之人碎尸万段！
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
我望着脱去繁华的梅幻彩，轻轻一声叹息，“对不起。”这句话是衷心的，她姐姐的死终究和我脱不了干系。
闻言梅幻彩扬起她清丽的容颜，半晌，她对我一笑，“罢了。在冷宫这几日，我也想通了，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人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又何苦庸人自扰呢。就比如，”
她看我，“就比如我跟在皇上身边整整十年，我一心一意的爱着他，后来我做了梅妃，他对我相敬如宾，还算恩爱。但我知道，我从没有进入过他的心。
而你，凤离雅，你出现了不过短短数月，而且你根本没把他放在心头。可是，他却早已为你搅乱了一池春水，变得不复往日英明。”
谁说我没有把他放在心头？有过的吧，曾经，真的有过的吧。
梅幻彩的床头放着白绫三尺，那是早上楚赢灏赐给她的。
梅幻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凤离雅，我原谅你了。我只求你以后可以好好的对待皇上。我看得出，皇上，他是真心爱你的。”
……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
乱吧，乱吧，这个世界你就凌乱吧！
不在凌乱中爆发，就在凌乱中灭亡～
该去的都去吧，该留的人例如我还是要活的逍遥恣意。
只是，从此，我的心中又多了一块被填满的地方。那个地方，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叫楚洱恒。
――――――――――――――――――――――――――――――――――――
还记得当日史耀祖来看我，他曾一本正经的告诫我说，无论朝国将传来怎样的消息，让我千万不要回去。
我并没有对这话在意，而且，紧接着楚洱恒的下葬，我是真的不想回去。
我想把自己藏起来，让他们都找不到我。
我想我应该和师兄出去转转了，远离宫闱，到外面广阔的天地中透透气～
我抬手推开窗，吸吮满园芬芳。这园中景色艳丽，不知今日一别，他日能见否？
手中软玉温良，我随意把玩着，在大拇指上带了又取，取了又带。
最后，我两指拈起它置于阳光之下。柔和的阳光撒于其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剔透光芒。
玉凤凰临风而立，似要腾空而起。玉凤回头，双目射出傲视万物的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暮国凤印吧。
凤凰虽美，可是这一只却不是我。
临走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办。
楚赢灏在幽冥小筑喝酒喝了三天三夜，他不听任何人的劝，也不理会朝政。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后无法，只好亲自出马，垂帘听政。
再次踏入幽冥小筑，远远的，就是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与上次的情景相较，更加残败。
我隐身在门栏外，看着书房里酒瓶堆积，满目狼籍。
一个男人倚墙坐着，怀里抱着一副画卷。仔细一看，却是赢寒给我画的那副题有《清平调》的我的画像。
楚赢灏，你该又是想要进入那个梦了吧。
我一声叹息，迈步走了进去。我如上次那般蹲在了楚赢灏的身前。
看着较上次更加憔悴的他，我心里还是会泛起疼痛，但我不想要怜惜。
……
“雅儿！”
楚赢灏一个猛扑过来将我压倒在地，他若困兽般颤抖着抱紧我。
“雅儿，怎么办，你说朕要怎么办才好？那个女人说她要离朕而去，朕不要她走，朕不要她走。朕知道是朕不对，朕错了，她就不能再给朕一个机会么？
朕不会再负她了，朕不会再不信她。”
楚赢灏就像是抓到了一株救命稻草那般死命的抱着我，他真的好像是受伤了。
很奇怪，这个男人明明不柔弱，明明很强势。却每每都会惹得我那般心疼。
纵使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伤了我多少，纵使是现在，我仍然……
可是……“楚赢灏，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了。”你明白么？
说这话时，泪水溢出了我的眼眶。我慌忙拂去它，猛力推开身上的男人。我不要离他这么近，我怕，一切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楚赢灏重新倚在了墙上，他拿起身旁的酒瓶仰脖灌了一口。这次的他，似乎只是把“雅儿”当做了一个听众，他向这个梦中的幻象诉说着他的“她”，一些从不为人知的过往。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
他说，“雅儿，你知道么？那女人一直以为，朕是在朝国那次，在她的生日宴上才初次见到她的，其实不然。
从那次见到她，看她的神态举止，朕便知道她是谁了。可惜，那个笨女人还不知道。呵呵。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楚赢灏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我不解的望着他，这男人向后将头靠在了墙上，开始闭目养神。
“朕这一生总共为两个女人辗转难眠过，两个同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很可笑吧。”
“……”
“那两个女人有着相同的影子，实则为一个人。”
“……”
我彻底无言。在我的记忆里，貌似也曾有两个人骂过我不知廉耻。
一个是他楚赢灏，还有一个是……多年前的一个小鬼……
还记得那个小鬼当时正气凛然的骂我，“身为女子，竟然敢这样调戏男子，真是不知廉耻。”
那个小鬼竟然就是他！
“楚赢灏……”我望着他，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靠墙的男人仍是那自顾自的喃喃，“朕从来都知道她是谁，朕从来都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可是朕就是放不下她，任是当年那个白衣飘飘的小仙女，或是如今红衣似火的她。
朕明知她心中有许多男人，朕明知她比寻常男子还要花心，可是朕却甘愿做那许多男人中的一个？！很可悲吧，呵呵。”
他低低的笑，却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
“可是，纵使是她心中的那小小一个角落，对于朕都是奢求。
那个女人，就是那般无情。”
……
许久的沉默，我们彼此都不再开口。
我就那么无言的望着他，而他则静静的靠在墙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我手心汗湿，紧攥的凤印有些发烫。
我心里矛盾着，我到底要不要还给他，要不要？
我的感情令我瑟缩，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这东西必须还。
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太累了。纵使他爱我。
我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打定主意，微颤的手握上了他的。
他的手很凉，惹得我的心都被冻了一下。
楚赢灏，我们，就这样吧。
我快速起身，步伐有些慌乱。身后的男人却拉上了我的手。
我没有回头，泪水却流了出来。
“雅儿？”身后男人怔愣住，痴痴的望着手里的凤印。他记得，这是他亲自套在凤离雅手上的。可是现在却……
“咝～”我倒抽了一口气，感觉手上力道忽的加重，攥得我骨节生疼。
身后男人有些气息不稳，“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雅儿，到底是谁？”
我失笑摇头，眼底有丝悲凉，“楚赢灏，我是谁重要么？重要的是，无论是凤离雅还是你的雅儿，都无法原谅不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