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姻缘》第21章


上,李全华把于莉莉叫走的一幕。还以为发生的事全被他俩看到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周书记正告许栋梁:“回去把动机和真实情况书面写上来,党委再决定如何处理你这件事。希望你不要避重就轻、胡编乱造!”许栋梁神态不再傲慢,脸色如丧考妣。
第十九章
射阳县城,合德镇长途汽车站。马培良抱着女儿马小芳高兴地亲着。奶奶慈祥地含笑看着父女俩。地上放着两只装满东西的旅行包和一个捆扎得结结实实的大包袱。马培良的新居。傍晚。两只装满东西的旅行包……李全华和赵宏各拿一只,走进马老师的新居。紧跟着进来的是抱着马小芳的于玲玲和搀扶着奶奶的于莉莉。身后还有几个知青一同拿着大包袱,兴冲冲地同马老师相继走进屋。外屋,粉刷得雪白的隔墙下,有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单人床。里屋北窗下,摆的方桌上有热水瓶、饭盆子、茶缸和一只广口瓶。瓶里插有一束野花。方桌与山墙间,搁的一张大床是用两块床板放在四张长凳上拼成的。带来的旅行包和装有被褥的大包袱都撂在了床板上。小芳新来乍到感到新奇,开心地在床板上走啊,蹦啊,还躺躺。于莉莉和于玲玲坐在床边,逗她玩。方桌旁摆放着两张长凳。墙角放着面盆架和面盆。旁边,倚墙靠着长澡盆。澡盆里还有洗脚盆。这些简单而又必不可少的实用家具,都是原一组的同学,想方设法给凑齐的。当然,也少不了周书记的大力相助。马老师环视房间后,目光落在雪白的墙上贴的一幅画上。从这幅国画《松鹤图》的落款“宏”上,马老师就知道是谁画的了。于是,他微笑着问身旁的赵宏:“是你画的吧?”赵宏腼腆地点点头。马老师十分感激地说:“谢谢你了。也谢谢大家!几天前还是个堆放杂物的仓库,经你们粉刷、布置,又凑来这些过日子不可缺少的家具,是个像样的家了。我,我妈,还有我的宝贝女儿,向大家表示由衷地感谢!小芳,来,给叔叔阿姨们鞠一躬。说谢谢了!”小芳人站在床上,一只小手搭着奶奶的肩膀,奶声奶气地说:“谢谢了,叔叔阿姨!”随即有模有样地弯腰九十度,深深一鞠躬。奶奶疼爱地搂着小芳,高兴地说道:“我们的心肝宝贝真乖巧、懂事!”马培良的新居。当天晚上。大床上,旅途劳顿的奶奶和小芳已经安稳地熟睡。马培良趴在方桌上写信。马培良在看已经写好的信:(马培良的话音)“……桂芳,今天我特别高兴。女儿的到来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欢乐,同时也让我更加想念您……您不妨来农场住些日子试试,看看到底有没有您想象的那样苦……”马培良的新居。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马培良坐在大床上,看今天收到的王桂芳的来信:(王桂芳的话音)“……我恼恨您,也思念您,更思念小芳。等冬闲了,我准备去农场看看……”小芳人站在床上,身子趴在爸爸背上,歪着小脑袋也在看信。马培良不放心地用一只手伸向背后,搂着小芳的小屁股。小芳机灵地问爸爸:“妈妈说我了吗?”马培良告诉女儿:“说了,说了。妈妈说,她非常想你,要来看你呢!”方桌对面,奶奶带着老花眼镜,凑着美孚灯在缝补衣服。得知桂芳将要来农场,高兴得和儿子、孙女一样满脸堆笑。从小闸口到农场的路上。冬日。自行车后座带着王桂芳,顶着强劲的北风,马培良吃力地骑着。他停下车。在车两边叉着腿支撑着。嘴里呼出的和头上冒出的热气都迅速地向后飘散。他气喘吁吁地对王桂芳说道:“今天,正好赶上顶风,实在是骑不动了。”王桂芳身穿马培良的军大衣,头上包着方巾,口鼻上蒙着大号口罩,紧缩着头颈,说:“那就再让我下来走吧。这鬼地方,风怎么这么大?”王桂芳越走越慢,最后停下脚步说:“我不想去农场了,让我回去吧。”马培良朗朗大笑,说:“说什么傻话呀!一千步走了九百九十九,就差一步就到农场了,还要回头走?”王桂芳沮丧地摇摇头说:“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马培良说:“那你坐在车上,我推你走。”他像抱小孩似地一只手就把王桂芳轻轻抱上了车后座。马培良推着车子朝前走。