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天涯》第70章


这血雨腥风十几年,已经够了,足够了。”
“归隐山林啊……”风天涯摸了摸下巴,道:“祭司的仇,不报了?”
蝉岳:“只想带他们走。”
风天涯静静地看着蝉岳,半响,她低下头,喃喃道:“对待仇恨,还真是不同……”
蝉岳对风天涯道:“时辰不早,该走了。姑娘告辞。”
风天涯抬头看看天,夕阳落下,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风天涯道:“听说,香林镇周围都已经被艳楼的包围起来了。现身上有伤,躲得过去么。”
蝉岳:“无妨。”
“哈,男都好狂的脾性。”风天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再赘言,走吧。”
蝉岳最后问风天涯道:“的师傅,他葬何处。”
风天涯:“化灰没啦。”
蝉岳:“那……那他可有衣冠冢。”
“没有。”风天涯道,“他快死的时候就告诉,等他死了一把火化了,然后撒山林间便好。怎么,想去拜祭他?”
蝉岳低声道:“此生能遇见风问天,是刀者之幸。只可惜,当年一别竟再见无期。早知如此,……——”
“怎么哦。”
蝉岳温厚的眼神里沉重异常,道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罢了。”蝉岳叹息一声,自嘲一样苦笑道:“即使早就知道,又能做什么。”
风天涯淡淡地看着他,道:“倒是第一次见到与师父相识的。”
蝉岳:“风问天的点化之恩,刀者此生难报,但求来世还有机会……”他轻轻地摇摇头,“罢了。”
又一声罢了,蝉岳终于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蝉岳刚要走,风天涯后面叫住了他,蝉岳回头,见风天涯扔了一样东西给自己。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接,发现她扔给自己的正是佩剑观音。
“……”
风天涯站石头上,双手背后,冲着蝉岳笑呵呵道:“再见或许无期,此剑送给,留作纪念吧。”
“这……”蝉岳诧异地看着风天涯。
这世间的武,大多对自己的兵器有着特殊的看待,毕竟这是伴随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更有些时候,兵器也会如同主一般名扬天下,比如蝉岳,比如酆都。所以对于大多武来说,随身兵器就如同自己的武骨一样,兵,兵断亡。
而此时,风天涯把师尊平生唯一留下之物,像送青菜一样送给一个不算熟悉,甚至辨不清敌的,让蝉岳怎能不惊讶。
风天涯大度道:“拿着吧。”
蝉岳:“姑娘,——”
风天涯打断他道:“知道要说什么。不过现此剑主是,想如何便如何。”
“可是——”
风天涯:“送此剑,有三个理由。一是为师傅,与他生活多年,从未见他有什么朋友,虽然他也未向提起过,不过觉得,该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故。二是为了自己,敬重的为,既对师傅有所挂念,此剑赠也是合该。三……三是为了自己。”风天涯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她垂眸,背后面的双手无意识地纠结一起。
“要谢,谢当初不杀之恩。”风天涯轻声道,“谢还能给留一个机会,此番,是欠……”
蝉岳知道她说的是那名浪,他轻笑一声,道:“昔日杀戮刃,今日渔樵。卸掉刀者血路之是风问天,师傅才是真正的淑世之。要谢,便谢他吧。多谢赠剑,告辞了。”
蝉岳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风天涯独自站石头上,夜风吹起她的衣袍发丝,她看着蝉岳一点一点走远。
她没有说——认识酆都与叶淮山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蝉岳。为何没有说,风天涯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怕他开口询问如何救,或者说,如果他开口,自己能不能告诉他要如何救。
告诉他叶淮山现中毒未愈,而且朝廷极为重视叶淮山的安危,从他下手才是最快的。
风天涯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会说。
“即便如此,想仍然不会帮助。”风天涯轻声,对这空无一的山崖无奈一笑。“的确,是欠……”
