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的二货人生》第270章


膝盖一软,我半跪下去,低头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处,本想抓着那藤条将它从伤口上剥离下去,但却没想到它反而越发朝肉里头钻。
而抬头的时候,却见那中年男子已经朝前走了几步,朝我渐渐逼近,暗叫声不好,再想撑着刀柄站起来,可腿上却半分力气都没有,只剩冷汗涔涔。
“怎么派来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镖师来?来送死的么?”他嗤笑一声,再抬手一挥,一道藤条已捆住了我的脖子,勒得我无法呼吸——甚至喉骨都快被勒断。
那个时候,脑子里头一个想法便是:太过贪财……或许真不是什么好事。脑子里浮现出母亲的模样,但下一刻就想起临走之前镖头便答应说会派人照顾她……是不是就代表了,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个时候呢——
顾不得思考,随着疼痛剧烈,故而不得不用双手抓住藤蔓不断抗拒着,可正在他眼神一凛,我意识到那藤条即将生出倒刺、我近乎要放弃、决定认命了的时候,脖子上却突然一松——
我从未对你说过,那时挡在面前的那个背影到底是怎样的幻妙。似乎那个时候意识已经不大清醒,而你转过头来看着我的一瞥,也是那样的模糊不清。“你没事吧。”你转过头朝我说着,我挣扎着摇了摇头,但还是有些迷蒙的不大清醒,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阵方才缓过来。
那中年人没有说话,看看突然到来的你,似乎有些不快,转身便是要逃。
而你也意识到了他的动作,甫一转身,一把银色长戈便已经攥在你手里,“想逃?那得看你逃得过我这风术者么。”
你一跃而起,似乎踏着风朝刚刚那人追去。离得太远了我也看不到那么多,想要站起来,可偏偏腿还疼得紧。只能暂且瘫坐在地上,继续着刚刚想要将藤条从伤口中挖出的动作。但那藤条依旧牢固的很,有生命似的死死地赖在伤口里不肯出来。
到了最后,疼得我只好收了手,用袖口擦擦下颚上的冷汗,再不敢碰它。而这时,眼前的地面却突然覆上了一层黑影,我抬头,正是你立在我面前。
“这东西可不是蛮力就能弄出来的。”你蹲下身子和我同高,打量着我腿上的伤口。而我则碍于男女有别,则将伤腿朝裙子里躲了躲。
“你怎么没走?”我皱着眉望你,终究是不解。
“你都伤成这样了,让我怎么走。”你毫不客气的抓住我的脚踝,不顾我挣扎,强硬抓住我的腿,探看着伤口。“啧,你别动。”
“干嘛!”
你挑起眼来看看我,“还用说,难道要这东西一直卡在你伤口里么?”
“我一会试试用刀把它剜出来。”
那时的你转过头来,淡淡的盯着我好一阵,才轻笑出来。“小姑娘,用不着事事都逞强,既然能用一句‘谢谢’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这么苦着自己呢?”说着,却他的手已经压在了腿上的伤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吸着伤患处,我转眼看去,则见那枝条已经渐渐枯萎下去,竟真的一点点的脱离了伤口。
等到最后那藤枝落到你手里的时候,我毕竟有些尴尬,低着头好一阵才憋出了一声‘谢谢’。
你抬头看看我的镖旗,似乎玩味的笑了笑,“哦?凤安镖局的镖师?”
“是。”
“怎么这一趟镖只有你一个人……还是这一道。”你说着,却突然绞起一双眉来。“看你也不是术者……谁允许你来的?”
“你管得真多。”我毕竟还有镖在身,耽搁不得,若是再不快些,恐怕明日都到不了秦州。故而攀着马车,挣扎着要站起来。
“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逞什么能?就不怕腿废了?”
“皮肉伤不碍事。”我回答,赶着车踉跄朝前走,“这趟镖我必须拿下来,这世上没有我张姝颜走不了的镖,我需要钱……”
你落在我身后很远,却朝我吆喝了一句:“喂!那万一再碰上别的劫匪呢?你一个人应付得了么!?”
