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第82章


我尝了尝而不腻。确实是好汤。鹃儿将一碗汤喝了个精光咂嘴道:“真好喝。这苏小姐真真是个好人呢。”也许。这苏锦华真适合做这王府女主人。这心细胆大落落大方。拉拢下属和奴仆好像她都会。
一日停下暂歇,鹃儿满眼羡慕地看着苏锦华那娇容颜,翩翩身影,和不远处的朱询,自惭形秽地叹道:“苏小姐真高贵、真漂亮。王爷真威风。”
我依在车窗边,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她一眼,顺手递了碟蜜饯给她:“其实你也挺俊俏的,可惜身在下人家。若你在她那位置,也一样可以高贵。”
鹃儿脸上一红,受宠若惊地双手举着捧过蜜饯,憨憨地说道:“奴婢只是个下人,低微卑贱,怎敢比贵家小姐。”
我顺手拿起书,翻了一页,微微一笑道:“到底是高贵还是卑贱,其实取决于人所处的位置。没有人天生高贵或者卑贱。”这在古今都一样。
我在现代也曾经讨好过上司,在古代的府也曾讨好过老夫人、夫人……甚至有时候还要动不动就跪下。一开始还真是不习惯。
也许,这三年做个平民也挺好的。虽然清贫,但少了那许多规矩。
鹃儿显然没有听过这种论调,嘴巴微张着呆呆地看着我,一会后才点着头表示明白:“这是上天定好了的。颜小姐是高贵的,奴婢是卑贱的,都是天命。奴婢从小就知道要顺天命,伺候好主子。”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怜惜。鹃儿虽然不太机灵,但毫无疑问的是个根正苗红的好丫鬟,对主子很忠心。她那根深蒂固的奴性思想,是很难改变的。从自私的角度
也许不改变更好,她现在伺候着我,这样她才会对我
待车辆要重新上路时,朱询却坐上了车子,轻轻一顿脚,马车跑动起来。我怔了一怔皱眉道:“你不是骑马吗?”
朱询微笑着道:“觉得累了,歇歇也好。”
我看着他:“你到底要如何?”
他看了我一瞬,不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轻声道:“你说得没错,没有人天生高贵。一个人能不能高高在上,说到底还是取决于他手中握着的权力。官吏们敬我畏我,是因为我是手握大权的王爷,奴仆们畏惧主人,是因为他握着他们的生死大权。你没有掌握过权力,不知道权力的诱人,但我清楚这感觉。”
他的眼睛看向窗,似乎穿过车窗看向远方,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眼里一抹迷茫:“我虽然为嫡长子,但母亲并不得父亲欢心,我并不受父亲待见。府里很多人甚至暗暗猜测会是纪夫人的儿子继承王位。幼年时在府里有时候难免忍受冷待,受欺凌。我十四岁在封地受封,继承王位。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是阴沉沉的,云低得好像要压下来。我身着从未过身的华丽繁复锦袍,忐忑不安地一步步慢慢向受封台行去。上千军士、数万民众如俯下的潮水一般,随着我的脚步所踏过之处一路跪伏。我站在高台上,俯视着脚下匍匐着的数万民众,‘千岁’的高呼声响彻云霄。高台上的狂风吹得我的长袍喇喇飘起,突然间我心里的忐忑消失了,豪气充溢心间,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仰头长啸的激动。我不会再受人欺负,我掌握着封地所有人的生死!这就是权力!令天下苍生匍匐在脚下的力量。我孤注一掷地选择了至此当今皇上夺取皇位,如今说句一人之下也不为过。”
他似乎陷入在往事中:“有曾经问过我:美人和权势,庶轻庶重?”
我心一顿,想那个月夜下,远宁清冷平静的眼光:“若美人与权势、父亲相比,庶轻庶重?”
他看向我,眼里一抹暖_:“我也在心里暗问自己,可当时我给不出答案。权衡再三,我以为我会选择权势。可是,有些东西失去后,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拥有权势就可以拥有一切。”
我叹:“位高权重并不一定是好事。功高盖主,皇上对你越是倚重越是离不开,越是心存忌惮。”
朱询中锐光一闪,复平静下来,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远山,忽转头看向我,嘴角噙着丝微笑,从怀里拿出一只通体玉色深碧,色泽通透的精致的玉簪,扬手帮我带在头上,笑道:“这是给你的礼物。”
我被他一个接一个的话和动作弄得摸不着北,摸了摸头上的玉簪,玉质细腻顺滑,想拔下来还给他,但看着他微笑的眼睛,心中一软,终究放下了手,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礼物?”
