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弄》第63章

“你根本无心跟本公主说话”
你错了，以前，也许你这样的态度，我会让你难堪、知难而退。现在，谁站在这里，都一样。“只是公主想多了”
“你说我要是跳下去，会怎样？”
我稍微愣了一下，她的话题转到这不着边际上。“水还很冷”你跳下去，我也只会看着。
话音刚落，就听见落水的声音。我只是看着湖里起伏的头颅，何必，如果只是想陷害我，又何必拿自己的命做赌注。还是你认为，这样做就能改变什么？
我在石凳上坐下来，听着她渐息的求救声。“明妃娘娘，公主快沉下去了”
“我又说不准你去救她吗？”
“可是，奴婢不会水”她的声音很小，带了几分颤意。我很想笑，你不救她，一样的会死。
看着湖面一圈圈涟漪，中间已没有了那挣扎的人。我解开风衣，纵身跳了下去。好冷。
抓住下沉的身子，将她拖向岸边，双手放在她胸口，使劲按压着，直到她吐出一滩水，有了些许意识，我才深吸了口气。
打了一个喷嚏，让宫女将她搬进屋子。脱下湿衣服，将被子披在身上，抱着暖炉，在床上缩成一团。
静静的看着沉睡的人，苻锦，你可知道，我不愿救你的。今天如果换作一个宫女落水，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去救她，唯独和苻坚有关的人，我不会救。
可事实上，我救了你。明明你是故意跳下去，只想陷害我，而我还是救了你。我轻笑起来，伸手拂过她沉静的睡颜。
没有谁是无辜的，如果你想在中间来插一脚，请随便，但是会付出什么代价也是你自找的。今天救你，算是免费，再没有下次。
“皇上驾到”
我收回手，将头放在膝上，闭上眼装作睡着。
人影在床前静立了很久，我以为他会自动离去。他却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伸手将我拉进怀里。
“锦儿怎么会掉进水里？”
“不小心吧”
“宫女说，当时你们在一起，而你一开始并未去救她”
你这是兴师问罪么？“我在想，水是不是很冷，等回过神，就去救她了”
他抬起我的下颚“看着朕，说实话”
“我以为她往下跳，应该会游泳”
唇，落在我的唇上，带了惩罚性的疼痛。苻锦是他女儿，他也许知道，我并未想救她。我只是将手钻进他衣服里，好暖。
他拉开我的衣服，我闭上眼，“苻锦在”
“商城，你说，朕会不会杀了你”
会。因为我们彼此都在看着苻锦在水里挣扎，你做父皇的都可以眼睁睁看着，我为什么不可以？你究竟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男人？“会吧”
“会吧？”
“嗯”我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将我推开，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想懂。“你休息吧”
我重新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让宫女按着药方去御医馆抓药。
苻锦在这儿修养了两天，还好并未病的很严重。她一直没开口跟我说一句话，也许是病了没有力气。
临走的时候，她只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真狠”
如果你知道当时你父皇也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会不会觉得我比较有人情味。“公主慢走”
“商城，我想你应该不可能再和他一起了吧”
我想我知道她说的他是谁。只是笑，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好，没你事了”
没我事了。这小孩说话可真是搞笑，你是想说不会找我麻烦了么？我不得不承认，古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成熟的很早。尤其是宫里，看惯了明争暗斗，自然也就学会了。虽然她的手法并不成熟，却也让她变成了一个女人。
水云阁外已经没有士兵把守，我试着往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退了回来。然后站在园口，偶尔会有一两个宫女路过，侧头看我几眼。
我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可言。呆在这儿才是安全的，不出去就碰不到想见的人或是不想见的人。
看着苻坚走过来，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随从跟随。在大约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下来看着我“过来”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一旦跨出去就会想走的更远。“皇上说过，不许我跨出一步”
“所以你就站在那里？”
点点头，在这水云阁关了几近一年。一年的时间里，我习惯了不去想任何事情。如果走出这里，就会想起更多，会想更多。
“朕允许你出来”
只有十步，我不想跨出一步，不想靠近他一步。我依旧摇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往回走。
“商城”
我停下，因为他生气了。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慢慢走近他。如今的我，没有胆量再挑战他。
