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第139章


米娅的话让千色又是一颤,猛然想起自己刚做过什么。
这是夜惹欢苏醒了过来,对着千色大喊大叫:“还给我,把簪子还给我!”
“表姐?”
千色一骇,深深地望了米娅一眼,心中酸涩。她紧咬住微颤的唇,将米娅推开。
“大姐姐?”
千色抚上米娅的脸,轻轻吻上米娅洁白的额头,仿佛她是最珍贵的宝物。泪水滑落唇边,是苦的,也是甜的。她淡淡一笑,够了,她已经很满足了。她放开米娅,像是要用尽所有力气那般转身,跃出打开的窗户,决然离开。
她不敢停下,在黑夜里狂奔,小腹隐隐抽痛,一丝丝暖流滑落,一滴滴蜿蜒在路上,风呼啸着,却吹不干她的眼泪。好久之后她在一棵巨树前停下,疯狂地用双手捶打树干,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哭叫。她发泄了好久,这才背靠着树干缓缓滑落,她突然行到自己不只有女儿,还有四个儿子,心中的渴望再一次涌起。让她再看一次,就看着最后一次!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往最熟悉的地方奔去。
暗夜里,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出现在眼前。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是那么熟悉,暖色的砖墙,象牙白的阳台雕花栏杆,整齐的灌木丛围城的还原里种植的是一大片薰衣草。星空下,别墅的窗户里没有一丝光亮,屋中的人必然早已睡下,千色轻轻潜入,双手沿路抚摸,记忆里的美好将黑暗点亮,眼前是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却刺得她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悄然走上楼梯,她甚至还记得有多少个台阶,每—步都走得很慢,细细的数着它吗,她站在最上面一层台阶,看向走廊上的房间。
左边第一间住的是卡奥利,纵然已见过他长大的模样,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十六年前他稚嫩的脸庞,这个孩子她负得最多。—出生便被她遗忘了,曾无数次地期盼上天给她多些时间好好爱他,她却还是“死”了,而后是漫长的十六年。他长大了,从男孩长成了男人。如今,她要错过的又何止是十六年?
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未关紧的窗偷伦送进—阵晚风。她叹了口气,拭去泪痕,颤抖着推开房门,已经彻底习惯昏暗的眼睛瞬间便对上了熟睡的卡奥利。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便知他睡得很沉,想好好看看他的渴望缠绕进心里,一呼一吸间,勒得她的心隐隐作痛,她无声地来到床边,左手指尖微微一弹,已点上他的睡穴,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拂开他垂落的发,将他的容颜尽收眼底?他真的长大了,眉目间虽依然有她的影子,但属于男人的冷硬线条使得他不至于女性化。她记得他的眼睛,小时候是墨黑色,长大后却奇异地混杂了一丝灰色。
她俯下身子,唇边有淡淡的微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将来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可别用这么冷的眼神瞧她,她会被吓跑的。到时候……”微笑一点点褪去,换成了苍白的哀伤,“到时候我不在,可没人会给你出主意,帮你把人追回来。知……知……道吗?”她倔犟地咬者唇不让泪水滴落,“卡奥利……”
“我知道您不喜欢父亲,父亲也不让我来看您,我也知道我不是您期望的孩子。可是我很乖,我真的会很乖,我只想要一个母亲,就像安迪他们一样,有母亲抱,有母亲做的甜甜圈吃,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能牵着母亲的手回家。求您不要讨厌我,我会很乖的。如果您不想看到我,我会跟父亲回去,我只求您不要讨厌我。”耳畔响起他五岁时的童言稚语,毎一个字都截痛了她,仿佛刀刃入肉,隐隐有血渗出。
“对不起……对不起……”此时,除了这句话,她说不出其他话来。他被爱得最少,又一次次地被她忘记,即使想起来了仍是要被她抛开。
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她用脸颊紧紧贴着他,即便只有片刻的温暖也好。她祈求上天,让他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将来会有一个女孩好好地爱他,让他不会再有痛,也不会再有伤。
她强忍着心头的悲痛抬起头,离开他的温暖。她伏在床的一侧,双目紧闭,泪珠涌个不停。她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退者,当手触及门框时,她牢牢抓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能让自己走出这间房。
门无声无息地关上,隔绝的有何止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她无法放声哭泣,只能用双手紧紧捂住唇,身躯剧烈地颤动,落下的泪已太多,多的她都不敢再看廊上另外三间卧房。若是去了,她还能够狠下心离开吗?看到他们肖似父亲的脸,她还能够决然离去吗?她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离开,现在就离开,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原来的计划。为了能够狠心离去,她狠狠咬住捂唇的手,鲜血流了出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痛。直到她再也哭不出来,才小心翼翼地撕下衣角将伤口紧紧包裹。不让血落在地上。突然楼下传来清晰的开门声,她明显一僵。是谁?
