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第192章

息……
斋藤一扶住重伤的梅户胜之进说了声：“走。”就下楼去了，连三浦看都没看一眼……
几乎是与此同时，留宿在兴政寺的纪州藩家老水野大炊助也遭到了一伙来路不明的人的袭击！幸亏有土方岁三和原田左之助的护卫才留住了性命。
这便是新选组作为治安组织最后的任务！
德川庆喜虽然表面上将政权还给了朝廷，将军的辞呈也递了。可却是换汤不换药——幕府依旧是幕府，依然掌握着大权。不同的，不过是那些倒幕浪人丧失了讨伐幕府的借口罢了！
是以萨摩藩前几个月还带着三千多精兵上洛，扬言要武力倒幕！可是各个藩还在处于观望状态，应者并不多。结果双方在开打之前没少舌战，互相吵得好不热闹！
于是，在这庆应三年即将结束的时刻，各方只好再坐下来商讨“大权再次委托”事宜。就在十二月八日晚上，在岩仓具视等公卿的努力下，朝廷终于同意恢复长洲藩的名誉，三条实美等公卿回京等等一系列有利于倒幕派的决议也被通过！
风水轮流！这次轮到萨摩藩、尾张藩等五藩立刻在朝会结束后将御所外九门封闭起来，并禁止二条齐敬、会津藩、桑名藩等踏入御所半步！简直是上演了一场角色互换的翻版“八一八政变”！
翌日清晨，明治天皇更是亲自驾临学问所，签署颁布了“王政复古大号令”！也就是说明治天皇要效仿古代帝王，重新掌握世俗的国家权力。而“摄政”、“关白”和“将军”三个职位由于妨碍到天皇亲政而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总裁”、“议定”和“参与”这三个辅佐天皇的新官职！
但是，土佐藩的原藩主虽然也任了新的官职，却仍然还是偏向幕府的。是故，在“王政复古号令”颁布的当晚，担任新三职的众人召开了“小御所会议”。而在萨摩藩的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桂小五郎）等人的鼓动下，此次会议的主题便被有意无意地定为“让德川庆喜‘辞官纳地’”！
“德川庆喜表面上奉还了政权，但实际上却很可疑！如果他再不交还官职、奉还土地的话，那他就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山内容堂便道：“这次会议为何不让德川庆喜出席？难道是个别公卿和大名想要胁迫天子来害庆喜公？！”
岩仓具视起身斥道：“天皇大人英明无双，今日之事全是天皇大人独自裁决！你这样说，难道是暗指天皇大人无能暗弱吗？！”
山内容堂被驳得哑口无言，他连忙躬身道：“天皇大人当然是不世明君，是我失言。”
这时松平庆永、后藤象二郎也站出来支持山内容堂，这当然遭到了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的强烈反驳。一时间会议分成了两派、互不相让！
岩仓具视宣布会议暂停，私下里对山内容堂道：“现在幕府已经名实俱亡。你若是再替幕府说话，那便是犯了忤逆天皇大人的大罪！到时候朝廷和萨长肯定会对土佐藩用非常手段！倒不如你和我们联手，我们一定能一起推到幕府政权！”
后藤象二郎前面之所以帮着山内容堂说话，就是为了消磨他的戒心。此刻他立刻帮着岩仓具视劝导山内容堂。山内容堂见大势已去，为求自保只好妥协！
倒幕派在这次会议中取得了绝对的胜利！长洲藩的军队更是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这阔别四年的京都，不少长洲士兵跑到会津、桑名藩的驻地耀武扬威地挑衅！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
时代在这一刻无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庆应三年（1867）十二月十一日……
“小茂，你以后一定要成为响当当的武士啊！”原田左之助每次看见自己那还在牙牙学语的儿子就合不拢嘴！
司徒夙莎笑道：“小茂长得和你真像！”
“是吧？”原田左之助得意洋洋地举着小茂道，“这可是我的儿子啊！为了纪念我是因为家茂公上京才碰见阿政的，我才为他取名叫‘小茂’！”
司徒夙莎笑着轻拍了下他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阿政已经怀上了原田左之助的第二个孩子，临盆在即。她坐在旁边，此刻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幽幽地看着原田左之助道：“左之，听说……新选组已经搬去伏见奉行屋敷了？”