“你倒是很听话”他依旧很生气，径直走着。我稍稍犹豫，便跟在他的身后，沉默的跟着。
“商城，你在挑战朕的忍耐？”
我惊的退了一步，使劲摇着头，眼泪就那么掉下来。我怎么会再去挑战你？
他回过头，看到我的眼泪，脸色稍缓和了些“朕是该认为你这种沉默是真的听话还是对朕无声的抗议？”
“真的听话”
“回到水云阁，一步走不准再出来”
我摸不清他的意图，行了礼然后转身沿着原路返回。嘴角勾起笑，我真的很听话，也不行么？
苻坚似乎不愿意再见到我，从那天过后半个月都没走进水云阁。这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不到水云阁来。我的心情也第一次如此轻快，这**最不缺的就是听话的女人，说到底，商城也只是个乏味的普通女人。
因为爱你
更新时间2011329　12：44：17 字数：3113
收到苻晖的信，我愣了一下，收进衣袖里。等到没人的时候才拿出来反复看着信封。然后将它烧掉，苻晖，我不想知道这信的内容，就好像我不想知道与我无关的一切事情，不要再与我扯上任何关系。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可是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你的运气不要再浪费在我身上。
当一切都布置妥当的时候，却缺了主角。
苻晖站在凉亭里，脸色那般凝重。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亭子。
被一丝响声惊醒，我只是睁开眼睛，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就站在那儿，说完就走”
来人身形微滞，没有进一步动作。“你没看到信？”
“看到了，也没看到”
“那你为什么不来？”
“我不想知道你要说什么，走吧”
“你不想离开这皇宫”
心轻轻的颤了一下，多么动听的话。“对，我不想离开”
“今夜子时，我在悦徕亭等你”
过了很久，屋子里没有了任何声响，我知道他离开了。但是，我却再也睡不着。越接近子时心跳的越厉害，自从上次救了我后，苻坚肯定对他严加看管，禁止了他的一切活动。我就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我不想害你，可是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我不想留在苻坚身边，尽管那么听话，尽管违背自己的一切意愿，那些疼痛，让我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子时，我如约来到悦徕亭。但是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如果被苻坚抓住，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苻坚也没那个度量再容忍下去。
突然从身后被人抱住，我捂着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是我”
“你放开我”苻晖这屁孩儿哪儿都好就是每次都想着吃我豆腐。
“跟我来”他拉着我的手朝南边跑。
“你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出宫，带你见一个人，他会带你出去”
“等等，我来不是跟你走的，我想跟你说···”我不会走。
“什么都别说”他打断我的话，我被他拖着，七拐八拐的已经分不清方向。到了一个地方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我“城儿，我恨你这一年来对我父皇的顺从，这不是你”
“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不顺从，让他对我动刑到我求饶为止，再赔上你和苻宏的命。即使你们不会死，他也会把你们丢到角落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命运是何其可悲。商城怎能那么自私的只顾自己，就算商城狠，也不会让关心我的人陷入危险。我的狠只对敌人。如果我在他身边，如果我求他还有用，至少关键时刻还可以帮你们。但是现在，如果被人发现，你以为还会有机会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送你走，不要你再这样下去”
“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好意”
“商城，苻晖知道，你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但是我发过誓一定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即使和父皇对抗只有死路，我也要保护你”他紧紧的拥住我“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不要打探我和皇兄的任何消息。我们会好好的，父皇不会真的杀了我。”
我任他抱着，苻晖，我知道今生欠你们的太多，商城怎么都还不了。
“他来了”我看着暗处的人影慢慢的走近，只是看着。落，怎么会是你。
三个人什么都没说，我跟着落直奔南门，“人已经在城外等着，出城后连夜出秦国。”
“我们就这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