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全另一个的情况,做出牺牲的就是你,成全的就是他?”程陆扬的话锋忽然变得犀利起来,面上的笑意也带着嘲讽的意味。 秦真一愣,片刻之后敏感地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有兄弟姐妹?” 程陆扬“嗯”了一声,“有个哥哥。”然后在她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又添一句,“非常非常优秀的大哥,就好像全世界的太阳都笼罩在他一个人身上的那种人。” 秦真看着他那种随意又放肆的姿态,头一次感觉到其实这个人根本没有他表面上活得那么肆无忌惮。他笑得张扬又随心所欲,可是骨子里却是一种深沉到没法倾诉的苦闷与寂寥。 至少他跟他哥哥的关系一定不像她和秦天一样要好。 这么想着,她眨着眼睛嘲笑他,“你还好意思说呢?如果全世界的太阳都笼罩在他一个人身上了,那你呢?你这种随时随地帅气又高高在上的闪瞎人眼的贵族姿态又是怎么回事?”她非常鄙夷地瞪他一眼,“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说一句全世界的月亮都笼罩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么?” 程陆扬失笑,“你没见过他,至少对我父母而言,程旭冬是一个比我好太多太多的儿子了。我无数次听他们说,要是我和我大哥一样就好了,可我做不成他,所以只好继续当这个叫人失望的儿子。” 他淡淡地笑着,又喝了一口酒,眼睛黑漆漆的一片,带着点说不出的好看意味,仿佛有星辉闪烁一般。 长长的沉默里,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音响里反复回荡的那首温柔的歌。 This is why I always wonder I"m a pond full rets I always try to not remember rather than fet This is why I always whisper When vagabonds are passing by I tend to keep myself away from their goodbyes Tide will rise and fall along the bay and I"m not going anywhere I"m not going anywhere People e and go and walk away but I"m not going anywhere I"m not going anywhere 那个温柔的女歌手低声唱着长长的岁月里,人们来来去去,而她哪里都不去,一直停留在那里。 非常应景的一首歌,就好像程陆扬此刻的心情一样。 秦真觉得他就是歌里那个执着的人,也许全世界都在随着时间而改变,他的外表也一样成长起来,可是心境却仍然停留在一个孩子的状态——自卑,敏感,倔强,孤勇。 其实这样故作无畏的姿态才最叫人明白,他其实比谁都要渴望父母的认可与偏爱。活在哥哥的光芒之下,他做不成真实的自己,因为没有人给予他支持与鼓励。 她一时之间同情心泛滥,忽然握住他的手,非常非常坚定地对他说:“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人的影子。” 程陆扬诧异地转过头来望着她。 “这样的程陆扬就已经很好了啊,做自己爱做的事情,靠着自己无所顾忌地生活着,比起那些按照父母安排的道路一帆风顺走下去的人,这样真实地活着不是更有意义吗?”她就跟个热血青年一样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程陆扬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捏捏她的脸,“这句马屁总算拍中了我的soft spot,我就不跟你计较是不是言不由衷这种问题了!” 秦真笑眯眯地蹭蹭他,“那你可以跟刘珍珠女士提一提涨工资的事了吗?” “……滚!” 本来是她提议交换秘密的,结果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说秘密的基本只有她一个人,程陆扬大多时候都是四两拨千斤地就混过去了。 她不满意,“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说啊?你的秘密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和你交换秘密了?”他斜眼看她。 “我明明说……骗子!”秦真发现上当了,扔掉空酒瓶,借着酒意朝他伸出了魔爪,却在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啪的一声,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她一惊,在目标顿时消失不见的时刻,径直将程陆扬扑倒在沙发上,两人结结实实地倒在一起。 不知道是她的嘴唇亲到了他的胸膛,还是他的手臂蹭到了她的胸,总之一片混乱之中,她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被人非礼了。”他十分淡定地回答道。 