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第158章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出来?”我看着他惊道。
“大丈夫不可无寸铁护身。”石头一脸正色道。
我这次彻底被他气到无语了,彻底明白什么叫一脉相承了,父辈血液在石头的血管里流淌的力量,远远不是我教他几本圣贤书可以扭转的。不再和他废话,我第一次蛮横地把他的匕首夺了过去。
“姨姨,姨姨还给我……”石头气呼呼地不停叫着我。
我想听听外面的动静,转头对筱绿道:“把他给我压住。”
此时,早已吓哆嗦了的筱绿勉强把石头缚住了,我才要再掀帘子看看,车子一晃一个黑纱蒙面的人就把大半个身子探了出来,他定睛看了一下车内的我们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和石头身上,然后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才要拉出匕首刺他的手臂,可人已经不敌他的力气被拽出了车外,一到车外便发现车周围已经遍布尸体,宫里的侍卫和黑衣人都各有折损,而黑衣人还在不停地向车进攻着,但见我被拽出了车外他们都开始不再恋战,而是开始杀出一条血路。
见他们越战越勇,我开始替侍卫们担心起来,这次出宫几乎是烈山韬临时起意跟出来的侍卫并不多,经过一阵厮杀,现在还完好的已经寥寥无几。
思及此,我突然想到已半天没见烈山诺的影子,不由一下慌起来,虽然我被抓,可只要他在我就不怕,而且他也会护石头周全,可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我和石头会怎样就难说了……
心头一凉,我不由把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大声叫起烈山诺来。掠住我那人,立刻捂住了我的嘴,但很快给我咬得松了手。他无奈只好将刀架在我的脖颈上,如此我便不敢在擅动了。
可我才禁声就感觉身后他勒着脖颈的手一松,身子便向后仰去了。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不见了踪影的烈山诺此时正将深深嵌入那人身体的刀锋拔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后怒道:“谁叫你出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那是我愿意出来的吗?但还没说话,就发现烈山诺厚厚的银灰锦袍此时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其中还泛着红色,显然是伤到了。
“你伤得重不重?”我过去拉住他查看。
“没事。”他不在乎地道。
“让我看看,真有个好歹,我回头怎么和他说。”
“你……”他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右手刀一横后面一只来拽我的手臂映着一声惨叫落地。
我见侍卫们渐渐落在了弱势,不由心急,拉住一边招架一边护着我上车的烈山诺道:“你先别管我们,擒贼先擒王,先去擒住那个首领。”
他皱眉看着我,显然对我的指手画脚不满意,但还是把我塞进车里后,飞身径自向那首领攻去。
见他离开了车,黑衣人对车攻得更猛了,一个黑衣人再次进了车里,我见他们无意伤我也胆大起来,和他纠缠着不肯下车,挣扎间见烈山诺已到了那首领马下,可又不停顾着我们这边犹豫不定。
我见他如此,想要他早些决断,便放弃和那黑衣人挣扎任他拎到车外,然后用腾出的双手拔出匕首猛刺了黑衣人小腹两下。
烈山诺见我脱困,立时反身猛攻马上的首领,几个回合那个首领便被他斩于马下。
擒贼先擒王的古语果然不错,见首领丧命,黑衣人立刻不再缠斗,仓惶撤去。
突发此事,我们再不敢去慈济寺,立刻掉转车头回宫。
待烈山韬看见我们狼狈的样子时,脸色依然黑到不能再黑。他看过烈山诺和李清等众侍卫的伤势后,挥手让除烈山诺之外的众人去疗伤,然后问过我有无受伤后,便命人把我们送回了莫守宫,独独留下了他的宝贝弟弟。
过午,我心绪安定下来,乘石头午睡,便悄悄回了天心居,想和锦泞商量让石头回天心居避痘的事。
谁知船才靠岸,就看见栈桥上堆着数个箱子包裹,而往日没有烈山韬命令不敢进岛的内侍们正在一个个把这些箱子往天心居里搬。
我才要拉住一个内侍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前面两个抱着包袱的小内侍声音低低议论着。
“李总管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上午让赶紧收拾了搬出去,这才打好包,又要搬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听错了圣旨?”