她一屁股坐下,对着悬崖盘膝而坐。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山崖下空无一物,深似无底。风天涯静静地看了一会,忽然感觉些许的疲惫。她自功体初成以来,就极少感觉身体的疲惫,尤其是此时这种凝云压顶的感觉,她平生更是初次体会。
“世间最错的,便是所有犯错的都没错。”
风天涯缓缓吐出一口气。当初一念,她救下一,又是一个决定,牵扯出现这样的纷乱情仇。风天涯不禁想,如果当初她没有救下叶淮山,甚至连燕孤鸣都没有救下,那现又该是何种情形。
她伸出手指,扣着石头上的小缝,把里面的土都扒了出来。
过了一会,风天涯哼哼两声,自言自语道:“算了,不行。还是想见到。”
她拍拍手,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黑不见底的深渊。
如此黑,如此深沉,又如此的冷硬。就好像那个永远不愿妥协的浪。“要如何做,才能让放下仇恨。”风天涯对着深渊轻声道。
又站了一会,风天涯起身往回走。
62请假帖
请假原因:因被拖去参加比赛;急着赶作品,要20号才能有空,事发突然,实在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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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天涯晃了晃胳膊;揉了揉肩膀。起先走的时候怒气腾腾;现在气消了,剩下的全然是想见浪人的心情。只不过……
“总觉得会生气呢……”虽然走得时候没有回头,但是按照风天涯对燕孤鸣的了解;她这般出门;浪人那倔脾气定然会发作。
走着走着;她又想到了琉璃夜。她回想起刚刚琉璃夜与燕孤鸣之间的谈话。
珑玉是谁,梅月居在哪;血燕又是什么……
风天涯觉得自琉璃夜出现之后,她好似没有从前那样了解燕孤鸣了。从前她与他在天涯峰上的生活;让她觉得似乎浪人就该是如此;漂泊不定,四海为家。可是现在她发现,即使是浪人,也会有过去。
回到右山人的山崖上,风天涯先去偏屋瞧了瞧,发现右山人已经睡下了。她做了个鬼脸,想着今日右山人见了屋里那般景象该作何感想。她心道明日去赔个罪好了。
走到小屋门口,风天涯先把耳朵贴过去听了听,听见里面匀称的低沉平缓的呼吸。“原来睡下了……”风天涯把门推了个小缝,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门发出动静。
进了屋,里面一片漆黑。风天涯将门关好,来到床边,发现床上躺着两个人。
“嗯……”风天涯看着双目紧闭的琉璃夜,她当时没有留手,那一记手刀至少要让这浪人晕过十个时辰。而后她又看向燕孤鸣,燕孤鸣的脸色灰白,眉头紧锁,嘴唇上还有淡淡的血痕。风天涯伸出手,在浪人的嘴角轻轻擦拭。
“既然醒着,为何不睁眼。”
一语道出,床上人却还是没有反应。
风天涯:“你不想同我说话。”
燕孤鸣不语。
风天涯:“打伤你朋友是我的不对,你不要同我计较如何。”
燕孤鸣睁开眼,与风天涯直直相对,目光深沉阴霾。“你觉得,我计较的是琉璃夜的伤。”
风天涯移开目光,燕孤鸣的声音越发的忍耐,“……丫头,你真的觉得我在意琉璃夜的伤?”
“……”风天涯淡淡道,“那你在意什么。”
燕孤鸣手掌撑着床板,颤抖地坐了起来,他把手抬起,伸到脑后。风天涯听见撕拉一声——浪人用袖剑上的小勾将包扎紧实的布条撕开了。他用手指胡乱一拉,将头上的伤布尽数拉下。等他再抬头时,风天涯看见了他残破的半张脸——那半张脸颊上,有两道深深的刮痕,一道从额头到脸侧,一道从眉弓到下颌。两道刮痕皆是极深,表面粗糙不平,不似树枝之类的软物,而像是尖锐的石棱刮伤的。
这半张脸还染着血,伤痕处还未愈合,赤红的血肉翻出,夜里看着,就像是阴森的鬼面,越发的恐怖。
而且,这两道刮痕都贯穿了眼睛,风天涯看到,燕孤鸣的左眼有些干瘪,已经睁不开了。
“……吓人么。”燕孤鸣看着风天涯,目光捉摸不定。
风天涯抬眼,“还可以,反正你从前也是一样的凶神恶煞。”
燕孤鸣:“我断了一臂,瞎了一目,仇家都是谁,你清楚么。”
风天涯:“酆都,蝉岳。”
燕孤鸣:“……你知道,原来你还知道。”
风天涯:“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燕孤鸣伸出手,拉着风天涯的手腕,风天涯觉得那手有千斤重。
“这世间有无数的可怜人,你愿意帮谁,愿意助谁,我都不管。可你为何一定要参在这件事里。”
风天涯看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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