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揽七夫》第41章


因为时辰未到,来客们都为入座,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客气,不时发出一阵阵适当的笑声。
楚泠月入朝半年,自然也认识几个官吏,自也有人与她搭话寒暄,她也不冷不淡的应付几句。还未开席,她就厌烦了这样毫无意义的聚餐。正在心里怀念现代西式酒会的轻松气氛,那边传来声音,开席了。
随意选了座位,反正她打算着开席贺寿之后,就借机离开,楚泠月也不在乎同座何人。
丞相府的寿宴,自然是珍馐满盘,琼浆玉液,笑语喧哗,杯觥交错中,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不来寿星巡席,食不知味的楚泠月正欲寻机开溜,喧哗热闹的宴席突然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的楚泠月茫然地举目望去,就见客厅旁的长廊上,一群锦衣小侍簇拥着一名绯衣少年逶迤而来。或许因入宴饮了点酒,卿尘的脸颊染着一层薄晕,彩灯高悬,映照的绯色似霞,面如桃花,楚泠月遥遥望着,竟仿佛看到一片云霞从天边翩然而来。
卿尘?
他不是应该在后边的男客席么?怎么到这边来了?
正诧异间,卿尘已经由一群小侍簇拥着走进了大厅。
“嗨,安丞相权倾天下,却子嗣艰难,竟只得了……”席间,不知谁低声地感叹了一句,话说到一半,似乎就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住。
不过,楚泠月却已经听明白,今日为安思粟的寿诞,作为她唯一的后嗣,卿尘虽是公子,也只得到这边来拜寿。
卿尘那么小的小人儿,却还要应酬这些,他一定很累吧!这也是他生在权贵豪门推脱不开的责任吧!
正默然感叹,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肩上一拍。楚泠月回头,就见郑循的一张笑脸近在眼前。
“楚大人,你怎么躲在这儿啊,让我好找啊!”
不等楚泠月答话,郑循伸手拉了她径直穿过一桌桌酒席,走进大厅。
大厅里,卿尘正倚在首座的安丞相身边。见到楚泠月进来,黑黑的眼睛望过来,满眼的笑意荡漾开来,如春风,让楚泠月心里一暖,忍不住也回以一个微笑。
一进门,郑循对着齐齐望过来的目光呵呵一笑,将楚泠月推到身前,笑道:“方才,你们不是都问什么叫招标么?我把正主儿找来了,你们尽管问她好了。”
见到郑循,楚泠月就知道,自己早一步开溜的打算落空了。但却想不到,她将她拉进大厅,居然是为了这个缘由。虽说说说招标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却不认为,在私人性质的寿宴上,她一个四品小官可以恣意地高谈阔论。
一个回神,郑循已经将她带到她旁边的位置上,也不理会她的尴尬,径直含笑坐了,只舍了她突兀地站着,如沙漠里的一棵树。
心中暗暗对郑循腹诽不已,楚泠月笑着先对首位的丞相行礼,又拱手行了个罗圈儿礼,这才朗声似怒似嗔道:“在座各位大人,皆是士林前辈,哪一位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何需我的浅薄之见……”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却不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径直向着首位的安丞相躬身道;“呵呵,所谓”招标“者,就像招亲。吾家有男初长成,媒公挤破门!”
说完,楚泠月再次大大方方地朝着首位深施一礼,转身,径直在空位上坐了,只余下全场官员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半晌,扑哧一声笑,打破了沉静。
众人闻声望去,首位上的安公子正伏在安丞相耳侧,含笑低低耳语。片刻,安丞相哈哈大笑道:“吾家有男初长成,媒公挤破门啊!”
