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飞》第15章


而以现在的实力差距来看,他占尽了上风,胜得十分漂亮。 
十分乾净俐落。 
「天之破!」 
一个相似的声音,但不是由他口中发出。 
小规模的雷电击在他的剑上,使得方向一偏,本来对方是预期可以将之打落的,但黎莫尔的手握得比他想像得紧。 
「雾之精……」 
浓雾弥漫,所以他只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闪入,凭著这点捕捉到的影像,他毫不犹豫出剑砍去。 
架下剑的是一把手杖,由於距离近了些,所以他看见了其上的家徵,属於西卡洁,也就是奉晨神座的杖…… 
依挪…… 
「精灵散去!」 
他要看清楚来人的真面目,故立即决定驱散雾精,只是对方的动作相当快,在浓雾渐薄之时,那人已带著两个伤者离去,自己布在四周防止瞬间挪移的结界不知道什麼时候被解开了。 
移动中的人无法追寻气息,黎莫尔停留在这里,收剑入鞘。 
事实上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凭著气息找到他们,对方一定有防范措施的,能够暗杀这麼久没被抓到,应该不是笨蛋。 
更重要的是,神座血脉没有笨蛋。 
「是那个人杀的吗……」 
他只在意这一点,在意杀死那能力不足以保护自己的神座的凶手。 
但是,小孩的说法是一道光过去,人就不见了。 
象徵光的,带来光明的……应该是奉晨吧?
章之四 如果能够1 
既生为人,就不可能是没有心的。 
纯洁无垢?天真无邪? 
出淤泥而不染?即使身处於黑暗依然能保有美丽的心灵? 
都是骗人的。 
如同破碎的镜面不能重修,一双手染上血腥之後也是洗涤不净。 
一个人如果善良,就不会去杀无辜的人。 
利用魔法观看,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琼立即先在一个房间布下绝对隔绝气息的结界,再出发去救人,离开前由於忙乱之下找不到自己的杖,恰巧看到帝维亚放在外面的奉晨法杖,就抓了带走。 
将两个人挪移回来,他连忙把他们带进那房间里,雷索提也过来了,因为情况值得担心。 
「琼,拉尼菲怎麼样……拉尼菲有救吗?」 
帝维亚十分慌乱,抓著琼的衣服急得语无伦次,雷索提将他拉过去,让他别干扰医治。 
「不会死的,他只是重伤,只是重伤而已……我想应该是。」 
回复咒文的光芒在他手上持续放射,眼见情况不乐观,琼在他手上下了几个封咒,准备带他出去。 
「帝维亚,你留在这里,不然会被寻到气息,我带拉尼菲去化生池。」 
帝维亚呆滞而双眼无神地点点头,琼便带著拉尼菲出去了。 
「帝维亚,是破虚神座伤的?」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一起出去应该没问题,所以雷索提没有监视,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 
他答话也答得恍恍惚惚的,因为现在他关注的不是这件事。 
「他比我们强,下次……或许该戴手镯去。」 
「你们的气息被捕捉了吗?」 
雷索提蹙起眉头,他当然也担心拉尼菲的伤势,但这件事一样令人头痛。 
「若是这样,以後只怕没办法让你们出动了……」 
虽然黎莫尔算是打了场胜战,但是没有收获,所以凯因依然不满意。 
「已经派你去了,还抓不到人,他们真的有这麼强吗?」 
「……」 
黎莫尔低头默默不语,让脸侧垂下的头发掩盖他的神情。 
「您说的是。」 
主席凯因似乎看黎莫尔特别不爽,事情常常针对他,要求也特别严苛……或许是黎莫尔那双眼中冷傲的目光,或许是被注视时彷佛被看透的冰意,或许是他表面的屈服不够诚恳……总之,黎莫尔对他来说有如芒刺在背,他不喜欢他,他讨厌他。 
如果想要藉没有抓到对手这个理由处分他,好像也没有合适的处分方式,凯因紧皱著眉头,就这麼放过他又觉得不甘愿。 
「您还有什麼要吩咐的?」 
黎莫尔也不喜欢在这里久留,他对凯因的感觉就跟耶凡差不多:没有好感。 
「……你跟耶曼合作监视这麼久,居然像被耍得团团转?对方人很多吗?」 
凯因也想知道,那些人的实力如何? 
是否足以威胁到自己? 
