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揽七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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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泠月眼中的一丝惊异闪过,随即又是一片云淡风轻,淡然坐定。郑循看在眼中,心中暗赞,自行把盏烹茶,谈笑不提。
车子一路辚辚而行,一壶茶喝尽,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车子终于缓缓停下。
楚泠月不动声色,却早已经凭听力判断出,车子经过城中闹市,继而到了一所安静所在。这马车未停,她就听到前边有人笑道:“俊臣姊终于到了!”
说话人的声音洪亮,马车刚刚停稳,蹬蹬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车前。
“俊臣姊,你这次可是来晚了。一定要罚酒三杯才行!”说着,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掌掀开车帘,探进一张浓眉大眼的英武脸庞。
“呵呵,瞧瞧你这样子,也不看看今日有谁在车上。”郑循笑着起身,引着楚泠月走下马车,给她与那名英武女子引见道:“这位是内苑卿楚泠月楚大人,这位是京畿卫都尉刘大坤刘大人。”
“幸会,幸会!”楚泠月拱手行礼。刘大坤只是抱抱拳,扭头一手扯住一人,径直拉进门去。
进的院子,楚泠月才得以看清身处何地。
白墙逶迤,门首清隽,黛瓦飞檐,灵动雅致。
园门两侧各种竹子枝叶扶疏,与门额相辉映;清瘦的人工石峰穿插其间,如一根根茁壮的春笋。透过蓬蓬竹丛,有园门和两旁典雅的一排漏窗,又可瞥见园内景色,楼台、花树映现其间,引人入胜。
进园,几棵老梅,枝桠虬结,花苞如米。梅后主厅似船,四周以鹅卵石、瓦片铺地,花纹作水波状,给人以水居的意境。南向的明间廊柱上,悬有木刻联句“月作主人梅作客,花为四壁船为家”;厅北有假山贴墙而筑,参差蜿蜒,妙趣横生;东有一六角小亭,背倚粉墙;西有石阶婉转通往楼廊;南边建有五间厅堂,三面有廊。复道廊中的半月台,该是中秋赏月的好地方。
目光所及,楚泠月竟然有些痴了。这景色种种,竟让她恍似回到故乡那座有名的江南园林。
郑循含笑相伴,刘大坤却有些沉不住气,见二人总不进厅,不耐道:“哎呀,这个破园子又跑不了,什么时候看不了,总在这里耽搁什么,快快,里边的酒都温好了呢!嗯嗯,这三十年陈酿花雕就是香啊……”
楚泠月收回欣赏园景的目光,与郑循望过来的视线对上,都是释然一笑。郑循取笑刘大坤两句,邀楚泠月一起步入大厅。
进得厅中,楚泠月才发现,今日之宴堪称盛况,厅中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人,却竟然几乎涵括了大半的楚朝权臣。更甚者,她居然看到当朝丞相安思粟正坐在主位之上。
正面上一身便装的安思粟,楚泠月突然想起阴冷腐臭的牢房,身子一僵,眸子微微一缩。
“楚大人?”楚泠月的呆愣,让郑循有些意外,她略略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让楚泠月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报以歉意的一笑。
郑循也是一笑,转脸对着厅中诸位道:“呵呵,看看我今天将谁带来了?”
厅中诸人本是三两聚在一起谈笑,见他们三人进门,就已经将目光齐齐掉转过来,听得郑循说完,纷纷上前寒暄,只有丞相安思粟稳坐主位,目光耽耽。
楚泠月抱手连连施礼,寒暄片刻,包围圈适才渐渐散开。楚泠月的目光毫无阻拦地正对上首位的安思粟。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深沉似海,一个坦然淡定。
场面微微有些冷场,长袖善舞的郑循正欲上前活跃气氛,楚泠月却以微笑上前,对着安思粟躬身施礼道:“泠月见过丞相大人。泠月不知丞相大人在此,举止失仪之处,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楚泠月行的是对长辈标准的大礼,郑循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安思粟面无表情的面孔,也缓和下来,挂上一丝微笑,抬手虚扶道:“你我同朝为臣,俱为大楚朝廷鞠躬尽瘁,楚大人怎行如此大礼。”
话虽这么说,但在座之人哪里听不出,安丞相这算是接纳了楚泠月。一时之间,又是纷纷上前一阵奉承。
说话间,大厅正中的一道屏风之后,环佩叮咚,笑语宴宴,竟令有一番光景,想来必是座上诸位的家眷另开一席。
