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冬》第34章


他也不知道开车回青平县干什么,找人吗?怎么找?
青平县的人是不怎么知道他们这儿出了一个明星的。临海城闹的再大,“老家在青平县”只是小小的一条信息,况且孟冬初也不是红透了,谁都要知道。所以孟冬初倒不担心街上的人把他和当年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况且当时他叫姜梦冬。是这样的,他出生后报的名字是孟冬初,入学前妈妈特地去改叫姜梦冬,所以现在人们要是回忆起,大概都是叫姜梦冬的那个孩子。到了临海城,孟瑞要让他改名字,本来要改别的名字,是孟冬初坚持,才延续了这个名字的生命。
现在想想,外婆和舅妈阿姨也是知道他叫孟冬初的,当他们看到“孟冬初”三个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她们会怎么想呢?这么多年她们没来找自己,自己也没有去找过她们,互不打扰,也相安无事。为何此时会起这样的执念呢……
许是跟孟家闹翻之后,觉得没有亲人了,有点孤单吧。可是这种孤单难道只是现在才有的吗?它简直贯穿了他所有的童年和少年,无休无止。
孟冬初直觉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结果或许是他不想面对的,但是不知什么力量驱使他一定要去探究这件事,他决定到老街上去问一问。谁承想又遇到宋远。
宋远站在老街的路口,远远看到他,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在那边等他。
想要躲开都不能了,于是孟冬初只能迎上去。他对自己说,有什么呢,不过就是痛苦的回忆。
“有什么事吗?”孟冬初先开口。
宋远默契地忽略了孟冬初有些感伤的神色,直接入正题说:“我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你妈妈……就是……去世的?”
“怎么?”孟冬初觉得他要说的事情跟他一直埋在心中的疑惑是一回事,不由抬高了声音。
“你先说。”宋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阿姨告诉我的啊。”孟冬初简略说完,就盯着他的眼睛,急着听后续。
宋远以为他还会接下去说,被他盯的也有点晃神,隔了一会儿才说:“……也就是说,你没有确实看到母亲死亡……是这样的,我、我最近一直在帮公司搞一个项目,前几天跟S城那边底下的公司老板见面的时候,他带了老婆来,那个人……”
孟冬初依旧沉默地盯着宋远。
宋远都不看明白那双幽深的眼睛藏着的是怎样的神情,他这是觉得这个眼神自己似乎见过。在国外他们开心的那三个月,有时孟冬初不经意之间会流露出这种眼神,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现在这种眼神扎扎实实地传过来,宋远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他不由得把目光焦点悄悄转了下方向说:“那人很像姜阿姨,像到简直是……神态,语言,眼神什么都像。年龄算算也跟你妈妈活着应该有的年纪,名字的读音也是一样的……不过她没有认出我来,我介绍了一下自己叫宋远,我看到她愣了一下,神态有些失落。”
宋远说着,感到孟冬初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想这件事还是要跟你说一声的,就是,说不定……”你妈妈还没有死。宋远把这句话吞了下去,他知道这句话说出去,就表示孟冬初被妈妈残忍地骗了近二十年。
孟冬初听他说完,低着头,肩膀微微地颤动。宋远看的有点不忍,有点想抱住他脆弱的肩头,只是他以什么身份呢?他什么都不是。
况且是在大街上。
他只能站在一步以外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孟冬初把一切情绪都隐忍下去。
然后听他用独有的清润的声音,硬憋出不动声色的情绪说:“好,我找人去查。谢谢你。”
孟冬初用一句“谢谢你”告诉宋远,什么都回不到从前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 晒太阳
何云第二天上午就来到孟冬初家。那时候孟冬初已经起床了,很疲倦但是因睡不着了。
何云一进门就拿他的黑眼圈调侃,然后点评他房子的布置,从门口的两颗树一直赞美到屋子里面的陈设。
“我说,你不愧是搞艺术的,把这儿弄得,太有文艺范儿了,我老了来这儿隐居啊。”何云在二楼洒满阳光的阳台上那张松软的沙发上坐定,看着院子里面草木葱茏的景象说。
“师傅,你够了,夸我一路了,再说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孟冬初说。
“刚刚开车过来,不远处就是古街啊,你真会找地方。”何云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
“等会儿你有兴致了,去那里逛逛。”孟冬初语带轻松地说,今天外头阳光暖融融的,入冬以来,这是难得这么大好的天气,又正好无事可干,能安闲地晒会儿太阳。
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坐着,被常绿的花草簇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何云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想要是我现在七老八十,什么都不用做了,每天晒晒太阳就好了。”
孟冬初诧异:“你这个工作狂也会这样么想吗?”
