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只唐朝鬼》第17章


我一愣,说着说着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母亲眼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我心里一跳,不由赶紧低了头。 
吃过饭,我告辞家人,一路散着步,自北门上了城墙。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秦钺,心情十分激荡。然而城上人头涌涌,灯光璀璨,热闹非凡,原来今天有灯展。 
我失望至极,人这样多,秦钺是不会出现了。我枉等了那么久,岂不是落空? 
满城上走着的,到处是美丽的人,美丽的衣裳,然而喧嚣往来的人群中,我只有倍感孤寂。 
远处有烟花升起,漫天绚丽照眼明,转瞬便归沉寂。所有的人都仰起头指点着,笑着,小孩子大声尖叫,在城墙上“冬冬”地跑来跑去。有个戴着猪八戒面具的男童忽然撞在我身上,将我撞得连连后退,到底还是跌倒在地,那孩子见惹了祸,摘下面具呲牙一笑,转身便跑。 
我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久久不愿起来。那么多,那么多和我擦肩而过的人哦,并没有一个我的朋友。那唯一的,唯一的与我相通的心灵,却躲在黑暗处将我默默凝望。 
我抚着砖上秦钺的名字,低声说:“秦钺,你看到我吗?” 
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孤寂凄凉。 
什么叫冠盖满京城,斯人独憔悴,我懂了。 
这真是生命中最黑暗的一个元宵节。 
闷闷地回了西大街的住处,发现黛儿也在,我惊讶:“你不是去桂林了吗?” 
“不想去了。”黛儿的声音明显带着哭音,“我先睡了,有电话找我,就说我不在。”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电话打来找黛儿。我拍门喊:“黛儿,是子期找你。” 
“说了我不在。”黛儿赌着气答。 
我只好对话筒说:“黛儿说她不在。” 
话音未落,分机已经被接听,黛儿含恨的声音传过来:“高子期,你还找我做什么?” 
我赶紧挂了电话。这两人耍花枪,白陷害我做小人。 
大概子期是用手机打的,火车上信号不好,电话不时断线又重新打来,响响停停折腾了半夜。 
黛儿固然在电话里撒了一宿的娇,我却也是彻夜未眠。 
早晨起来,两人一式一样的熊猫眼,眼窝子深深陷下去,眼底一圈浮肿,可是看上去,人家是深情如海,我可是形如厉鬼。 
黛儿笑:“这才叫同甘共苦。” 
我悻悻:“人家是陪太子读书,我这是陪公主失眠。” 
隔了一天,子期从桂林回来了,风尘仆仆地不等放下行李,先就来报了个到,带回一大堆香囊、绣球、竹筒茶、罗汉果之类的小零小碎。见到我,心虚地一笑:“艳儿,喜欢什么,只管拿。” 
我笑笑,识趣地借故走开,让地方给两人小别叙旧去。心里却忽地一动,想起黛儿祖父初识陈大小姐的故事来。 
“我把那些玩意儿一一买下,有荷包儿,有绣样儿,还有藤草编的蝈蝈草虫儿,都是孩子玩艺儿,不贵……我跟着她,一直走出集市,追上去把东西送给她,她很惊讶,睁大眼睛看着我,整张脸都涨红了……” 
有风吹过,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第八章 第三者的爱情宣言 
夏九问为了我将剧本一改再改,婉儿的戏越加越多,导演发出警告:“不能再加了,本子已经定下来,你这样子改来改去,拍摄进度受到影响,别的演员也有意见,非出麻烦不可。” 
这天轮到我拍定型照。镁灯闪处,导演忽然一愣,喃喃说:“我好像看到上官婉儿活了。刚才是不是闪电了?” 
大家一齐笑起来:“导演这样夸唐艳,小心蓝鸽子吃醋。” 
导演神态茫然:“那么,不是闪电,只是灯光了?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上官婉儿,晶光闪烁,直刺人的眼睛。” 
大家更加笑不可抑。 
蓝鸽子故做盛怒:“婉儿,你好大的胆子!”随手拿起剧本向我掷来。 
这是一个剧中设定的情节:婉儿“因逆忤上”,武皇震怒,抄起一把匕首掷向婉儿,划伤前额。武皇怒犹未息,又命刑官在婉儿额前伤处刺梅花印永留标志。 
蓝鸽子现在做的,便正是这掷刀一幕。我遂合作地大叫一伤,手捂前额向后便倒。 
偏偏夏九问恰在这时前来探班,不知底里,看我就要跌倒,本能地上前扶持,一把扯到电线,摄影机灯光柱连在一起“哗啦啦”倾倒下来,正正砸在我身上,我避无可避,缠着一身电线重重摔倒在地,一时间头昏眼花,半晌不能言语。 
蓝鸽子冲过来,后悔不迭:“唐艳,唐艳,你怎么样?” 