「我尽力,您不满意,我也无法做得更好的话,就是我实力不足,您何不自己试试?」 
「你这是什麼态度!」 
他无法忍受别人对自己不够谦卑,一拍桌子,凯因站了起来。 
「实力不足是吗?实力不足你神座的位子怎麼不给别人坐?」 
「可惜别人似乎还比我差些,席德列斯家没有您想像中的完美,如果主席您订个规则,让斯尤那多家的人可以兼任其他神座,不就很理想了?」 
凯因向来脾气很差,听完这段话便又想动手,但是这次黎莫尔闪开了。 
「上次迟到是我的错,这次我没有说错什麼话,我言语中有辱及您吗?我自认没有,所以不想平白无故挨打。」 
「我不满意的是你这种高傲的态度!」 
「您不满我这个人,您是主席,可以明讲。」 
黎莫尔对於长久以来忍耐、妥协好像已经不耐了,他冰冷的话语从唇齿间吐出。 
「同样的,我也对您感到不满,我一直在想是否有一天可以不必再听您咆哮……不知这个愿望能否在今日实现?」 
章之四 如果能够2 
第一次错身而过时,他腹部多了一道伤口。 
第二次交手互攻时,对方的血溅上了他的身。 
第三次直接进击时,两人都受创不浅。 
第四次,战斗结束时…… 
仍然站著的人,是他。 
「啐」的一声咳出一口血沫,黎莫尔冰冷的眼神瞧上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凯因。主席毕竟是主席,他受的伤跟预估中一样重,这可不是好情形。 
对腹部的伤口做了止血的措施,他将凯因衣袍上识别身分的主席徵印取下,再抓起他的手,脱下镯子。 
然後他坐到凯因的位子上,命令外面的人进来收拾屍体。 
公会的工作人员进入後,惊骇是难免的,但这种事情发生也算正常。刚刚在外面听到打斗声的时候,就大概知道发生什麼事情了,只是没想到取得胜利的会是挑战者。 
他们将法袍及法杖收起来,便搬著那失温的躯体出去了,主席换人是大事,神座自然立刻会晓得,耶曼和耶凡立刻赶了过来,而这也就是黎莫尔觉得不好的原因。 
他没有时间疗伤,所以不能被看出受的伤不轻,不然别人要立刻取而代之,可是相当容易的。 
他没有那个兴趣当别人成功的踏板。 
「前任主席的手镯在这里……你们还有什麼疑问吗?」 
要做到面无表情,没有问题,即使伤口再痛,他的脸色依然正常而冷酷,忍耐的功夫,他无疑是一流的。 
只要他不想被看出来的,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心情,皆能隐瞒。 
「没有……」 
耶凡看过来的眼神像想观察出什麼,只要有任何一丝可趁之机,他应该就会立刻动手。 
只要有一点讯息,显示他的状况并不好…… 
耶曼则没有这个意思,因为就算要争,他也比不过身旁这个人。神座的地位已经够了,神座要面对的挑战者只有本家人,而主席要面对的,是所有的人…… 
「那麼,监视培育所的工作就由你们两个负责了,以上,明白了吗?」 
他冷漠的声音交代了这件事,两人点头,便在他的命令下退出房间了。 
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没人敢轻举妄动。 
尽管猜测他负伤,可是无法得到证实,假如他没有受伤,也就是说他是毫发无伤就解决掉凯因,那麼他的实力就更不可小觑,只怕没有打赢的希望。 
所以他必须伪装,而他成功了。其实他也没有料到今天的事情会这样发展的,原本他只想离开,让耳根清静,但凯因开启了争吵,这次的争吵他却无法再忍下去,硬碰硬撕破脸的结果,就只有动手了。 
扬手一挥,灭了室内的光明。 
黎莫尔静静坐著,双手撑在桌上,黑漆的瞳中,深邃幽暗。 
神…… 
神真的存在吗? 
神就这麼漠视著这一切? 
或者是已经不想管了,就任其自生自灭? 
他曾经自问过一个问题:不信神的人,能担任神座,担任神殿的主人吗? 
而他给自己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神座已经不是传递神谕的人,神座变成了残忍冷血的争权夺位者。 
而神殿呢?神殿不是神盖的,建筑它,整理它的是人。 
神真的存在吗? 
就算神真的存在过…… 
现在,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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