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大侠》第35章

孤雁飞自有一套追人的方法，也因为他是孤雁飞。他有着猎狗一样的嗅觉，有着蝙蝠一样的听觉，更有着野猫似的身手。
幽香缕缕，缕缕幽香，一路而去。
孤雁飞的眼前出现一座古刹，上面写有“禅源寺”三字。顾名思义，禅源寺便有禅宗之源意思。
禅源寺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刹，规模倒也不小。可以想象，这寺院曾有过香火鼎盛，轰轰烈烈的过去，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变故，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那香味便在禅源寺消失。孤雁飞暗笑道：今天莫不是碰上了鬼？
世上没有大白天鬼化人的事，只有人装鬼。孤雁飞知道大白天没有鬼，是人，并且是个女人。人人知道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却很少有人从气味中辨别出男人与女人。
孤雁飞从容地进入寺中。寺内更为荒凉，杂草丛生，过人膝盖。孤雁飞朗声道：“那条道上的朋友，用不着装神弄鬼，出来吧！孤某在此恭候。”孤雁飞提起神功，将声音送得远远的。寺院的每个角落都回荡着孤雁飞的声音。
凉风阵阵吹过，树叶瑟瑟发响，还有鸟的叫声，就是没有人的声音。孤雁飞想，既然你不愿出来，我就在这里睡上一夜，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有一颗坚强的心，凡事不愿半途而废。他认为，原因与结果之间有一种必然联系。有其原因，必有其结果。结果应该是水落石出。
这时，破寺中响起一阵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十分清脆，犹如珠落玉盘。
一个女人在向他轻笑。
孤雁飞一瞧之下，心猛一紧缩。他不能相信在这破寺中有如此尤物。这女人二十几岁模样，白得就象天山的雪，修长的身材，袅娜多姿，很难用一个“美”字来表达。因为她的身上除了美以外，更多的是淫。达到了美与淫完美的统一。
那女人披一身雪白的轻纱，白花花的肉体在轻纱内若隐若现。她向孤雁飞招招手，笑着说：“孤雁飞，你过来。”
在她的浪声淫笑中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仿佛象磁铁一样，紧紧吸着孤雁飞。孤雁飞是个十分有定力的人，他咬咬牙，强制自己镇静下来。刹时之间脸变得漠无表情，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淫美的女人。他知道今天碰上了江湖上传说的媚妇。孤雁飞寒冷的眼神使得媚妇浑身一抖，似乎每个人在她的浪声淫笑中骨酥神醉，为什么孤雁飞没有？难道因为孤雁飞是一代大侠吗？除了武功、人品外他仍然是一个人，一个十分阳刚的猛男。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有不能自制的时候。因而她不能相信自己的失败。这时她笑得更淫更欢，身上的每一处都散发醉人的魅。
“孤雁飞，你干吗这么凶？想杀我吗？杀害一个柔弱的女人，这不是男人的作风。”
嗲声嗲声，柔得不能再柔。面对一个柔若无骨的女人，孤雁飞的自制力一点点在流失。他闭了一下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我这是怎么啦？”他对自己说，“这是个柔弱的女人吗？不是。是一个骷髅。我要杀了她！”
只见媚妇素指往空中一指，孤雁飞猛一抬头，见八条白绫从八个方向向他卷来。
孤雁飞不再迟疑，紫电出鞘。剑光回旋之间，八条白绫如片片蝴喋空中飞。蓦然回头，见八少女从正面飘然而来。这八少女不谓不美，白如凝脂，身材合度，拖着洁白的长裙。孤雁飞疑是一梦，又不是梦。阵阵醉人的芳香，悉悉的罗裙轻微响声。此时，媚妇莲步轻移，向孤雁飞径似过来，杂草上没有留下半点脚印。她淫笑着说：“孤雁飞，你可知道世上什么样的酒最醉人？”
“山西杏花村。”
“聪明的孤雁飞什么变成了一只笨蛋？杏花村算什么？只不过是山村野店，岂能同老娘所酿的酒相比？杏花村的酒香不过十里，老娘所酿的酒其香何止万里？不信，你试试？孤大侠，你能同时喝下眼前八杯酒吗？——一杯足以让你销魂。”
孤雁飞自然明白媚妇说的是什么，他说：“那也未必。”
