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破》第4章

若是初到江临城的人，想在江临城游览一番，必得询问江临人，这江临城有些什么看头呀。江临人多会一脸憋笑的对你说：“这个……哈哈……我们不方便说，你不如到城中的归燕楼去吃上一顿，便会知道了。”然后回答的人便会掉头就走，活似有人跟在后面追杀着。不过不要误会，人家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吓走的，而是所谓善人之丑不可外扬，咱还是找个地方偷偷躲着笑吧，免得被哪个白家的崇拜者见到自己在笑白家的事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若是遇到白家当家主母的拥护者，那可就更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下半辈子着想，咱还是自己偷着乐就好。
“啊……杀人灭口啦。”
正午时分，忽然一声尖叫在素有“耀空国第一楼”的归燕楼的后院响起。只见正在归燕楼中用餐的众人，立刻分成两派。一派全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另一派则立马站起身，往跑菜的后堂方向望去，企图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在这“耀空国第一楼”中，还有人不顾楼中用餐的众人，现做人肉包子不成？当下便有数位绿林中的好汉抽出了武器。要去助那惨叫之人，都是好汉，岂能不拔刀相助？不过大家都不是傻瓜，站起来的人一看四周，多数人都还是坐着的，其中竟还有两位官爷。虽说做好汉之心未减，不过还是先静观其变吧。站起来的好汉如此一想就都没有冒然冲向后堂，但也未再坐下喝酒吃菜罢了。
果然，尖叫声刚息未久，就有一个身形瘦小，年龄大概介于十二三岁，衣衫做小厮打扮，全身被白面覆盖，尤其是双手更是惨不忍睹的人快步跑到了归燕楼的前厅。那人一边跑，竟还一边笑嘻嘻的对身后追逐之人做着鬼脸。
站起来的好汉一看此情此景，便知道大概只是一个受宠的打杂小厮被训斥而已。既然是别人的家务事，而且看来还是件小事，也就没有必要劳动他们去助人为乐了。当下站着的众人又继续坐下饮酒聊天了，只是眼睛却还是瞄着那个小厮。毕竟看热闹之心人皆有之，他们倒是要瞧瞧是什么让这小厮发出当时那般惨烈的叫声，既然如此喧哗，吵了众人吃菜的心情，这归燕楼的掌柜又会如何处置于他。
没想到那小厮竟一个箭步冲到了掌柜身旁。众人正以为难道那小厮主动受罚去了？耳际却听那小厮迭声叫道：“福爷爷，福爷爷，快救救我，我娘要杀人灭口啦。”不待说完，那小厮就两手紧抓着掌柜的衣袍，躲在了掌柜的身后。却看那掌柜的非但未恼，竟还一脸乐呵呵的用右手轻轻拍打着身后的小厮。嘴里还异常可亲的说道：“臭丫头，你是不是又喂劈风吃什么毒药啦？”
众人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听那小厮的声音，竟是一个女娃娃。难道如此小的女娃心肠竟恁般歹毒，用毒药祸害谁，还被捉了个当场？
正说着，那追逐小厮之人终于在前厅现出了身形，这下更让众人跌破了眼球。这追出来的竟是个中年妇人，此妇容颜靓丽，衣饰虽不华贵，但明显能看出那衣饰的质料并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妇人眼角眉梢都透着怒气，双手更是不顾形象的在捋起两臂的衣袖，像是要狠狠的揍那小厮一顿，不然怎出得了那口恶气？
“臭丫头，有种别躲在你福爷爷后边，老娘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再不让你知道谁是你娘，你明天还不得上房揭瓦呀。”
不过真正让不知内情的众人惊奇的眼歪口斜的并不是妇人容颜的美貌或者言行的粗俗，而是……难道此妇就是传说中的天剑派第一美男白锦晨的娘子？
虽说众人早已知道白锦晨入世娶了娘子，据说当时那婚宴办得那个热闹呀，不提绿林中有多少好汉曾受过白锦晨的帮助，单是慕白锦晨之名而来的那也是不在少数呀。如今听说娃都有了三个，但是想那白锦晨尽管成亲多年，江湖中依然流传着他的美名，再看此妇确如那传说中所言，众人又是一阵感叹，难道当年那白锦晨是被迫的，不然江湖中那么多的好女儿，白锦晨又怎会选择这形如泼妇的女子？
妇人说完，就随手拿起身旁的板凳，朝那小厮的方向走过去。
“小婷，别恼别恼，蝶儿现在不是还小嘛，你这当娘的没做好榜样，现在说说教育教育就是了，蝶儿现在还是孩子，动手就算了吧。”掌柜的见妇人走来，立马帮身后的小厮说话了。