他笑道:“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你的生辰。”
生辰?好像是的,这身体原主儿的生辰。这身体的生辰和我在现代的农历月日甚至时辰都是一样的。记得当时听馨月说起,我还惊奇了半饷。
但如今,我已经多少年没有留意过生辰了,若非他说起,我早已忘记了这么回事。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笑笑道:“还记得卿怜对你行的巫蛊之事的?那小人身上的生辰八字,我还是记得清楚的。”他如水的目扫过我头上的玉簪,淡淡地笑着:“这玉簪在我怀里搁了三年,万幸,终究还是送了出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傻呼呼地问了一句:“秋延天被捕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微微怔了一怔,眼神一黯,移开了视线,看向车窗外:“你可以选择不信我。

我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糨糊,甚至不知道该恼该气,那我该不该信?他说的话,我又该不该信?
马车行进间,窗帘扬起,渐渐低下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入车内,隔我们中间,洒下一片暖暖的橘红。
晚上歇在郡县官府内,他亲自随人送了两碗长寿面过来,拉了我坐在桌边,冲我一鞠笑道:“今日寿星最大。请寿星吃长寿面。”
我心里一暖,一闪笑道:“当不起,被你这个王爷这么一鞠躬,倒别折寿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
两人对坐吃面时,他突然说了一句:“但愿年年有今日。”眼里柔光流转,隐有期盼。
本是很普通的一句祝福,我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却有些恍惚。
六十九、琴声
算了算行程,不由得怵然一惊,已走了有近二十天了次不确定地问朱询:“皇上不会已经将秋延天杀了吧?”
“不会,”朱询眼神一黯,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告诉过你,皇上的目标不是秋延天一个人,还有他背后那些叛党群,而秋延天是最好的诱饵。他不会轻易杀了秋延天的。”
“哦。
”我半信半疑地点着头,低头喝了口茶。我只能选择信他。但这一路上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这个把多月的行程,见的都是相似的青山绿水,差不多的城郭府衙,一开始挺赏心悦目,见多了就兴趣乏乏了。
沿途中倒也有趣事。比如遇到一个会用树叶吹清脆曲子的老伯。虽然在现代时小时候也玩过用树叶吹出声音,但只能吹出单调尖越的“呜呜”声,吹曲子是不能的。
因此给自己寻了个乐子,歇息途中向那老伯讨教了用树叶吹曲子的方法。途中有时候在车上闲得无聊摘片树叶鼓弄着吹着玩,一开始也是不成曲调,声音忽尖忽细,我动了大学时考噩梦一般的英语等级孜孜不倦的狠劲,我就不信我学不会,渐渐的开始成曲调了。虽然有时候也走音走调的,也算勉强能听得出吹的曲子了。只是一路上这可怜的一车队人都要忍受着我这尖利刺耳的噪音。
当然他们的也有一个安慰,就是偶然也能听到苏锦华抚琴。这苏锦华琴艺精湛。琴声铮铮,凭空让人生出繁花满谷、细水长流的感觉。让人肩上一松,好像旅途的劳累也去了几分。她确实是在才貌双全的女子。
当听到她的琴声时询也是面笑容,眼带欣赏。但从不对她多说什么。偶有接触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苏锦华见她正面无与朱询接触,便采用了迂回的方式始经常来找我聊天。只是这方法好像依旧不怎么奏效。有时候朱询来寻我时,见了她便会避开,并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
苏锦华也曾问过我:“颜小姐靖安王爷是旧识?”
我看了她一眼了想。点头道:“算是吧。前……也曾经见过几次面。”
苏锦华问道:“颜小姐何方人士?此去都城所为何事?”
我道:“江南七浦郡人士。此去都城探亲。”
苏锦华点了点头豫了一下道:“好像颜小姐与靖安王爷有什么误会?”又忙解释道:“原我也是不该问地。只是我们姐妹同路。妹妹是真心关心颜小姐地。小妹愚见。若有什么误会是解开地好。我看可否帮上什么忙。”
我笑了笑道:“没有什么误会。只是本也不熟。许是有些疏离也是正常地。”
苏锦华微笑着点头,眼里闪过虑,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而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后来鹃儿期期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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