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第11章


“走着瞧!”年幼的柔然王子朝她哼了声,恶狠狠的姿态,却使得她连日来紧绷的脸竟倏然放松。她啧啧叹了声惊异,才向宴会场地走去。
尔朱昭早早遣了人在关口等她,见了她,忙穿过众人引上前去。高台上早坐满了人,尔朱家一些有身份的人毫不例外地位居上首。看到她走过来,尔朱昭兴奋地冲她挥着手,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时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冷哼道,“原来只是个侍卫。”
赫连瑾面不改色地到尔朱昭身后恭立,对着那发话的人露出一个微笑。那人冷哼了声,毫不领情。身边的女孩大笑着扬起飞扬的浓眉,使劲拍他的肩膀,“郁久该,连个侍卫都看不起你!”
郁久该大怒中拍开她,“古尔八速,你要和我开战吗?”
“没长大的小孩还是留在嬷嬷怀里喝奶吧。”古尔八速猛地扬了扬一头漆黑亮丽的蝎子辫,转身发出轻灵的笑声跑远了,“社仑,我们试马去!”
社仑无奈地被她拖出去。
艳丽的少女和清秀绝伦的少年,周围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只有郁久该身边的男人冷着个脸,贴在郁久该耳边说了什么,引得王子的脸色一变再变。
“还是老规矩。”掌事的今年换了个老者,眯着慈祥的笑眼把声音远远传开。原本纷闹的场地也刹那肃静起来,看到她的疑惑,尔朱浔好心地笑着为她解惑,“每一个上了年纪的‘达姆’年轻时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尔朱昭应和道,“对啊对啊,勇士!勇士!”
她雀跃地跳起来,追逐着社仑和古尔八速的背影奔跑出去。瞥见赫连瑾的动作,尔朱浔一个手势拦住她,“让她去,野丫头再不疯一下,回去还不拆了我的院子。”
尔朱玥笑着抿嘴喝了一口杯中的羊奶酒。
马场已呈白热化状态,第三轮初赛分出结果后,众人的欢呼声快把帐篷掀破。尔朱昭亲自把一匹英俊的枣红马拉到她面前,“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爱驹,骑了它你再输,就别回来见我!”
赫连瑾对着她炯炯有神的双眸笑了笑,干净利落地一个上马,扬鞭进了赛道。
尔朱昭在他身后欢呼,“一定要赢着回来!”
“你觉得他会赢吗?”尔朱玥忽然转头对一直静默含笑的尔朱浔道,“看起来你很有把握的样子。”
尔朱浔伸出一指点在唇上,“自己看。”
尔朱玥讨了个没趣,也不着恼。只听见高台上响亮的一声箭矢疾啸,十匹骏马一齐冲出赛道,踏着滚滚烟尘疾飞出去。当先一匹正是郁久该的黑马,得意洋洋地扬着马上红绸。古尔八速紧跟其后。
“哼!神奇什么?”尔朱昭愤愤瞪着落后不少的赫连瑾,却听得尔朱浔在她耳边轻声道,“赛马初始领先并不代表会赢到最后。”
尔朱昭惊异道,“这是什么道理?”
尔朱浔望着场中镇定地笑,“一鼓作气气势高昂,后劲却渐渐不足,你且看着,第二圈那柔然王子就不行了。”
尔朱昭长大了嘴,“这是为什么?”
尔朱玥道,“你九叔可不像你,平日的练出来的经验呗。”
尔朱昭大怒,“七叔,这个时候你还要数落我!”
尔朱玥从未把小女孩的发怒放在心上,专注看起场中比赛来。与尔朱浔预料的一般无二,郁久该的马匹果然后劲不足,之前雷霆万钧的气势渐渐消磨完,反倒是后方的古尔八速等人后来居上,隐隐有压过他的势头。
郁久该咬牙挥鞭,身旁忽然一阵冷风驰过,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已经稳稳超过他。马上少年英姿勃发,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清朗秀丽的面颊微微侧过头冲他笑了笑。郁久该只觉一股血气冲上头脑,仿佛望见赫连瑾冰冷嘲弄的眼神如影随形跟在他身边。愤怒地一声大吼,郁久该加紧策鞭。
“狗急跳墙了?”尔朱昭兴奋地跳起来。
尔朱浔笑了笑,“翻不起多大的浪。”
场中不断响起的呼呼风声,激起场外众人的屏息。郁久该凭着一股莽劲紧紧咬在赫连瑾后面,只叹那枣红色的马匹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几圈下来不仅慢慢加快速度,更似有源源不断的精力。
他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呼,抽出腰间匕首刺在马臀上。周围有人不断惊呼,他却似浑然不觉。
马儿受惊后,飞一般向前猛冲,眼看就要赶上那枣红色的马驹。这时赫连瑾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他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落下了马,远远滚出好几圈才停下来。
“赛马预赛最终获胜者……”裁判在高台上大喊,周围的人大声地狂欢,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有个修长的人影慢慢走到他身边,对他伸出一只手。
坐在地上的郁久该茫然地抬起头,赫连瑾依然在笑,那温和无害的笑容,郁久该只觉得屈辱和嘲讽。他猛地拍开她的手,恶狠狠地放了话,“走着瞧!”