寒暄过后,众人各归其座。郑循吩咐一声,无数清俊的小侍端着各式美酒佳肴,鱼贯而入。一时间,熊掌、象拨、驼峰、猩唇、鹿尾、猴脑、豹胎、燕窝陈列上来,当得是金莼玉粒,满目珍馐。
美酒佳肴,笑声阵阵,楚泠月却是兴致缺缺。心思却总是忍不住转到屏风的另一边,那里,可有那粉嫩的小人儿?卿尘口味清淡,面对这些膏滋厚味之物,他是否吃得下?应付这样喧闹的场合,他是否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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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哈,下一章楚楚就要和尘尘正式重逢了……
第四十四章借酒装傻
第四十四章借酒装傻
杯觥交错,推杯换盏,加上刘大坤的混闹和郑循的长袖善舞,整个酒宴气氛很快就如烈火烹油般热烈起来。
虽然楚泠月算是被强拉而来,但既然顶着一个为楚泠月恭贺高升和乔迁的名头,又有当朝丞相安思粟亲自屈尊降贵亲自莅临,在所有人眼中,楚泠月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实权在握的内苑卿了,而已经成为这个圈子努力要拉拢过来的一个新生力量,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想要低调显然不可能。
开宴不久,众位权臣就充分发挥了她们强大的攻势,亲切而贴心的恭贺之词夹着一杯杯美酒敬到面前,在这些重权巨鳄面前就是一个小虾米的楚泠月,数十年陈酿的琼浆玉液也只成了饮驴的河水,哗啦啦淌进楚泠月的喉咙。
实话说,这个时代的酒还是用粮食酿制的低度酒,酒精含量并不高,对于有些酒量的楚泠月来说,杀伤力并不算大。但再低度的酒,也掌不住饮驴一般的灌法儿。一圈儿酒敬下来,她白净的小脸儿就变得红扑扑,但是,酒宴上也要礼尚往来,按不成文的规矩,喝了别人敬的酒,她自然也要回敬。回敬一圈,楚泠月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刚刚下山时,她对于自己的内力并不甚明了,但过了这半年,又有了墨状似无意的点拨,她已经很清楚自己体内聚集了澹台弘和幕初二人近百年的深厚功力,也已经能够很好控制,完全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
如此雄厚的内力护体,别说一些低度酒,就是高度老白干对于她来说,也已经与白开水无异了。只不过,楚泠月心里打着低调的注意,自然不肯在这些人面前露出破绽,更何况,醉酒最大的好处还可以脱身呢。
于是,酒过三巡,楚泠月身后跟着一名小侍捧壶侍候,端着酒杯,走到安思粟面前,双手捧杯,谦恭敬酒,模样大义凛然,嘴巴却已经不利索了,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泠月,年幼无知,又,新入朝堂,行止间……粗陋自知,今后,还,恳请……丞相大人……多多教导……指正。泠月,今日,借花献佛,敬,丞相一杯,祝丞相大人,百事百顺,福寿康泰。”
说完,以袖掩杯,仰脖儿干了,然后,对着安思粟嘿嘿傻笑一声,伸手欲让那小侍再添满杯,却不想,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哎呀,哈哈,内苑卿忒不中用,这么点儿酒就醉啦!”刘大坤第一个兴奋地大着舌头嚷嚷开了。
郑循一张脸却是越喝越白,此时已经泛着一层淡淡金色,神态却仍旧清醒非常,忙忙上前,与那名小侍一起,将楚泠月从地上扶起来。
“呵呵呵呵,泠月……失态,让……让诸位大人……见,见笑了。”楚泠月一脸傻笑,结结巴巴地说着。
郑循的目光瞥了上手的安思粟一眼,随即笑道:“楚大人少年英雌,如此海量,实在是让我等敬佩啊。”
“郑大人,您,您谬赞了……”楚泠月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倚在那名小侍的身上,栽歪着身子,斜楞着眼睛睨着安思粟道,“丞相大人,泠月告罪,离席片刻,即刻就回。”
如此模样,安思粟又能说什么,只得颌首,吩咐另一名小侍上前,一边一个,搀起楚泠月走出大厅。
这边的一番喧闹,屏风之后的家眷自然听得清楚。再加之,新任内苑卿青年才俊,人品出众,又值圣眷甚隆,日后自然也是前途无量诸事,早已经在京城官宦人家传开,自然令一些阁中公子芳心暗动。虽然今晚内眷与正席隔了屏风,却隔不了那些有意无意的窥探偷瞄之举。
这边楚泠月醉倒闹了笑话,自然引起屏风后的一阵躁动。各位主夫、公子,或掩嘴偷笑,或窃窃私语,只有端坐主位的丞相主夫冉凤吟身旁依伴的那名俊美小公子,端坐如仪,垂目不语。
那边楚泠月结结巴巴的声音,不断传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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