何云说:“我哪里是工作狂,我这也不是被逼的。”
“你可以不那么辛苦啊。”孟冬初说着,拿起边上的一本杂志,随意翻开。
何云沉默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孟冬初抬头,知道他在提什么,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没有任何指向性。
何云看了孟冬初一眼说:“我感觉你最近看我,总是欲言又止的。”
孟冬初又一次被何大大精湛的洞察力震撼了。
“这些年我也听过一些关于我的传言……”何云背往后躺了下去,以一种松弛地姿势说,“说实话都是假的,我哪里跟常峰有什么啊,我一年到都蹲剧组,总共放个三天假,还被他包养,真是醉了。还有什么说他学生时代追求过我,有病吗不是,他当学生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边上都是班花校花,再说,怎么说师傅我也长得不差,校草来的,他要真追过我,学校还不闹翻天,还用他们爆料?还说我跟他没说过几句话,可能吗,我们怎么说十几年同学,能只说几句话吗?” 
“所以是正常同学关系?”孟冬初问。
“……”何云用用一种“你是傻吗?”的眼神看了孟冬初一眼,这种眼神在电影中师傅“常常”用到。
孟冬初回以无辜无害的“徒弟”的眼神,褪去了戏剧里周巍那一身不修边幅的江湖流浪汉装扮,这个眼神显得有的过分无辜,简直讨打了。
何云瘪了瘪嘴巴,拿他没办法地说:“小学他班长,我中队长,相互竞争。奥数比赛一起训练并列第一。中学他开始无心向学,我依旧当我的好学生。一起排练校庆节目,他小提琴我钢琴。我跟你说,排练那会儿他跟我吐槽从小被他妈连削带打的逼着学小提琴那些事儿就不止传闻中的几句话好吗。高中一起策划学生会活动,整个周末泡在图书馆、咖啡厅里,高三毕业散伙饭,那时我是班长,我负责请客吃饭他负责买单……”
孟冬初听着,那个圈中有名的大佬形象渐渐变成一个少年模样。
“在别人看来我跟他是没什么交集,原因在他,他学生时代极其装逼极其高冷,家里有钱,牛逼哄哄的,一堆男的女的捧着,被架高台上下不来了,对谁都说不上几句话。其实他私底下对我吐起槽起来完全个逗比啊,相当于‘师傅’这个角色,后期我揣摩这个角色就靠想着他了。”
孟冬初心说,他跟你面前逗比,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比他更冷的冰山吗,微笑的冰山更可怕好吗。
“我记得高三那年我爸妈闹离婚,我本来要去留学的,后来改了留国内,我妈让我去考电影学院,我跟班主任说了,大家都知道。那时候他打算出国留学了,不来学校,也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有天专门等我下晚自习然后跟我说,你还是去留学吧,我来供你。”
孟冬初简直要摔倒,这台词太……偶像剧了吧。
说到这里何云都面带笑意了:“你说,他又不是我的谁,突然来这么一句,真的是……不过我挺感动的,虽然那钱对他来说真的也不算什么,但我真挺感动的。其实,我那富商父亲还是愿意供我的,只是我不想出去了。”
“那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我说,不用了,去读电影学院是我自己选的。”何云说。
“没了?”孟冬初想,这到也是寡淡正直如何云干的出来的事。
“没了啊,然后各回各家。之后他出国,散伙饭的钱他打给了我,人没来。从此他一直高高在上,过他云端上的生活。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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