不过细心的众人一看躲在掌柜身后的小厮，竟还嬉皮笑脸的望着妇人，哪有半点担心害怕之意。前厅中一片安静，吃菜的众人都尽量把声音放小，心里还想着，这归燕楼真不愧是“耀空国第一楼”，到其他地方，你哪能见到白锦晨的娘子现场表演呀？这真是一道极好的下酒菜呀。哈哈……
“不行，福爷爷，你去看看劈风呀，又被这死丫头搞的上吐下泻的，我本来还想跟锦晨明日去郊外遛遛呢，现下可好，全被她毁了。你说她不好好的待家里学学正经东西，跑这来跟厨子学做糕点，做的东西又没人敢尝，还硬喂给劈风吃，把好好的劈风弄成了那般德性，锦晨知道还不气死啊。”
美妇见掌柜的执意阻拦她教训那小厮，竟也一时无法，学起了小女娃，跟掌柜的撒娇呢。
忽然正假装吃菜，实则斜眼看戏的众人只觉一阵白风飘过眼前。然后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以那掌柜的不可阻挡之势将小厮从掌柜的身后拽到了美妇面前。
美妇立刻笑眯眯的接过了小厮的耳朵，没错，是揪着耳朵。虽说恨铁不成钢，不过总归是自己女儿，而且貌似自己年轻的时候比她还会捣蛋，看在女儿得自己真传的份上，嗯，就揪揪耳朵，意思意思就好了吧！免得事后福爷爷又要教训自个儿。
“爹偏心，爹太偏心了，我不要，蝶儿生爹爹气了。”小厮见掌柜的还来不及保护自己，就被白衣人揪到了美妇面前，立刻不高兴的囔囔了起来。
原来刚来的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锦晨，想是爱妻心切，把女儿都直接送给娘子消气了。
一旁的掌柜还没见到人，身后的小厮就被拖走了，也只能失笑的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蝶儿的爹来了，想小婷也不会如何严厉的教训蝶儿了吧。毕竟每次小婷一见锦晨，就立马从母老虎变身小白兔了。掌柜的笑眯眯的跑到一边找小二给白锦晨一家布置酒菜去了。
“谁让你让你娘生气了，说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白锦晨帮爱妻完成消气大事儿，又倒背双手，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这娘儿俩了。
白慕蝶立刻争辩道：“没有，才没有惹娘生气呢。是娘找我麻烦，我好心好意的做糕点给劈风吃，娘不仅不领情，还要教训我，太过分了。爹，你可不能偏心，你要帮我评评理啊。”
白慕蝶撒娇的挣开她娘的手，跑到她爹面前恶人先告状去了。
白锦晨瞅了一眼自己的亲亲娘子，脸还是有点黑黑的，看来这次蝶儿把她娘气得不轻啊。不然如果是一些小事的话，亲亲娘子看到自己会立马都忘了。
燕菲婷也立刻可怜兮兮的望着白锦晨，说道：“你看这闹事的丫头，她把劈风搞的上吐下泻的，我还想明日带劈风跟你去郊外玩儿玩儿呢，这下岂不是泡汤了。”
白锦晨听爱妻如此说道，就扭头看看身前的女儿，果见女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蝶儿，你二哥今日刚回府，你要不要回去看看？”白锦晨稍想了一会儿，就这般对女儿说道。
“真的，真的？那我现在就回去，爹爹可知道二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白慕蝶也不管她娘正怒视着她，兴高采烈的问着她爹。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锦晨没有细说，只淡笑的让女儿自己回家看个究竟。还没待说完，白慕蝶早已不见了人影，着急回家要礼物去了。
燕菲婷看自己相公今日竟帮着女儿没有帮自己，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学起了小女儿姿态表达不满。白锦晨凑到亲亲娘子耳边，也不知如此那般的说了些什么，就见燕菲婷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然后就夫妻俩相携离去了。
只剩掌柜的在后面叫道：“饭菜我都备好了，你们不留下来吃过再走啦？”
“不了，福爷爷，我们回府吃去了，顺带看看好戏。”燕菲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往家赶去了。白锦晨也只能跟在亲亲娘子后边，失笑的看着燕菲婷这么多年依然未改的孩子心性。
这夫妻俩刚一离开，酒楼中立马爆出一片笑声。原来这江临城的好景就是看江湖传说中无所不能、超级严肃、仙人般的人物白锦晨如何对自己的妻女没辙啊，嗯……确实有点看头。若是江湖众人皆知白锦晨如此的话，白锦晨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