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冷月》第50章


早就扒光了的畜生们呼啸而上,三把两把撕碎姑娘的衣服,抬起来扔在摆满盘子碗,洒着汤汤水水的桌子上,摁头的,摁脚的,摁胳膊腿的,差点把姑娘撕扯零碎。另一伙大兵丝毫不敢磨蹭,嚎叫着扑向剩下的女人,饿虎博羊般勇猛。
女人中有两个老太太,疯了似地冲出来,扑向正围着姑娘施暴的大兵,嘶哑着嗓子叫着:。。。。。。放下我的孙女。。。。。。放下我的闺女。。。。。。放下我的孙女。。。。。。放下我的闺女。。。。。。几个大兵试图拦挡,俩老太太连撕带咬,和大兵扭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兆谦和看着好玩,笑着命令道,俩老帮子不是着急吗,何不先成全她。又有几个大兵扑上去,合力扯去老太太的衣服。俩个老太太真的疯了,赤裸着鸡皮皱的身子,跺着剥去裹脚条子的三寸金莲,手舞足蹈,又叫又喊,又跳又骂。
姑娘没了声音,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已经死掉,十来个畜生没有得到满足,气得不行,骂着极难听的脏话,一个个退下来,站到一边去,看着别人施暴解谗。一个黑不溜秋的大个子,舍不得离开,站在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喘气的姑娘身边,自己跟自己运气,自己跟自己发狠。突然,他伸出手,抓住姑娘脚脖子,咬紧牙帮骨,两膀较力,两眼圆睁,大喝一声,一个才刚刚还活蹦乱跳,花骨朵一样的姑娘硬生生被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撕成…撕成…两…两半。。。。。。
两个老太太被大兵挟着摁倒在地上,早就扒光了的大兵轮流扑上去施暴。一声撕裂心肺的惨叫,两个老人顿时气绝身亡。畜生们却不愿意放过,依然趴上去,轮流奸尸。千总踱开去,站在外圈,看着惨绝人寰的一幕,不时扯着嘶哑的嗓子嘎嘎傻笑,笑得五更天夜猫子一样,笑得余三哥全身发冷,汗毛都一一根奓起。
余三哥认的,这个姑娘正是仇家没过门的媳妇,听说秋天就要迎娶。两个老太太一个是仇家的奶奶,今年六十岁了,一个是姑娘的妈妈,今年四十八九了。他的铁匠铺设在村口,谁家来了客人,都能见着,和主人家沾亲还是带故,都能知道。剩下那七个女人他也认得,全是村里几户富家小姐,全是一个村的乡党。可是他救不了,一个也救不了,他也是血肉之躯,尽管习武,尽管武艺不错,他自己觉着仍然没有冲进狼群,从恶狼嘴里夺食的能耐。
只是爬在车道沟里傻看着恶狼伤人,又不是余三哥的性格。他正不知道咋个办呢,官道上远远驶来一辆轿车,四个大兵跟在后面跑。眼看着就要进营门了,其中一个大兵,拐弯进了庄稼地,一边跑一边解裤子。余三哥悄悄摸过去,绕到大兵身后,一点一点接近,一点一点接近,他猛得扑上去,掐住大兵的脖子,拖着他轻手轻脚离开原地,一直拖出五里多路,把他掼在一片坟堆堆中。
后来的几天,余三哥离开这个千总的营地,又去偷袭其他官军,抓住十几个“舌头”,他弄清楚了,这伙禽兽不如的官军来自哪个州县,隶属那个地方官,领兵的官吏姓甚名谁,他记下了这次洗劫烧了多少房屋,杀了多少良民,奸了多少女人,抢了多少东西,他把这些分门别类记在一本折子上。
第三十四章
余三哥将折子扔在桌子上,说:“小仇先生,你看看吧。这就是讨还血债用的帐本。”
仇家没有看折子,很不以为然地问:“这…这就是你说的好事?令我饭也吃不下去,酒也喝不下去?”
“哪里哟。好事先不忙着说,先喝酒。来,小仇先生,弄一口。。。。。。”
“到底有啥子好事?我求求你,别卖关子好不好,求求你啦!”
余三哥挤眉弄眼地喝口酒,又捏了截鸭脖子啃着,说:“。。。。。。明年的今儿个晚上,就是那些两脚畜生的周年忌日。”
“咋着?今儿个晚上你要动手。。。。。。”
“我动手不成。你想,这本折子上记下十七个领头的畜生,他们住军营里,有护兵,有上好的家什,岂是我一人之力灭得干净?”
“犯了天怒,今儿个晚上老天爷打雷,一个个劈了杂种们?”