尔朱昭这时已经走到赫连瑾的身边,大喜之下居然拥抱住他,“好样的,没给你主子我丢脸!”
赫连瑾符合地笑,“多谢四小姐赞赏。”
“这小子也够狠的,居然拿匕首去扎马。不过,他怎么会掉下马来?”她百思不得其解。
赫连瑾清咳一声,“也许是他太大意了。”
尔朱昭奇道,“是吗?”
“一定是这样。”赫连瑾撇过头,忽然望见尔朱浔微微含笑的眸子正带着深意看着她,忙心虚地低下头。
赛马的决赛也毫无悬念,赫连瑾轻松夺魁。周围的欢呼道贺声听得尔朱昭有些飘飘然,尔朱玥适时地点醒她,“这只是比试的第一场而已,别乐极生悲了。”
尔朱昭大怒,“七叔你怎么这样,怎么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尔朱家,怎么可能输给那帮乡巴佬!”
“小声点。”尔朱玥捂住她的嘴,四处看了看,“没得让他们听见了。”
尔朱昭奋力挣开他,“听见怎么了,不服气再来啊!”她一把扯过赫连瑾,“阿瑾都替我接了。”
闻听此言,赫连瑾苦笑不已,暗叹倒霉。
中途休息的时候,侍女端上新鲜的瓜果点心,更有金色的烤全羊在冒着腾腾的热气上了桌。尔朱昭早到场中吃喝去了,尔朱玥也笑了笑端了杯羊奶离开。单独面对尔朱浔,赫连瑾的神经总是不自觉地绷紧。
“九爷,我……”
尔朱浔猜到她的心思,笑着轻哼了声,“我知道你现在定是要编个蹩脚的理由离开,所以,你还是不要开口了。”
赫连瑾尴尬不已,“九爷怎么这么说?”
尔朱浔道,“我也不想,但对着一头狡猾的小狐狸,怎能不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呢!”
赫连瑾愈加不敢抬头,唯恐泄露什么情绪,只得退了一步,“晚上还有一场赛事,奴才愚钝,还需准备一二,定不辜负九爷和四小姐的厚爱。”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尔朱浔负手离开。
一直到晚间,赫连瑾还困扰在尔朱浔对她过多的关注上,她忽然意识到日后清闲的日子,可能真的不多了。这般想来,神色间不由多了几分颓丧。
尔朱昭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在桌下狠狠拧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赫连瑾吃痛,抬头对上尔朱昭吃人的双目,“都快比赛了,你还给我走神,寻死啊?”
赫连瑾苦笑道,“奴才知罪了。”
尔朱昭冷哼一声放开她,示威地比了比小拳头。
裁判还是早上那个老人,古稀之年,声音却丝毫没有因岁月而磨损的气势。赫连瑾仿佛透过他的声音飞奔到马上恣意奔跑,心中也升起万丈豪气。还未抒发这满腔热情,她的血气便尽数湮灭在裁判宣布的第二轮赛事中。
她肿胀地呆立在那里,广场上早已备好的牢笼在侍卫齐力拉扯下瞬间破碎,露出一张张惊恐的面颊。
“现在,请各位参赛者入场,届时,我们会将这几百名匈奴女子放入不远处的森林,以三个时辰为限,猎多者为胜……标志是削下她们的左耳。”
、十二。狩猎
十二。狩猎
漆黑的森林里耸立着一棵棵古木,浓密的枝叶挡住身前的视线,让人不能远视。凭着听力,只可辨认出四面八方奔腾的马蹄声。赫连瑾索性下马步行,相比于晚间,她的神色已经渐渐趋于正常,只是眉梢露出的一点茫然依然可以看出。
她随行的囊袋中还是空的,让她去猎杀自己的子民,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茫然地向前行了几里,忽然听见前方有细微的交谈声。赫连瑾几乎是反射性地避到树干后,侧耳倾听。
“社仑,你这个高车余孽!”不远处有个高大的男人似乎压抑很久,终于发出一声怒吼,“当日在泸水我就不该心软,平白留下你这个祸害!说吧,你进入我柔然王庭究竟有什么阴谋诡
计?”
赫连瑾瞧瞧露出半个头,只见皎皎月光下,社仑安然地站在一棵落叶缤纷的树下,嘴角的笑容那么恬淡而无害。
“当日泸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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