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宠物反驯养怎么破》第18章


,他一次也没想到要去看看。
井冉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在摆满扫墓用品的老街上,买了一堆烧纸,还有香烛,总觉得自己很蠢,说不定他妈看到这些会嘲笑他也说不定。
守着小摊的头发花白的娇小老太太,还很热心的教他如何整理这些值钱,一刀黄色的纸钱上虽然夹着那个世界的冥币,不过最好还是要用人民币大体扫印一下,谁知道那个世界是不是更认人民币呢。还有,要把每一刀纸都用手指转成扇形,这样方便烧
灌了一耳朵的烧纸规则的井冉有些黑线,总觉得果然隔行如隔山,更何况是跨着阴阳两世界呢,得了,反正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回。
回到家的两人,光弄纸就弄了半天,好在他们起得早,要不然到了位置在城郊的墓园也得中午了。
〃我想问问曲奶奶,祖父母的墓地在哪里?嗯,我想去看看。〃叶空低着头,有些不自在的说,井冉不会认为他只是稍带着想起来的吧,虽然如此,但他还是不想被他看成一个不知道孝道的人。
井冉有些惊讶,接着就有些了然,倒没有叶空所担心的那样,只是有些不确定那两位老人家有没有墓地,毕竟他们的儿子连唯一的住所都卖掉了,怎么会舍得给他们置办墓地?尤其是如今的一块墓地不比市区的房价更便宜。
果然,他打电话给曲主任时,那边愣了好久才有些感慨的说,两个人的骨灰盒仍然寄存在火葬场,费用她一直代缴着,不过,如果叶空能去看望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下午一起去吧,嗯,要不要直接给他们买块墓地?〃井冉觉得总寄存在那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算起来也寄存了十几年了吧。
虽然,他不相信什么前生来世之类,但对比于其他在清明节有埋骨之地,有后人祭拜的逝者来说,一直没有入土为安,外人看来总有那么点儿凄凉。若是真有灵魂不灭、徘徊不去的话,那就更让人、鬼都分外心酸了。
〃不要!〃叶空突然大声说道,在井冉的诧异眼神下,才不自在的嗫嚅道,〃我会买的,我会努力赚钱,让他们入土为安的。〃身边的小白用鼻子顶了顶他的手掌,有些不安的看着站着的两人,似乎以为他们在吵架。
叶空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大脑袋,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的看着井冉的眼睛,说道,〃这是我的责任。〃
井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由自主地上前拥抱住他,拍着他的背,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加油的。〃他的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难以辨认的复杂叹息。
总觉得怀中这个人,似乎每天都会给他惊喜,仿佛是刚从冬天里苏醒过来的嫩绿而又脆弱的萌芽,一天一个变化的成长着,谁都不知道它将来会长成怎样的参天大树,或者是只是长成一株脆弱却坚强的花木。
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培育者的井冉,有种既骄傲又不安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古文里描述的,家有女儿初长成的复杂感受吧,嘛,好在他们同龄,可以一直陪伴着长大。
☆、第十八章
今天的出租车不太好打,不过好在井冉有提前预约,今年的清明节刚好赶上了周末,南来北往的车辆穿梭不已。尤其是前往东郊山区的路,越到目的地,越是停停走走,司机师傅说,都是去扫墓的,其实,三天假期呢,干嘛都赶到今天呢?
可是,只有今天是清明节啊,叶空不太高兴这个司机的一路抱怨,还有对扫墓人群的不满与不以为然。只是今天而已,作为生者,总要对逝者多些尊重不是吗?