媚妇说：“孤大侠，你还不知道吧，天下第一关不是什么山海关、嘉峪关，而是娘子关。你可知道春秋战国时期的吴王夫差，灭越国，会诸侯，成就春秋霸业，却过不了西施这一关。人说三国英雄算马超，实力还是吕布高。吕布英雄盖世，结果还是中了王司徒的连环计，裁在貂蝉裙下。还有英武神明唐玄宗见了胖乎乎的杨环玉神魂颠倒，不能自拔。结果是三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就是近代吧，谁不知道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他可是个大才子，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是过不了秋香丫头这一关。孤大侠，今天你若是过了这一关，老娘算是服了你！”
孤雁飞不禁动容道：“夫人，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何苦置在下于死地？”
“孤大侠何出此言？以孤大剑堂堂相貌与惊人绝技，贱妾敬都来不及，何来有加害孤大侠之言？——贱妾听说，孤大侠乃是江湖有名的正人君子。岂不闻，水太清则无鱼，人太正则无欢？孤大侠仗义行侠，风尘江湖，为是又是什么？孤大侠又得到过什么快乐？没有吧。常言道，人生之乐莫过于男女之欢。贱妾是为孤大侠着想，安排这许多美女陪你玩。”
孤雁飞与许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一样，没有虚伪，是个货真价实的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怒道：“好个淫妇，竟敢在孤某头上弄颜色！你难道就不知道孤某是什么人？”
“谁不知道孤大侠是正人君子。难道正人君子也如此残忍，杀害一个手无缚鸡力的女人？”
“你不是女人！”
媚妇大笑道：“我不是女人是什么？我的身上女人有的我全有。——孤大侠，你是不是检查一遍？”她说着开始脱衣服。
“你是化妆成女人的妖魔。”
“多么动听。——不错。世上漂亮的女人都是妖魔鬼怪。因为漂亮除了淫荡外，再没有合适的侣伴。”
孤雁飞大声喝道：“你给我让开点。——不然休怪孤某无情！”
“你为什么还不出剑？”媚妇一笑一眨，竭尽媚态。
孤雁飞说：“我没有出剑，是因为你我之间并无仇恨。孤某之剑不杀无仇之人，也不杀女人。但是你得说明白，是谁让你来害孤某的？”
“孤大侠，你错了。杀人并非全在仇。其实情同仇一样，同样能杀人。”
孤雁飞不禁奇了，他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听说过，情也能杀人。
媚妇接着又说：“从内心上讲我并不想杀你，还有点喜欢你。只是数年前欠了人家一笔情，现在该偿还了。武林中讲的是恩冤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报。我虽一介女流，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不能忘了武林规矩。孤大侠，今天只有委屈你了。”
八个少女围着孤雁飞翩翩起舞。
孤雁飞冷然道：“我知道那人是谁。——李义山！”
“好个聪明的孤雁飞！纵然知道又有什么用？这荒凉的破庙，这杂乱的茅草便是你的埋身之地。不是说青山有幸埋忠骨吗？那么孤雁飞铮铮英骨将埋在这荒山野岭，也不委屈这庙宇。——孤大侠，你死得还是不冤。死在美人的怀中是何等的艳福。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
“你就这么自信？”
“当然。我生来便是个自信的人。孤雁飞，你今天若是过了这八美关，算得上是江湖一大奇迹。”
这八个少女美若天仙，纯洁得象一张白纸，孤雁飞实在下不了手。正如他所说的，一不杀无仇之人，二不杀女人。
阵阵异香扑鼻而来。孤雁飞禁不住有些心旌飘荡。这时，猛听得半空中有一个冷傲的声音：“想不到堂堂的孤雁飞也是贪恋女色之徒。今日，你不杀她们，必将被她们所杀。这些女人不但身怀绝技，胸中还藏有异香扑鼻的消魂散。——还有那妇人，你应该知道。她便是媚妇。”
孤雁飞被这声音一喝，突然清醒过来，心中惶然。一时的糊涂，险些儿酿成大祸。此时，他的目光变得冷起来，全身又充满了杀人的斗志。
八个少女回然飘荡，雪白的长裙在孤雁飞的四周飞舞。
八个少女各自出了一掌。这些女孩看赶快来柔若无骨，掌力却也不弱。八掌之力，十分强劲。
这轻盈的笑容，白皙的素手居然成了杀人的利器。
只见孤雁飞飞旋而上，软剑出鞘，银光乍起。
那些女孩见孤雁飞出剑潇洒，剑光缥缈，深知其厉害，各自暴退数丈。
媚妇笑盈盈地看着战成一团的孤雁飞与八个少女。孤雁飞扫了她们一眼。
冷漠无情的脸，寒冷的剑。剑与人已化成一体。
“缥缈孤鸿”、“惊起回头”。
孤雁飞身似大鹏展翅，空中连出二招。孤鸿八剑响绝江湖。但见软剑如龙蛇腾飞，银浪翻滚。浩大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