“你没听老神仙说吗,那些神神怪怪和他们是一家子,不管这些事。”
“不是你要动手,又不是老天爷打雷,那是。。。。。。”
“上帝派来圣兵,今儿个晚上动手,要横扫这周遭十几座八旗兵、绿营兵营盘,捉拿那些披着人皮的两条脚畜生。”
“真的?真的。。。。。。”仇家高兴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哈,哈,不是真(蒸)的,还煮的呀?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你看这酒这菜,谁喝,谁吃?”
“嗯?不对!”他又一屁股坐下,“。。。。。。上帝派来的圣兵又不是你家亲戚,能把今天进攻哪儿,明天横扫哪儿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机密之事,不怕你给泄露出去,不怕你是官兵的细作?”
“你虑的不错。可是,我还是知道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余三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
“咋得回事?告诉我,快告诉我,好我的余三哥。。。。。。”仇家真得急了。
“其实也没啥子好奇怪的。我把这折子抄写一式三份,给你一份,我留一份,将另一份送到太平军大营,告诉他们,官军屠戮百姓,滥杀无辜,请他们给百姓做主。谁想,正好遇上太平天国北伐大军的副统帅地官正丞相李开芳,我把折子交给他,跪下说,请丞相为百姓做主。。。。。。”
“他咋个说?”
“他接过折子看了一气,猛地一拍案子,站起来,‘嗖’地抽出佩剑,大喝一声,呼啦啦涌进一伙亲兵,吓了我一跳,李将军哇啦哇啦吼了几句,怒气冲冲走了,亲兵们也跟着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大帐里。我根本没听懂他吼了些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触怒了他。。。。。。”
“后来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来了个旅帅,哦,旅帅就是管五百多人的军官。他问我吃过早饭没有,我说没有,他赶紧喊人端来稀粥烙饼咸鸭蛋,让我一边吃着一边给他说说,滁州东南乡的地形地貌,我一边说他一边画,画完还给我看,问我画得对不对。吃完画完,他说,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能见到,这些两脚畜生已经不在人世啦。”
“他们对你就那么放心?不怕你去点水,不怕你给走风?”仇家疑疑惑惑地问。
“这才是干大事的气派呢。干大事的人,哪能够小肚鸡肠,见着谁防谁,对谁也不放心?那得肚里跑四驾马车,腹中行双桅大船。”余三哥啧啧赞叹。
“有道理,有道理。哎,余三哥,就这么坐在尼姑庵里,等着人家给咱们报仇,咱自己不去出把子力气?”仇家站起来,跃跃欲试。
“我是要去的。你不行,身体还没好利落,又笨手笨脚的,没得去添麻烦。”
“不是你那样说,添个蛤蟆还四两力气呢。”
“不行,真的不行。等打完仗,有受伤的,挂彩的,你给看看倒是正经。”
“如果我非要去呢?不行的话,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你真的要去?小仇先生,你想好了啊。。。。。。好,我们走,现在就在走,不敢耽搁啦。。。。。。赶早不赶晚。”
此时的仇宅已经是一片瓦砾。白天的时候,大兵们揭瓦,掀顶,刨墙,拆门窗,挖根脚,折腾整整一天,拆下的砖、瓦、梁、柱、椽、檩、门、窗,统统让大兵们瓜分了,千总仍然没要。
前一天,他带着大兵们挖了一天坟,凡是有模有样,有石碑,有柏树,有翁仲的坟园全刨了,一个坟包包也没放过。收获不小,挖出的东西整整装了五麻袋,有玉有铜有金有银,有瓷瓶有陶罐有角器有料器。
这回,千总没有说不要,他派了辆大车,派了十五个马兵押着送回了老家。这个千总极其聪明,他才不要粗重笨拙的家什衣物农具粮食呢。值不了三瓜俩枣不说,还特别扎眼,极容易引起上司同僚下属眼红,没得招惹是非,贻人口实。官场上的事他忒清楚,没事的时候咋着都好说,搂脖子拍肩膀,称兄道弟,同赌同嫖,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一旦有事,谁都不认识谁了,哪怕放错个屁,出错口气,都能掉脑袋。他要得是实惠,而不是显山显水,显鼻子显眼。
拆仇宅的大兵们干了一天,到了傍晚,千总才露面,正打算支走兵弁,只带三五个亲信,寻找窖藏,寻找埋在地下装金子装银子的坛坛罐罐,寻找塞进树窟窿水井壁墙基缝的银票。他知道凡是有钱人家,积攒下的金银绝不摆在明面上,大多是装进大坛小罐,埋在塞在外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谁知,天不遂人愿,刚刚走近一片瓦砾的仇宅,一匹快马送来命令,让他立即赶赴已经成了光杆将军,只身逃得性命的西凌阿帐下议事。
千总一边走一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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