楼下,狄克疲累地走到厨房,原本想倒杯咖啡解乏,却连半滴都没找到,只好到了一杯冰水,—饮而尽,凉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从厨房走回客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对于一个两天前刚抽了五百毫升血的人来说,没躺在医院里吊营养点滴算是不错了。
安德鲁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关心,熬不熬得过去,他更是无心知道,以血还血,不过是为了能让心理平衡些。抽血后只是休息了一会儿,他便又继续追查白乌鸦。一天一夜都没合眼,要不是卡尔和娜娜不停地在他耳边唠叨,他是断然不会回来的。不过,他也湥С约赫娴牟荒昵崃耍僬庋还松硖宀倮拖氯ィ吹劝孜谘坏哪缓笾魇谷烁〕鏊妫突岬瓜氯ァ?br /> 他捶了捶略有些酸痛的肩膀,望了望楼上,不知道小悠睡了没有。有好些天都没见她了,回到家顿时觉得想念得很,要是能看她一眼,他就会疲累全消,就像看悠—样。忽而他嘴边掠过—丝苦笑,只要回到这里,那份思念便会加重,让他连上楼的勇气都没有。当打开卧室的门时,涌入眼里的黑暗只会让他更痛苦。
他就不该回来!但他实在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上觉,否则他很可能病倒。他走到楼梯口,手搭在扶手上,眼前的台阶又黑又长,就像预示着他今后的日子也会如此―样。他嘲讽地笑了笑,十六年还不够长吗?他鼓足了勇气,沉重的脚步踏了上去。
脚步朝她逼近,她听得分外真切,毎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突然很痛恨自己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她不该来的,一千一万个不该。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真的舍得不见他一面吗?真的舍得不看看他吗?真的舍得让他一个人独活下去吗?真的舍得吗?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冷冷地问她:你还有资格见他吗?她心痛如绞,绞碎了所有的不舍得。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了。
该怎么办?他就要上来了!
她的脸色本就苍自,现在更是白得无一丝血色,连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她不能傻傻地就这么站着,但是廊上只有一扇窗户,若要从那里出去,势必要经过楼梯口,势必会让她无所遁形。她向走廊的另一头看去,那里还有一个楼梯。她飞跃而起,再落地,却无声,像拂过的风一般跃上通往第三层的楼梯,想要逃离的仓皇让她失去了冷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慌不择路,看到一扇门便闪了进去。
她呼吸急促,靠在门上,边倾听门外的动静,边寻找出口,却在一刹那间停住了呼吸。
她颤抖着,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每一样东西都还是当初的模样,同脚下这块当年她突然呕血喷洒过的波斯地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存在着。他竟然都保存着,一件都没有丢弃,一件都没有。。。。。。仿佛她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很快会回来一般。她的胸口一片滚烫,烫得弥漫出腥甜的血腥味,更是烫得她只能呆呆地站着。这里是他与她的卧室,曾无数次缠绵缱绻的地方。
门猝然被打开,她整个人都暴露在狄克面前。
狄克诧然,困乏顿时消了一半,“谁?”
她来的时候依然是黑色的夜行衣,从头到脚都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除了一双眼睛。她根本忘记了要逃走,傻傻地回头,一双眼里有排山倒海似的感动,也有无穷无尽的愧疚。视线相对的刹那,本就流不停的眼泪仿佛汨汨的涌泉,偏偏这时飘来一片云,昏暗了月色,屋里更黑了。狄克见她不说话,脸上的戒备之色更浓。即便看不清,但可以确定不会是米娅或者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是闯空门的小偷?若是小偷,哪有见了屋主不逃的?锐利的鹰眸猛地爆出精光,身形已动,想要擒获她。他的突袭震醒了呆愣的她,她本能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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