王桂芳问:“碰上这样的大风天,也要干活吗?”马培良答:“要。”王桂芳问:“干啥呢?”马培良答:“挖沟。”王桂芳问:“天寒地冻了,也能挖?”马培良答:“能。先用洋镐,刨去冻土层。”王桂芳问:“要是手冻僵了呢?”马培良答:“不会的。”王桂芳说:“怎么不会呢?我的脚都冻麻木了,你还是让我下车走吧。”马培良说:“你这是坐麻木了。那你就下来走一会,我再骑车带你。”农场的条田都灌上了水。除了路、田埂和远处的场部房屋,天地间一片白。马培良告诉王桂芳:“就要到了。”王桂芳惊讶地问:“这就算是农场了?”马培良答:“前头有房子的地方就是场部。”“谢天谢地!不去管它,总算要到了。” 王桂芳欣慰地说后又不解地问,“哎,怎么四周全是鱼塘?”马培良笑得合不拢嘴。告诉她:“那全是水稻田!”王桂芳又问:“水稻田里为什么要灌上水?”马培良答:“这里与江南不同,地里有盐碱。不灌上水会泛盐碱,灌上水后既能压住盐碱,又可以通过进、排水减少地里的盐碱成分。”王桂芳叹息道:“唉,给人的感觉是一片荒凉!”马培良解释道:“条田之间的防风林带,还没有栽上树;又到了冬天,田埂上看不见青草;稻田里都上了水,没有庄稼。看上去就显得满目荒凉了。等天一热,就会好看的。”马培良和王桂芳从场部一溜房子旁经过。王桂芳边走边看墙壁:墙上的砖头怎么都风化剥离掉渣了?于是她问:“这些房子是哪个朝代盖的?”马培良笑了笑说道:“尽说傻话!这是六零年创建农场的时候才盖的。”王桂芳感叹道:“乖乖!苏北的风好厉害。才几年,房墙上的砖头都被风吹得一层一层蜕皮!”马培良告诉她:“不是风厉害,是地里的盐碱厉害。随地下潮气爬上房墙的盐碱,经年累月地对墙砖腐蚀,由外到里,一层一层‘碱化剥离’,墙砖表面就成为粉末状了。”营区里静悄悄的。王桂芳又不解地问:“哎?农场里怎么会这么冷冷清清?”马培良说:“还没有下班。等下了班,就热闹了。”马培良家。傍晚。下班后,果真热闹了。马培良家的屋里和屋外的窗户旁,围满了探头探脑来观看的知青和老职工。窗户下张望的人在轻声议论:“这么年轻!马老师倒像她爹了!”还有不少人在纷至沓来。跑来的人嘴里喊道:“哦!去看新娘子哦!”回头走的人夸赞道:“快点去看看吧,马老师的老婆漂亮得不得了!”不大的屋里挤满了人。多数人只能站着。周书记对王桂芳说:“这里的生活虽然说比无锡城里要艰苦些,可你们全家能团在一块,互相都有个照应,总比分居两地牵肠挂肚强。你陪马场长在农场住些日子吧,习惯了就好了。你看在座的,不都生活得挺好吗?又健康又美丽!黑一点没关系,只要有人喜欢就行。丫头们,对不对啊?”哄堂大笑中,很多女知青羞涩地背过脸或是低下头。黄场长跟马老师打诨说:“真想不到马场长金屋里还藏着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漂亮媳妇!啧啧,你真有福气啊!哎?刚结婚就来农场,两年里只在家陪她十来天。你们俩口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一张张笑脸中有王桂芳羞赧的笑脸、奶奶慈祥的笑脸、小芳天真可爱的笑脸。吴队长也对马老师戏谑道:“你早就该把新娘子接来了,怎么能俩人远隔千里,都睡空床哦!”再次暴发哄堂大笑。一阵接一阵的哄笑声,马老师却没有丝毫窘迫、尴尬和难为情。他慷慨陈词道:“睡空床是为了革命事业嘛!战争年代,那么多的革命老前辈,为打江山与妻儿老小生离死别。我们根本无法相比。”周书记也敛容正言道:“不错!说得不错。没有成千上万的革命志士做出个人牺牲,就换不来革命事业的胜利!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也是一样……”
第二十章
马培良家。里屋。晚上。强劲的北风刮了一整天,到现在也没停息。王桂芳来农场正好遇上一股寒流袭来。王桂芳和马培良并肩坐在被窝里。王桂芳缩着脖子,头靠在马培良的臂上,瞪着大眼在倾听。阵阵北风吹得窗户格格作响。王桂芳说:“你听听,还有淅淅沥沥的下灰沙声。”马培良不解,问她:“什么‘下灰沙’声?”王桂芳轻轻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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