虽然叶空没说出来,但井冉还是看出几分,看了看窗外,离山脚也不远了,送葬时他来过,倒也算熟悉地形,于是就提前下了车,打发走了依旧有些怨言的司机,两人拿着不算重的物品向山脚走去。
天空依然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断断续续的,让人不知道值不值得撑开伞,井冉他们没撑伞,两人都穿了防雨的铁灰色户外服,叶空穿的是井冉的。
井冉看着被大大的外套罩住,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叶空,思量着也许该给他俩置办些运动装了,偶尔到处走走也不错。
作为一个典型的北方城市,X市很少有像今天一样如此烟雨迷蒙的时候,路边在平时看来格外单调的嫩黄色的迎春花,此刻看来也显得娇嫩了几分。更有那被雨水打落在地上的,应景的让人联想到人类比这朝花夕拾的花朵们,命运也没有太多不同。
井冉觉得自己又开始矫情,不悦的甩了甩头,抱紧了怀里的大束花束,觉得自己有点儿傻,直接从花店拿了一捆没拆包的百合,本以为拿着方便,谁想到这么沉,花店老板也太不地道了,也不知道提个醒。
叶空倒没他那么多的碎碎念的感悟,他就是觉得是不是应该把烧纸和香烛塞在自己衣服里?这要是打湿了怎么办?还有,要是到了地方还下着雨,点不着火怎么办?
反正这俩虽然所想相去甚远,但,都有着不小的脑洞,虽然在外人看来难得的在拖家带口的大部队里,有两个如此年少而又如此漂亮的孩子,赏心悦目之余,也不由得叹息,这么小的孩子就独自来扫墓,可以想见不是什么命好的,唉,人哪,总争不过命。
也许是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也许是大家都是来吊唁先人的,更也许大家都忙着想念,平日里被生活追赶着,根本没时间想念的逝去的亲人。所以,即便是上山的路上塞满了蜗牛般蠕动的汽车,人行道上挤满了远道而来的行人,但大家都没什么火气与不满,都默默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着。
山脚处的大门口有着不少穿着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那架势到不像是墓园的工作人员,倒像是哪个大公司的年轻精英们,他们满含笑意及歉意的意思是,不允许烧纸于是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骚动,这老传统和新提倡已经对抗好几年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无法接受,一年就这么一天,怎么就不能通融通融?大老远都来了
井冉和叶空对视一眼绕过那群人就上山了,对于这个规定也不能说不顾及人情,北方的山上有绿植覆盖的地方,大都是松树,若是不及时打理,地上会铺满厚厚的松针,都是极易燃烧的,嘛,总不能为了祭拜逝者把活人烧死吧。
看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巡逻的,井冉彻底歇了偷着烧纸的心思,嘛,本来就是多余附加的事儿,嗯,可以回家在院子里烧,总不能白瞎了费的那半天劲。
当井冉找到记忆中那块墓地的时候,意料之外的看见了一个人,他父亲,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他也没有多少意外之喜。他想,对方跟他的想法应该差不多,因为井父只看了眼他就垂下头去,手指碰了碰花瓶里的百合花瓣,就起身走了,两人擦肩而过时,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不曾交错。
叶空好奇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笔直修长,也许井冉长大了也会是这样的背影,虽然对这俩奇怪的父子关系有些好奇,但他也不会问。因为,虽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在他看来也是一样的,不过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不外乎分崩离析、互相怨恨罢了。
是的,他一直认为井冉是不幸的,跟他一样,虽然看起来他要更凄惨一些,其实,他倒是觉得井冉更可怜些,因为,最痛苦的伤痛是别人看不见的伤痛,或者说视而不见的
偶尔,井冉会抚摸他背后被父亲打的伤疤,那种表情是混杂了怜惜与羡慕的,就是没有同情。叶空觉得,那是因为井冉不认为没有伤疤的自己比他更幸运,反而是更不幸,没有伤疤,怎么可能还说自己受伤了?没有风餐露宿,怎么可能说自己不幸福?尤其是,既然你物质上得到这么多普通人难以得到的,那么精神上空虚寂寞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要太贪心了
人们会这么说吧,可是,作为一个孩子,他们还不懂的所谓金钱物质的重要,或者说,虽然知道重要,但更重要的永远比金钱多,父母却很少看见,或者看见了觉得不懂事的任性,仿佛他们从一落生就已经成人一般,忘记了自己小时候也渴求过,或者得到过什么。
两个人没有说话,默默地把花束拆开来插进井父带来的花瓶里,玻璃花瓶很大也很厚重,也许是为了防止被风吹倒吧,里面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应该是营养液之类。
井冉从来不知道他这位父亲,竟然如此细心,只可惜这份细心吝啬的不肯在他母亲生前付出。嘛,如果他母亲的灵魂还在这里流连的话,应该也会有点儿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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