转过身,拱了拱拳,同样吆喝着回答:“谢过兄台,就此别过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明明刚刚才说过‘别过’,你却早已在前面的路口等着我。“算了,我们算是顺路,我就和你一起走吧。”你叫我坐在马拉着的板车上靠着木箱而坐,而自己却骑在马背上,转过头看着我微笑道:“怎么,就不想问问我的名字吗?”垂下眸子,没有理会,可他反倒是自报家门似的说:“你似是比我小的,干脆就叫我淳哥哥吧。”
还未等我反驳,马牵着车已经飞了起来——而不到半柱香的时候,我们便已到了秦州。
我一瘸一拐的去将镖交了,正当我出门而来、盘算着在秦州住上一宿明早便启程回凤翔时,抬眼却见那位淳公子正在不远处等候。
没错,见我出来,他快走几步迎了上来。“姝颜,正好我也要回凤翔,不如我们再搭个伴如何。”
我愣了愣,心想这公子人虽然是好,但怎么就好像粘着我不放了似的呢?“呃,这位公子,你看我这腿暂时也没法跋涉,我本是想今晚寻个大夫先诊治一下,等明后日再……再——”
“这秦州哪里比得上凤翔。”你笑了,却一把钳住我的手腕,怎样也不肯松。“我们现在便出发,保你天黑之前能回到家……而且你的医药费,我包了。”
还未等我反驳,你却将我身子一扯,而后打横抱起,随即踏风而起。
【姝颜篇】自忆经年笑忘忧③
“你——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懂不懂!你做什么!”我本想反抗,可转眼看看四周的云雾,却瞬间没了胆量。
“没什么,只是这样稍微舒服一些,要么换我背着你?”
自知犟不过你,当真是没理可讲,干脆将头一扭,不再搭理。
“姝颜,我问你,当时是谁允许你独自走这一趟镖的?”
“……你管的真多!”我虽然这样说着,可还是乖乖地说了孟镖头的名字,我倒是真怕你手一滑再将我丢下去。
“老孟……”你似乎说得咬牙切齿,而且这个称呼似乎及其熟络似的,让我不免有些好奇这位淳公子究竟是怎样的来头。
尚未等我想出答案,凤翔府的城门已经近在眼前。虽然落了地,你却依旧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不顾我再怎么挣扎都毫不奏效。直到最后,你似乎干脆都用风锁紧紧的将我捆了个结实,这才干脆动弹不得了。
你堂而皇之的一脚踹开凤安镖局的大门,然后冷着声音大吼一声:“老孟你给我滚出来!”
而我直到孟镖头听到一声怒吼之后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对你叩拜,叫着:“二公子饶命二公子饶命”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竟是我们这凤安镖局的东家——凤翔府,神裔凤家的二公子,凤言淳。
在很久之后,你曾与我提起过那一趟镖。那箱货似乎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对方还是个术者,寻常人根本就走不了这样的镖。但孟镖头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形,最终还是允我去了。这似乎正是你生气的缘由——你本不想将无关的人牵扯进关于创圣琉璃的事情里,更何况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还因此而受伤。
后来虽然许多镖师都为孟镖头求情,可你最终还是将他赶了出去。
你说,那一日如果他不是碰巧行到那一段,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去看察,就根本就不会发现我。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我却笑你小气,毕竟镖师走镖,风里来雨里去,混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谁的脑袋不是拴在腰带上,说不定哪一日将命丢了,那也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
可你听到这里的时候,却将眉皱着,好大的不满意。直到后来意外的发现我是术者,则干脆教我使用创圣琉璃的能力来战斗。直到我能灵活运用了,你方才放心了似的,总算允了我再去一人走镖。
你曾说过很多次,许多人也都劝过我。为何不干脆痛痛快快的嫁过去,到时候坐上凤安镖局老板娘的位子,再也不用风吹日晒的做那些苦差事,反而就是在屋子里看看人家打算盘看账本,随手翻一番,大体无碍便好。
可我终究是不想太多依赖你——你的地位也好,钱财也好,那是你的东西,并不属于我。而我既然还能做镖师养活自己,为何不就着年轻,再潇潇洒洒的走上几回呢?
纵使是时常被人骂过太傻,但我早就习以为常。
仰慕、倾心,但不依赖,不想给你添麻烦。
正好像你第一次来到我家,看到娘亲卧病在床的时候,突然将钱塞给我说是要给娘亲治病。而在不久之后我赚到了属于自己的钱,首先就先将你给我的银两还给你一样。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这些碎银子,可我一路走来毕竟是这样活惯了的。亲戚们的白眼我早就看够了,如今的张姝颜,不想亏欠谁什么。
欠了便要还上——可最怕的,就是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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