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王孙无情手》第27章


“来,老夫先敬你一杯。”武财神举杯仰首一饮而尽。 
小王也依样画葫芦,他是跟武财神较上了劲,不肯输半分。 
两人放下杯子,金判官立刻又为两人添酒。武财神却对小王笑道:“你不怕老夫在酒菜中下毒?” 
小王微微一笑,道:“假如有毒,我也认命了,不过第一个倒下的绝不是我。”“哦?” 
小王道:“这道拼盘做得别出心裁,像在替我说话一样,吃完了我想好好赏这位大厨师—个红包。” 
这番话旁敲侧击,回答得没有一点火药味,却等于给武财神一个严厉的警告。表示说:我一发觉不对劲,要命的骰子就会出手,看谁先倒下去。 
武财神脸色微微一变,哈哈一笑,道: “好口才,好极了,其实你放心大胆的吃喝,老夫要杀人,从不会下毒的。”他话声一顿,神色一肃,道:“现在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回答。” 
小王静静等候着,他此刻的态度是能不开口,绝不开口。 
因为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预防突发事件上。 
武财神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真的不恨我?” 
岂有不恨之理,小王道:“恨。” 
武财神道:“那么你不想报仇?” 
“不!”这个“不”字,小王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口的,说得好艰涩。武财神道: “既然恨,又不想报仇,是为了要娶我女儿? ” 
“慈命难违。” 
武财神哈哈一笑道: “令堂大人的气度,令老夫自愧不如,好,好,上莱。”第二道菜于是立刻端了上桌。 
是一只特大号的白色磁盆,不过上面扣着铜罩子,看不到盘中的菜肴。 
武财神道:“这道菜很特别,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叫清蒸至尊头,开!”罩子掀起,赫然一颗人头。 
而且人头的面貌,竟是小王的父亲“至尊王”。 
小王忍不住脸色大变! 
难道真的是人头? 
当然不是。 
这不过是猪肉豆腐用模子蒸成人头样子,眉毛是两片香菇嵌在上面,鼻子是去了皮的黄瓜,耳朵是两片白木耳,眼睛是鱼眼,嘴巴是红萝卜,连下腭的胡须都有,那是一条一条鱼翅。 
只因手艺太精细,做得太像,纵然明知是假的,也吓了小王一跳。 
武财神举箸笑道,“你尝尝看,我可以保证,任何馆子都做不出这道菜来。”小王没有拿筷子。 
虽然是假的,但面对惟妙惟肖父亲的头颅,怎忍心下箸,他的脸色铁青,气得心肺几乎要爆炸开来。 
武财神的主意好毒恶。周文王能忍痛硬吞爱子肉羹, 自己却无论如何无法举箸。武财神倏冷冷笑道,“老实对你说,这才不过是第一道考验你的题目,你若不吃,就休想过关。” 
儿子不为父亲报仇,已经愧对泉下,哪还有吃老子的肉的道理? 
虽然是假的,但这种象征性的污辱,就太严重。 
小王艰苦地忍耐着,一动不动。 
武财神道:“你既然不肯吃,我吃。” 
筷子就在人头上挖了一块肉,放在口中,大嚼起来。 
吃完,催道:“快上第三道菜。” 
第三道菜立刻又端上桌面,是一只大碗,上面也罩着盖子。 
武财神道:“这也是一道名菜,风爪汤。” 
仆役把盖子掀起来,小王一看,脸色又是一变! 
大碗中一碗清汤,汤里不是鸡爪,而是两只漆黑干枯的人手,一只手的食指上,还套着一只翡翠扳指儿,正是小王父亲生前的饰物。 
武财神道:“人手能称凤爪,是种赞美,回想当年这双手横扫赌国,几乎搞垮了我这个财神,所以我好好保存至今,今天拿来当作名菜,岂非也是一宗佳话。”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王可以为爱情而牺牲,却不能接受这种无休止的人格侮辱。他霍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向外狂奔,可是还没奔到门口,人影一闪,艾梅影正欲进未进。当她看到小王难看得没有人色的表情,急叫道;“小王,你不能为我忍耐一下吗?”小王仰天狂笑道,“我要能忍,就不像人了,让我走!” 
武财神大声道:“女儿,你看到了吗?我只是弄几道菜试试他有没有仇恨之心,他就这样,你说,老夫该怎么办?” 
艾梅影急急对小王道:“你留下来,我向你赔罪。” 
小王厉声道:“你不必赔罪,今天我不要他的命,已经算对得起你,走开!”武财神大笑道,“我女儿不让你走,你能走吗?” 
