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泪》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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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上高中啦！
天灰蒙蒙的。大雨刚刚才停下。原本就凹凸不平的土公路在这场雨后更显得泥泞不堪了。
艾无错在这条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满腹心事的她仿佛全然不见满地的泥泞一样，在这泥泞的路上默默前行着。
在大雨正在下的时候，同学慕容御风找到了无错。告诉无错：老师让她马上去学校一趟。所以，在雨稍小一点的时候，无错不顾就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艾无错所在的学校位于村口那座山的山腰上。由于交通的闭塞和经济的落后，这个村子的人普通都很穷。几乎所有人都还在住土房子，点煤油灯。只有无错的学校，那是一栋用砖修建的砖房（几年前，希望工程援建的）。遥遥的一看，那栋教学楼就显得格外显眼。
老师突然就找到自己，无错心里就已经隐隐猜到了原因。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但，那只是一刹那。刹那之后，就又被无限的沮丧所取代。算了吧。反正还没见到老师。是什么事现在也还不确定。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呢？我还是先去学校见了老师再说吧！无错心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大约一个小时后，无错来到了她的班主任何老师的办公室外。
“哦！是无错来了呀！快，快进来！”说着，何老师就将无错拉进了屋里。
“坐吧！”何老师指了指靠墙边的凳子，示意让无错坐下。无错很听话的就坐了下来。
很显然，何老师今天很开心。从刚进屋到现在何老师一直都保持着满脸的笑容，嘴里哼着一支欢快的小调。满屋散发的酒味和老师那红扑扑的脸更说明老师刚刚小酌了一杯。无形中，这更加肯定了无错心中的那个猜测。
“无错呀。你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吗？”何老师满脸贼笑的问到。“嘿嘿，告诉你吧。你考上高中啦！而且是市重点高中！哈哈哈～”何老师激动的拉起无错的手狂笑。　
虽然，无错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被那重点高中给吓了一跳。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就在这时，何老师看见了无错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时，仍还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好，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胜不骄，败不馁！好样的，老师看好，你以后必有大成就！”　
闻言，无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听到何老师的赞扬，无错只好无奈的向他一笑……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无错才缓缓走出了何老师的办公室。望着艾无错一步一步走下山时的背影。何老师欣慰的笑了。“果然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呀！从事教育工作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有所成就啦！”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占据了何老师的心头。　
艰难的远择
艾无错捧着那张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缓缓的在学校的山路上走着。雨后的夕阳照射在那张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上，此时的录取通知书上更是红的像血一样，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
无错的心中相当的复杂。无错知道，她是村子里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考上高中的人。她是村子的骄傲！她是何老师的骄傲！她更是家中父母的骄傲！
但是，无错也很清楚：她的村子经济落后。平时能够温饱就很不错了，又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余钱供她上高中呢？起先，无错以为自己能考上普通高中。但她很快便发现：自己家里根本就负担不起。更何况，现在还是重点高中！
可是，机会难得。无错实在不舍得放弃。她明白，她这次的决定很可能决定她的一身！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实总是太无奈太残忍。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根本不是她能改变的！
不知不觉，无错走回了自家的门前。