夏九问惊得声音都变了:“血,你出血了!” 
化妆师连忙取过化妆棉来摁在我头上,又喊剧务接清水来洗伤口。 
我只觉眼前金星乱冒,然而看到蓝鸽子和夏九问一脸的悔恨焦急,十分不忍,强笑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剧务端过脸盆来,化妆师帮我细细清理了伤口,额前眉间正中,已经留下一道小小破口。 
我取笑:“这样倒好,等下拍戏不用化妆了。” 
据说上官婉儿黥刑后,在额头饰以花钿遮盖伤痕,不但没有伤及美丽,反成为唐宫人人效仿盛极一时的特别装饰,只是,不知道今时的我,要到哪里去寻找那样特别而奇巧的额饰。 
蓝鸽子怔忡:“这样巧,简直咒语似的。” 
在场人员也都“啧啧”称奇,忽然谁提起饰《还珠格格》中香妃的刘丹来,说:“刘丹刚演完香妃,就真地化成蝴蝶儿飞走了。唐艳却更奇怪,还没等演上官婉儿,额头上先着了一下,不会真是有什么鬼门道吧?” 
我自己也心中栗栗,想起著名影星阮玲玉,她在影片《现代一女性》中扮演了一个不堪媒体攻击、自杀身亡的苦命女子,不久之后自己即蹈其覆辙,而那部预言了她命运的片子,则成为她银幕上的绝响。 
任现场闹得天翻地覆,导演却自始至终一语不发,不闻不见似,一直呆呆地出神。可是收工时,他忽然把夏九问叫过来,简单地吩咐了一句:“你不是说要改本子吗,那就改吧。” 
再见秦钺时,我有意穿着婉儿的戏服去赴约。见到他,忽觉万般委屈,忍不住滴下泪来。
秦钺陪我缓缓散着步,良久轻轻说:“做人的要旨不在名利,在快乐。如果要用快乐去交换一些蝇头微利,未免太笨。” 
“可那不是蝇头微利,是一整套房子呢。两室一厅,如果自己买,起码八九万。”我心境略为平和,遂将所有烦恼合盘托出。一旦说出来,却又觉得着实琐碎,站在历时千年的古城之上,我的那些困惑得失显得多么屑末无聊。 
秦钺说:“失之桑榆,收之东篱。只要你放开怀抱,专心一意,你未来的成就必不止于一套房子。” 
“为什么?你博古通今?” 
秦钺凝视我:“你穿上这套衣服,真的很像婉儿。我说过,我曾在婉儿襁褓之时见过她一面。虽然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婴儿,可是眉清目秀,轮廓俨然,和你很像。” 
我愣住:“真的很像?” 
“真的。”秦钺重重点头,“婉儿出生时,郑夫人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一位金甲神人送给她一杆大秤。她将这个梦复述给众人,便有相士圆梦说这预示着她会生一位儿子,日后必能执掌国政,权衡朝野人材。后来婉儿生出来,却是个女孩儿。大家便都说相士胡言乱语,但是相士坚持说,这婴孩女生男相,更不得了,未来成就不可估量。他还说,婉儿八字中命带甲午,这样的女子注定一生坎坷,少孤长寡,然而文曲星照,有男性倾向,才智过人,权倾天下。那时朝中原无女官,所以大家更认为无稽,而且因为他说到‘少孤长寡’,很不吉利,都斥他胡说。婉儿的父亲上官庭芝当时还震怒地命令家人将相士掌嘴,还是上官老师说相士算命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姑且言之姑且听之罢了,既然不信,又何必动嗔,这才算了。可是后来婉儿的命运证明,相士之言果然一一实现。如果照他说的,婉儿的面相是成才之相,那么,你酷肖婉儿,将来也必有大成,名与利,都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只是,名利双收,也未必就是好命啊。” 
我笑:“我才不管。只要眼前名利双收,管它将来鳏寡孤独呢。秦钺,你再说一些唐朝的故事给我听好吗?我喜欢听那些。” 
秦钺微笑,指着远处的“皇城宾馆”说:“看到了吗?那便是1400年前唐皇城景风门的位置;它西边,则是端履门,唐朝时,各路人马行经此地,必须下马停车,端衣正帽,然后才规行矩步,进入皇城;那对面的街道,叫炭市街,是皇城里最热闹的集市。” 
“我知道炭市街,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还为它写过一首诗呢,题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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