小王突然转身,手已挥出。 
挥手无情,难道从不虚发的骰子,已经出手? 
武财神大吃一惊,双腿—顿,座椅连人,一齐向后倒下。 
艾梅影也失声尖叫道:“小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老爸?” 
小王悲愤地大笑道:“名震天下的武财神,居然也怕我挥挥手,今天只是吓吓你,让你知道我王某不是窝囊,下次再碰上,你就没命。” 
原来他手中并没有骰子,可是话刚说完,地板突然翻起,小王一脚落空,竟跌了下去。艾梅影又是一声尖叫,却见武财神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她见老爹没事,急急奔到桌边,跪下道:“爹,他没伤你,你就放他吧!” 
武财神沉声道:“只要他回心转意,老夫还是让你成亲,其他不用多说。”一拂衣袖就进入了书房。 
艾梅影无助地望着老爹的背影,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金判宫却小心翼翼地跟进了书房,见武财神神色阴沉,不敢作声,垂手立于一旁。武财神却不再提起小王的事,沉声道:“老金,速速飞鸽传书,通知马武,就说魏公公要提早发动,叫他立刻联络回回,速报进军的日期。” 
金判官脸右惊容道:“难道宫中有了变化?” 
武财神道:“咱们送给魏公公的沉香姑娘,听说这次选妃没选上。” 
金判官道:“怎么可能呢?咱们千挑万选,沉香姑娘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且魏公公权倾朝野,把她认做干女儿,早已送入东宫,太子难道会不动心?” 
武财神笑道:“谁说不动心,不过却封了一个‘才人’。气得魏公公跳脚。”金判官道,“难到这次征献的宫女中,有比沉香姑娘更美的?” 
“这我哪儿知道。”武财神道:“不过这次选中的太子妃,听说是玉门关的一家农户之女,魏公公已把玉门关的知府撤了职。” 
金判官道: “属下立刻去办……不过,那小子要怎么处置?” 
武财神哈哈笑道:“死人是不用处置的,吩咐下去,把石牢封死,一个月后,就去收他的尸。” 
“是。”金判官施礼退出了书房。 
是小王进财神府的第二天。 
钩子与狗子还在老地方,两个人坐在路旁晒太阳。 
钩子道:“你看小王进了财神府还能不能出来?” 
狗子叹道:“很难。” 
钩子道:“为什么?难道他手中的骰子失了准头?” 
狗子道:“不是,只怕他手上有感情的枷锁,耍不开。” 
钩子叹道:“感情犹如刀,我就怕女人,所以一生不讨老婆。” 
狗子呵呵笑道:“我看是女人怕你,夜夜对着你两把钩子,心里不冒寒气才怪,哪还有缠绵的念头。” 
钩子嘿嘿笑道:“说得妙,反正没这份桃花运也好,不像那小子,爱得苦,活得更辛苦,这是何苦。” 
狗子叹道:“我看他也差不多苦出头罗!” 
钩子眼神一飘道:“你是说他当上财神的女婿,在里面享受荣华富贵?”狗子冷冷道:“我是说他快要入土了。” 
钩子一怔,道:“怎么会?” 
狗子道:“昨夜我就在财神府门口逛了一下,看到门口的灯彩统统收了,这不是好兆头。” 
钩子一想,没错,按一般习俗,办完喜事,至少还得挂上三五天,哪有收得这么快的道理。 
他沉声道:“可是小王没见出来啊1” 
狗子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料他凶多吉少。” 
钩子神色凝重,狗子却又道:“要不要救他?” 
钩子道:“怎么救?” 
狗子道:“你进财神府呀!” 
钩子冷笑道: “就是咱们一齐进去,一定变成死人抬出来。” 
狗子道:“你这样怕财神?” 
“这不是怕的问题。”钩子道:“老实告诉你,我跟驼子调查财神府已经查了三年,里面有二十六处机关,高手不下百余人,明知道死路还往里闯,岂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狗子叹道:“这么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钩子叹道:“眼前的确没有好办法。” 
“那咱们还泡在这儿干嘛?早些去告诉艳红姑娘,也算了了一件事。” 
钩子苦笑道:“她正在疗伤,你也明知道我很难说得出口,莫不是在逼我动点子?”狗子微微一笑,道:“我可没胆子逼你,只有人打狗的,哪有狗逼人的?”“好,好,你嘴巴利,我说不过你。”钩子说着又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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