原田左之助沉默了一下，将小茂放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了约莫有两百两黄金，道：“这是队里分的军用金，近段时间就用这笔钱生活。战争可能马上就会打起来，万一我出了什么事，让儿子小茂继承我的遗志，把他培养成一个了不起武士……好吗？　拜托了，拜托了！还有特别是你，要注意身体！！”
司徒夙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在她心中，原田左之助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直爽汉子。可是他现在却这么严肃认真，眼神中处处透着责任与担当！
司徒夙莎不忍再看。她顺下眼眸，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等候……
没过多久，原田左之助便走了出来，面色有些沉重。
“你放心吧！”司徒夙莎道，“我会帮你照顾她们母子的！——有我就有她们！只不过，”司徒夙莎抬头看着原田左之助那张俊朗的脸笑道，“儿子果然还是要当爹的来引导才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不是吗？”
原田左之助抬起手，用力拍了拍司徒夙莎的肩膀，声音沙哑着道：“阿政和小茂就拜托你了！只不过你也千万不要胡来，也要保重自己！”
“好啦，又不是永别！”司徒夙莎推他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快走吧！”
原田左之助点点头，露出一个很傻的笑容。他擦了一把脸稳住情绪，转身大步走向街道的尽头……
阿政这时也走了出来，她一边流泪一边道：“小夙，我真羡慕你——明明心里很难过，却仍然能笑着为他送别。我也不想在他要打仗的时候用眼泪来扰乱他的心思，可是我……”
原田左之助一转身，司徒夙莎的眼泪就决了堤！她伸手搂住阿政的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难过是因为她知道，对于这对夫妻来说，这一别便是永远……
等司徒夙莎回到冲田总司养病之处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可没想刚踏进大门，市村铁之助就迎了上来。
“你这小鬼来这里干什么？”司徒夙莎不禁奇道。
市村铁之助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递给司徒夙莎道：“副长大人要坐镇走不开。他让我来把这些钱送给你，让你迅速离开京都！”
司徒夙莎翻了个白眼道：“你回去告诉那个混蛋！本小姐不收黄金，只收‘脑白金’！他要是想打发我，就弄明白什么是‘脑白金’然后找来送给我。那时我绝对走人，你们让我留下我也不会留的！”
市村铁之助还有些犹疑道：“可是……副长大人说开战在即，京都很危险……”
“京都危险，哪里不危险？！人到该死的时候，在家睡觉都会被意外塌下的房顶砸死！人不该死的时候，雷电不仅劈不死还能让人变聪明呢！”司徒夙莎目光炯炯地说，“回去告诉他，本小姐偏要在这战乱中活给他看！！”
战前的气氛越来越浓。十三日，德川庆喜终于逼不得已逃往大阪。与此同时会津藩也下达了幕府的命令，要求将“见回组”、“新选组”的称呼取消，统一改编为“新游击队”。
“松平大人，请恕我不能接受‘新游击队’的番号。”近藤勇主动前来向松平容保来请命，“这‘新选组’的称号是前任天皇大人亲自赐予的。所以我想继续用‘新选组’的名字！——不管幕府变成什么样子，新选组都会打着‘诚’字旗为幕府一战到底！！”
松平容保点点头道：“也好，既然是前任天皇大人赐予，你就沿用‘新选组’的称号吧！近藤，现在庆喜公虽然已经离开了二条城，但新选组仍要在二条城巡逻，维护二条城的治安！”
“是！”近藤勇躬身接下了这实是安插在天皇御所旁的钉子的任务！
至于德川庆喜，虽然他离开了京都，却并不等于放弃！十六日，他接见了英美法俄等列强，说什么“即使王政复古了，我依然能行驶独立的外交权。”同时又派大目付前往京都向明治天皇弹劾萨长，说他们犯了严重的错误，并命令在京都的谱代大名带领部队集合大阪！于是京都的所司代、町奉行、京都守护职纷纷全副武装向大阪！
德川庆喜这么做，无疑是想和萨长搞拉锯战，然后伺机反扑！
可是新政府这边也不是省油的灯！十九日，大久保利通和寺岛正则也向列强发出外交照会，求各国立刻承认新政权的合法性！可是人家列强也不是傻子，大多都是冷眼旁观，等着开打。等他们看清楚了谁更强些，自然就会承认这一方。
整个京都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