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揽七夫》第78章


说起来,楚泠月有五个庄子,其中两个是御赐,另外三个是芳景带进门的嫁妆。
因为楚泠月难得的有十天的休息,三人没有到近处的庄子,而是直奔离京四五十里路的最大的一个庄子。这个庄子坐落在子规湖畔,庄后是一片延绵的丘陵,庄前上百顷的子规湖,水面浩荡,烟波浩渺,实在是依山傍水,避暑休假的绝佳去所。
因庄子很大,几乎将大半个子规湖揽在怀中,这里的土质又极其肥沃,水源又足,往年,这里绝大部分田地都是上好的水田,只有庄后的丘陵,因为上水困难,原来的主子皇家也不缺这么一点儿收成,只是简单地在庄后近处零散地种了几种果树,丘陵之上,则大部分仍旧保持着原始的风貌。没有人管理,却也长的树茂草丰,一片郁郁。
庄子的庄头程青山接到消息,一早就到半路上迎着,见了楚泠月骑着马车,身后跟着溟月芳景的两辆马车,急忙趋前行礼问安。
简单问候几句,这才骑马引着众人,一路逶迤地往庄子里行去。
当日,三人到达庄子已是黄昏时分,一路车马劳顿,洗漱安置休息不提。
第二日,程青山又将账簿奉上来,楚泠月也懒得理会,只将那些东西丢给芳景和溟月打理,自己则带着几名小厮,直奔后山打猎去了。
自从下山之后,她几乎都在朝堂衙门狗苟蝇营,这种纯野趣的东西,可是让她怀念很久了。
并且,她此次上山,也是顺便考察一下后山的土质和地形,看看是否适合种植她带回来的棉花和番薯之类。那些东西,若是种好了,将来对整个大楚的国计民生有多大的影响,是完全可以预见地。
只是,因为后山实在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虽有些林木,却因人烟稠密靠近村庄,也存不住什么大型野兽。楚泠月转了一天,也只捉了几只野兔山鸡之类,连只野羊都没见到。
当晚,自是吃了顿野味。
又转过一天,楚泠月就带着程青山,到那后山之下,在果树空隙中,选了几处,规划了,叫种上带回来的棉花和番薯。
她自己则很快折回来,带了芳景、溟月,到那子规湖上,游湖去了。
日子就在悠闲惬意之中过去,眨眼已经过了八天,眼看着假期结束,三人也就准备着收拾行李返城。
第九日,三人还未出门,两名侍卫纵马从城里赶来。进门就报,皇上下了圣旨,宣旨的内侍已经到了府中,请楚泠月尽快赶回去接旨。
楚泠月心下惊疑,脸上却不露声色,温言安慰了芳景溟月,自己骑马先行,他二人又侍卫护卫了,随后回城。
圣旨很简单,也很清楚,皇上感念楚泠月功劳,品级晋升为正一品,任内阁大学士,御前行走。只是,同时,罢免了她户部和内苑衙门的职务。
楚泠月领旨谢恩,一边笑脸应付着宣旨的内侍,一边在心里暗暗冷笑。
内阁大学士,御前行走,虽说位列内阁,却没有给她划分职权范围。也就是说,只给了她一个高高的官位,却没有实权。
女皇已经开始动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动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动手了2
下午,芳景溟月回府,知道旨意内容后,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喜怒。芳景生于皇宫长于大内,其政治敏感性自不必说,溟月也是一大家族的掌门人,对于这些也懂得不少。但二人都不是权欲熏心之人,对楚泠月则只是希望她平安第一,至于宦海沉浮,那都是正常现象,二人反而不怎么执着。
第二日,也就是楚泠月假期最后一天,楚泠月带了从溯州、云州等地带回来的土仪,和芳景溟月一起,进宫谢恩。
因溟月也是皇上指婚,进宫后,芳景直接去了凤藻宫,楚泠月则带着溟月面圣谢恩。
女皇仍旧一脸的和气,对楚泠月二人一派嘉勉,就命她们退下去见皇夫。
转入凤藻宫,楚泠月就察觉到有些异样。
原来因为皇夫喜静,凤藻宫中鲜见宫侍往来。是日,她卜进凤藻宫,就见宫门处,侍卫林立,内侍、宫人十数人垂首侍立在门首。宫门内,各处侍立、往来的宫人内侍,更是人数众多,让楚泠月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再往里走,楚泠月在正殿外止步,等待通传的功夫,隐隐约约就闻到一股极淡的药味儿从殿内传出来,她静心略一分辨,不禁皱了眉头。