秦真脸上爆红,“……我是说怎么忽然停电了?” “大概是保险丝烧断了。”程陆扬从茶几上把秦真的手机摸了过来,然后打开了电筒功能,“跟我过去看一下。” 秦真脸红脖子粗地跟着站起来,结果在经过茶几边上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地捂着大腿蹲□来。 程陆扬哭笑不得地转过身,蹲下来挪开她的爪子,“我看看。” 昏暗的手电筒光芒下,她看见那个男人认真地蹲在她面前,仔细地替她看了看被撞到的地方,然后才无可奈何地直起腰来。 “没什么事儿,就是擦破点皮。”他把手递给她,“拉着我走,你不熟悉屋里的摆设,别还没挣扎出门,就把自己给撞死在在这儿了。” 秦真拉上他温热的小臂,正感动间,却听他又添一句:“人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这么个德行,死了埋你都是浪费土地。” “……”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秦真替程陆扬举着手机;看他十分从容地修着刚才被烧断的保险丝;那种熟稔的动作令她忍不住走神。 难道不该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吗?哪怕和父母关系不好;也不至于接地气到这种程度才是啊!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养花弄草,家务全包……而今竟然还能以娴熟的姿态修电路、接保险丝;如此全能的选手竟然还是出生金贵的大少爷,简直叫人不能忍! 她对程陆扬的好奇心在一瞬间上升至顶点;除了嘴巴毒以外,他的一切都堪称完美;这样一个孩子,为什么父母会不喜欢? 而程陆扬接好保险丝之后;回头便看见秦真失神的模样;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发什么愣呢?赶紧去开灯!”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忽然熟络起来,像是多年的好友……虽然程陆扬本人是坚决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时钟指在十点整的时候,秦真才想起该回家了。 程陆扬想说不然就住一晚上好了,反正扔进洗衣机转了几圈的衣服还没干,可是一想到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就没有开这个口。 他拎着两只空酒瓶陪秦真走出门,借口说酒瓶子留在家里臭死了,必须得立马扔出去,于是就这么慢悠悠地陪她走到了小区门口。 保安跟他打招呼:“哟,程先生啊?送女朋友回家呢?”说完还对着秦真笑。 秦真也笑眯眯地说:“没,他扔垃圾,顺路送送我。” 保安大叔呵呵直笑,也不点破垃圾站明明就在反方向的事实,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秦真一眼。这下姑娘身上还穿着程先生的衣服呢,还否认个什么劲儿? 秦真也不知道这身尴尬的打扮出卖了自己,一路被送上出租车了还在朝程陆扬招手,笑得跟朵花似的。 程陆扬看她穿着他的衣服还在拼命朝他招手,模样很滑稽,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无可奈何地伸手朝她挥了挥。 路灯下的他身姿挺拔,穿着浅色系的家居服,修长的影子在地上投下了模糊的影迹,竟然有那么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秦真一下子忘了把手身回去,怔怔地看着他笑得毫无防备的模样,心跳居然有点快。 这天晚上秦真睡的很香,不知道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程陆扬的安慰起了作用,总而言之,她所以为的失眠完全没有到来。 隔天早上,她甚至对着镜子里精神不错的人打气:今天肯定会是美好的一天! 结果事实证明,失恋者普遍患有轻度臆想症。 当天中午,就在她笑脸盈盈地按照刘珍珠给出的地址赶到欧庭的新楼盘时,还没和客户交谈上几句,竟然看见大厅里又走进一男一女。 女的是她的同事黄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两次对她施以咸猪手并且被程陆扬讥讽得颜面尽失的那位张先生。 秦真本来要和身边的李女士一同走进电梯了,眼见着这一幕,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黄衣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着急,步伐也挺快的,而姓张的男人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嘴里还叫着:“黄小姐走那么快做什么啊?我都快跟不上你了,难道你这是害羞不成?” 黄衣尴尬地笑着:“我就是想赶紧带你看下一套房子。” “急什么急嘛,我都不急,你也用不着赶时间。”姓张的干脆伸手来牵她,“来来,慢慢走啊,别害羞!” 被他碰到手,黄衣就跟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缩回了手,往旁边快走几步。 “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