“你知道什么呀!这是陛下要把乐王押送出宫,但想避讳那位,谁知那位早上出去又回来了,这才让咱们搬回去的。”
我呆呆立在栈桥上向天心居再挪不动一步……
第四十八章 走狗之祸(上)
我压着满腔愤懑朝天阙去,我不明白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烈山韬都没有过让锦愁搬出宫的想法,怎么会在一夕之间要让他出宫的念头呢?不,不是一夕之间的,是他精心计划好的,他让我带石头出宫避痘就是他的第一步,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在中途遇见了强盗,不得不折返回来,他的计划被打乱了,可如果他的计划按部就班下去呢?
两三个月后我在回宫时,天心居早已人却楼空,而锦愁恐怕我穷尽一生都不会在见他一面,烈山韬会对他如何?杀了锦愁,他不敢,他知道虽然我和他的镜蛊解了,但不代表我和锦愁的毒失效了;永远囚禁起来?永无天日,也许吧?我不敢再想下去。
可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十年他都认他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怎么会再起迫害之心?而且我和他早就有言在先,除了我搬进莫守宫,天心居里的一切不变,这一切当然包括锦愁的去留。他不是轻易出尔反尔的人是什么让他这几个月起了异心,甚至是杀心?
难道是因为几个月前我们失去的孩子,虽然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徘徊于生死一线时,他说过要让锦愁锦泞和翠缕给我陪葬,但那已经过去了。而且他当时都未迁怒于锦愁,事后更未再提,怎么会选在这时发难?
烈山啊?
你的心潭究竟有多深,我怎样才能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站在天阙楼下,我心乱如麻,才要迈步上前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不远处一瘸一拐迈步向天阙而去,那人远远看见我身子停下望了一眼,便继续向前了。
看着许舟那一瘸一拐萎缩的身影我不由皱起了眉,就像烈山韬做的其他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事一样,我同样不能了解他为什么那么信任重用许舟,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一个身形猥琐,连内心也猥琐不堪,猪狗不如的人。
不愿再多想无谓之事,我迈步进了天阙。因为许舟在前,我无论多气多急都耐下性子在外面等。
只等他们谈到掌灯时分,我有些急了在门口踱起步来。
“陛下,那给乐王做得那个盒盒盒子,该怎么办?”许舟结巴的声音在里面传出来,虽然不大,但被他重复的异常清晰。
“那个先暂时放起来吧,没朕口谕不得运出宫去。”
“是,那臣着手去让他们把把那个盒子遮遮遮掩起来。”
“去吧……等一下,朕大婚之事也你暂时让礼部拖一拖。”
“陛……下……”
“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
“臣不敢,臣只是见近日陛下为大婚之事忧忧忧烦,想为君分忧而已。”许舟声音中尽是谄媚。
“你……你有什么要说的。”
“臣只是想说,陛下这些年推行新政,重视农耕生聚,更曾明明明诏天下男子年满二十,不可不不不成家,女子十五不可不出出出嫁。臣以为宫内宫外此例皆不可破,凤姑娘深知陛下对新政之重视,绝绝绝不会不肯践行。”
里面沉默了,想必烈山韬再未说一句话,片刻许舟转身出来,迎面见了我,一张黝黑丑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完全没有看见我一般兀自下楼去了。
听过他们的谈话,我原本想进去找烈山韬理论的冲动也被压下了,转而对许舟刚刚提得那个盒子起了疑心。
既然刚才许舟明知我在门外,还提及锦愁的事,显然他是有意让我听到的,我不在多想快步跟上了许舟。我一路跟着他在宫里兜兜转转,他明知道我跟在后面,却头也不回的径自向前走,显然是要带我去某个地方。
如此我们直走到了宫中一个极偏僻的院落,许舟同门口两个守门的内侍说了什么两人便随他进去了,显然这也是他给我行的一个方便。我紧随其后跟了进去,隔着早已破洞无数的窗格子朝里望去……
“你你你们要小心看看守,这个盒子若被人发现了,够你们俩个小子死一百百百次的。”他说完又命令那两人去墙角将两块帷帐取来蒙在那所谓的盒子上。
那两人闪开我才看清他们口中所谓的盒子,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窗下。好半天眼前的乌云才算散尽,我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瞪视着里面的许舟。
他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目光丝毫不弱地看着我。
我一把推开他,怒视着他道:“你说这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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