全场仿佛同时恍然,笑声哄然。
待得笑声渐歇,安卿尘缓缓从席上起身,走到安丞相席下,躬身行礼道:“母亲大人寿诞,儿子无以为贺,特自请献上琴曲一首,为母亲大人贺寿。”
安丞相慈祥地望着爱子,含笑颌首,场中诸位也是笑着呼应。
不消片刻,小侍已经抬上琴案,又送上香巾,伺候卿尘净手熏香后,方在琴案后安坐。
素手轻抬缓落琴弦,目光流转,恰对上楚泠月望过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笑。
第五十九章尘月相认
第五十九章尘月相认
琴声清泠,如月色如水,又似微风徐来,飘渺虚幻有婉转流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琴声飘渺,终至天际,歌声歇,余音绕梁。
座中诸人皆是一副沉迷模样,只有场中两人含笑相望……
许久,一声轻咳打破宁静。卿尘恍然回神,赶忙起身,对着首座深深俯下身去:“母亲,这首曲子是儿子幼时走失,恩人姐姐唱给儿子听的,只因曲子婉转动听,故而今日寿宴弹来给母亲增寿,却不想,竟因此遇到恩人……儿子当年年幼,只记得恩人的名字有一个月字,年龄比儿子大四岁,如今想起来,楚大人竟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儿子虽是男儿,但受母亲自幼教诲,也记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请母亲成全!”
“哦?”安思粟很是意外,脸色喜怒不辨,淡淡地应了一声,瞥见楚泠月也是一副意外模样,方才缓了颜色,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楚少卿竟是救我儿之人,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啊。来人,请楚少卿高坐!”
说完,又和颜悦色地让卿尘起身,并嘱咐道:“尘儿弹曲贺寿,为娘极是欢喜,这报答之事,母亲自会稳妥处理,尘儿就放心进去歇息吧!”
楚泠月被座中几十道目光灼灼盯着,只感到浑身长刺儿,上不得下不得,待要谦虚推脱几句,她们母子还说个没完,她根本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看到卿尘含羞瞥她一眼,又躬身行了一礼,方由一众小侍簇拥进去,她这时再要上前谦虚,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
那里安思粟倒似乎是真的很高兴找到救儿恩人,连声吩咐人将楚泠月上到她身边坐了,又再次地向她亲自道谢,还端起酒与她共饮了几杯。
场中诸人都是随风倒的好手,见此情形,哪有不顺风打旗的,于是也纷纷向楚泠月敬酒,不肖许久,楚泠月就感到肚子胀满难以下咽了,虽然没有多少酒意,她还是红了脸,又接过一杯,仰头喝干,然后整个人哐当一声,趴在桌上。
一旁伺候的侍人上前呼唤几声,见她已沉沉睡去,抿着嘴克制着自己的笑意,向安思粟禀告了,自扶她下去送至客房不提。
躺在客房床上,就着小侍的手喝了醒酒的酸汤,好不容易听着几个小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楚泠月一个骨碌爬将起来,飞奔到屏风后解决了生理问题,脑子开始飞快地旋转。
当初,她将卿尘送回府,并没有见到安思粟和卿尘的家人,在府门口,就被那个郑成忠给扭送进了官府大牢……看安思粟今晚的表现,难道说,当初郑成忠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她的指示?
转念,她又暗暗怀疑,以安思粟的城府,这么点子事情的表情根本不会显现在脸上。亦或者,当初将她关进大牢是她指示,只是卿尘并不知道。
随即又想到,若当初郑成忠是受安思粟指使,那么她今后,也一定不希望自己再平平安安地做个官儿,甚至,她会希望她永远消失。
一时喜一时忧,竟是半夜未睡,及至天明,方才勉强睡了片刻,随即起身,嘱咐门口伺候的小厮,就说今日尚有公务,不及告辞,改日定当专程登门告罪,然后匆匆离开丞相府。
折香楼的招标大会如期举行。
由于前期工作做的到位,又加之皇权至上的制度,无论官吏商人皆不敢冒然造次,很顺利地完成了投标竞价过程。当晚,内苑衙门就把各家投标的标书统计出来,楚泠月不敢擅权,带了密封的标书,进宫,回禀。
第六十章御花园救美
第六十章御花园救美
已是酉正时分,楚泠月随着一名宫侍走进后宫来仪门,天色渐暗,宫道上已经点燃宫灯,一团团红光在渐浓的暮色里延伸。如血。
宫侍年龄尚小,不过十一二岁年纪,楚泠月看着眼生,以为是凤藻宫新进的侍人,也没放在心上。
高高的宫墙夹着一线夹道,楚泠月每次从这夹道里走过,都莫名地感到压抑和沉重,仿佛那一代又一代宫人流逝的青春,沉甸甸地压得她透不过起来。
脚下的青砖甬道,干净冰冷,楚泠月垂着头,安静地跟在宫侍身后走着。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恍惚间,意识到宫侍带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凤藻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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