那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土房子。由于时间的久远，土房子的房基已经开始层层脱落，露出岁月的痕迹。艾父艾母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其中。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模糊了无错的眼睛。
父亲只有无错一个女儿。换句话，也就是说，父母将未来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艾无错的身上。这些，艾无错都知道，都明白。这也正是她一直坚持努力学习的动力！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动力无错才取得了今天这学习成绩。
“咦！是无错回来啦。”这时，艾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艾无错。便朝她走了过来。
艾无错看到母亲的身影向她走来，连忙搽干挂在脸上的泪水。虽然，无错的动作很快，却还是慢了一步，被艾母发现了。
“闺女，你怎么哭了？”艾母关切的问道。
还不待艾无错说话，屋里的艾父就冲了出来。“怎么了，闺女？谁欺负你了，给爸说！爸给你做主！”
艾无错看着满脸沧桑的父，终究还是没有忍下来。大叫了一声：“爸！”便扑在艾父身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艾父艾母不知道女儿出了什么事。见女儿这样，也不好多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安慰着伤心的艾无错……　
夜晚，黑暗渐渐笼罩了一切。周围的灯都灭了，只有艾无错家的那盏煤油灯还在静静的燃烧着。送出点点斑驳的光亮。　
灯光下，有一张方桌。看桌子的样子，似乎也有一些年岁啦。桌子的四条腿早已残缺不全。　
灯光下的桌子旁围坐着两个人。他们就是艾父和艾母。艾父在桌子旁摆弄着一些陈旧的农具。而艾母呢？艾母正缝补着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旧衣服。看那衣服的样式，应该是解放时的中山装吧。　
艾无错就躺在内屋的床上，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煤油灯下的一切。艾父艾母似乎并不知道艾无错醒着，只是静静做着各自的事。　
不时传来的叹息声深深的刺入了无错的心里，给她带来阵阵揪心的疼痛。她狠狠的捏紧了拳头，仿佛已经做下了决定！　
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送你上学！
夜很深了。连林间的小虫也已停止鸣叫，各自休息了。夜很静，很静。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寒意。直透过毛孔深入体内。
“哂哂嗦嗦～”一阵不安分的响动在艾无错家后响起。
透过月光，可以模糊的看见：那是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影慢慢的摸索到了艾无错房后的一口大水缸前。他在水缸前停了下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稍稍停留了一下，便又动了起来。
他围绕着水缸转了一圈。然后，他一下抱住了水缸。
一下，两下，三下～“吱呀！”动了。大水缸被移动了。
一寸，两寸，三寸～最后，水缸一直被移出了十寸远。
那个人影蹲了下来，然后～
第二天，朝阳照亮大地。阳光下的艾无错家依旧和往日一样，仿佛昨夜的事压根儿就没发生一样。
“呀～”艾无错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虽然今天的天气很好，却依旧掩饰不了艾无错眼中的哀伤。
“闺女，这么早就起来啦！不多睡会儿？瞧瞧，都起黑眼圈了。”艾母心疼的说道。
艾无错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傻笑着说：“呵呵，没事。天不早了，早就该起来了～”
“唉，你这傻闺女～”艾母无奈的叹息到。“哦，对了。你昨晚是什么是呀？还回来那么晚。”
艾无错问言，心紧紧的一收。远在一旁的艾父听见艾母问这事儿，也来了兴趣：“对呀，无错。看你昨晚哭的挺伤心的，是不是谁欺负你啦！说出来！爸妈给你做主！”呵呵，看艾父的样子，似乎还真有豁出命，大干一场的气势。
见艾父这样，艾无错生怕他产生误会，连忙解释到：“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的！”
“那是哪样子的？”不等艾无错说完，艾父就已经抢先问到。
“我说老头子，你好歹也先听闺女说完再说吧？”艾母埋怨的向艾父翻了个白眼。见状，艾父无奈的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艾无错见状，不由得“噗嗤”一笑，道：“爸妈，我真的没事。昨天，老师叫我去，只是告诉我我没有考上高中而已。”艾父艾母闻言眉头不由得稍稍一皱。又听到女儿接着说：“当时，我还很不甘心，何老师就在那儿开导我。所以，就回来晚了。”艾父艾母闻言，略微的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不过，现在我没事了。想了一夜，我也想通了许多。我们家更本就没有那能力，就算考上了又能怎样？”说完，艾无错就像风一样跑开了。只留下艾父艾母还愣愣的留在了原地，他们在心底默念着艾无错的话：就算考上了又能怎样？！这句话虽然是艾无错无心说的，却深深印在了艾父艾母的心底！
“就算考上了又能怎样？”坐在屋后山坡上的艾无错一想到这句话，不由得苦笑，“对呀！你看，我现在考上了，结果又怎样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