这个世界的男子,就如同她前世时的女子一般,体属阴,属水,主阴津精血。平日里,无病还要滋阴养血,以丰肌肉腠理,容颜发肤。若非病情需要,轻易是动不得大阳大热之物的。即使生病,一般病人也只是采用温补,而不能壮炽。特别是皇夫,乃宫中娇养之人,体质本身就比常人弱上几分,这壮炽之物,更是严禁之物,一个不好,有可能造成壮热破血血崩经乱,那可是有性命之忧的呀。
正思量间,内侍宣召,楚泠月携着溟月走进正殿。
皇夫在上位坐榻上端坐,芳景倚在他的身后,含笑而立。
楚泠月施礼跪拜,司徒溟月也跟在她身后跪下行礼。
皇夫先是含笑让楚泠月起身,她正欲转身扶起溟月,却被皇夫制止。楚泠月意外地望向芳景,见对方含笑摇头,知不是什么祸事,也就走到一侧安心侍立。
她这一番动作,自是落在了皇夫眼中,心下感叹,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微笑,淡淡地向着溟月嘱咐了些相敬相携,好好辅助妻主之类的话,随即,有宫人端上一杯茶,递到司徒溟月面前,司徒溟月迟疑着接了,双手捧茶跪行奉到皇夫程清秋面前,恭声道:“溟月给君上敬茶!”
“嗯……”程清秋却并不接茶盏,简单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问。
司徒溟月有些不知所措,又在茫然中有些恐惧。虽然芳景没有难为他,但作为芳景爹爹的皇夫,对他这个争宠的来个威吓甚至,将来动用皇家势力暗暗让他消失,都可以说是情理之中的事啊。毕竟,平常官宦人家这等事尚且不少,更何况是天家!
要知道,从来娶了皇子的人,是不许三夫四侍地,楚泠月这样一个二个往家娶,还都是御赐指婚的,不说开天辟地,本朝三百多年来,这可是头一份儿的。
司徒溟月想到的,楚泠月自然也已经想到,她这里盱着眼睛偷偷打量,就见皇夫虽然未接茶盏,脸上却一片温和安详,并没有什么雷利风暴之色,心下略安。
那边司徒溟月背上已是一片冷汗,高举着茶盏的双臂已经酸麻,尽力克制之下,仍旧免不了开始微微颤抖……
“呵呵,”众人战战兢兢之际,皇夫突然展颜一笑,柔声道,“我想等着你这孩子主动叫声长辈,还要等这么久啊……”
长辈?
楚泠月和司徒溟月都惊讶不已,两人目光相会,看到的都是意外,随即又与芳景的目光交会,芳景点点头,转身挽住皇夫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撒娇道:“爹爹,月儿弟弟刚刚进门儿,哪里懂得您这心思……您也别考量他了,就直接告诉他吧!”
“瞧你!我看人家溟月贞淑柔顺,不知比你这猴儿样子强上多少!”皇夫点着芳景的脑门儿笑嗔一声,转而对着溟月道,“你既进了这个门儿,怎么着也该跟我叫声爹爹吧?”
司徒溟月又是一阵惊讶,急忙转眼去看楚泠月,见她几不可见地点头,这才恭敬地将手中茶盏往上举了举,垂首道:“溟月给爹爹敬茶!”
“嗳,好孩子,这就对了。”皇夫喜不自禁,伸手接了茶盏,也不喝,随手搁在一旁的几上,另一边早有贴身内侍捧上一个盖着红绸的传盘来,皇夫示意,送到司徒溟月手中。
“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不要嫌弃!”
司徒溟月也不敢打开看赏赐何物,双手将赏赐接了,放到一旁,又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这才听到平身之语,捧了赏赐起身到一旁侍立。
楚泠月对皇夫要求皇夫称呼爹爹,虽有疑惑,却并未多想,见礼成,随即将带回的土仪礼物奉上。与那皇夫说了些一路所见的趣事,见皇夫渐渐露出疲态来。
楚泠月从进得殿来,就一直暗暗注意皇夫的神情,开始见皇夫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还暗庆幸那药是刚刚用上,对皇夫的身体伤害不深,此时,再看到皇夫渐渐灰败的脸色时,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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