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妖妃》第59章


想到这里,清释不知是什么感觉,喏喏道:“原来公子,当真是深悉医理的……”
千逝一时没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道:“时候不早,你将衣衫脱下罢。”
清释大愕,惊道:“什么?”
“疗伤。”
“不……你刚刚说?”
“凡是遮住伤处的衣衫,都要褪下。”千逝再一次开口,如樱玉般温润的薄唇浅浅抿了一下——在她充满质疑的声音中,他竟也前所未有的不自然!
“可……我……”清释哪里敢照做,当下有种羞愤的感觉:“疗伤……怎么会……”
“你昏睡的一月,都是这么过来的。”千逝那一闪即逝的不自然,早已被他按捺下去,回复了一贯的淡漠——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清释大为震寒——胸口一阵窒息!脑海嗡嗡作响:凡是有灼伤的地方,都会被褪下衣衫……他,他?她内心开始尖叫,身子开始发抖,可是声音却如死一般的静寂!
问苍天,遭此奇耻大辱,她能一笑泯之么?
问大地,遭此赤裸裸,她能一笑而过么?
清释咬白了下唇,眼眶发热:能说他无耻吗?他是救命恩人,还美其名曰的疗伤!可是,可是……
她深呼吸,再深呼!小手将罗帐揪得绷直,声音纠结的如千年寒冰:“谁让你救我的?”
千逝一愣!随着他的眼眸流过一丝银泽时,一道银色的光将清释榻前的罗帐朝两边挽起——这突如其来的风势,让清释惊了一下!
她本能的朝他看去,但见他瞳眸如墨……
第一百章
清释从未见过他这般冷凝的模样,当然,她和他接触的也不多——但看到他这垂目打量自己的神情,终是低眸道:“对不起……”
“你昨夜对芙蕖说的话,很好!我还当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却原来也是一般之人。”
清释原本有些歉疚,可听他这么说,心中越发纠结:“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公子不知避讳么?”
“你的心很乱,为何?”
他这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清释愕然的抬眸——只见他一贯清净祥和的眉宇,微微一蹙?
清释无意识的心神微失,随即面色绯红起来:“听我大哥说,公子是世间难得的隐士!我昨日走动,看到那许多佛经——想来公子也是个深悉佛法的居士!您慈悲心肠,替我疗伤而不得不接触身子,虽是善行,可我毕竟是个女子……难道,你不觉得此举有违清净之道吗?”
“你既看佛经,岂不知《法华经》有云:只有自己才能造恶,自己才能污染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不造恶,自己才能清净自己?净与不净只看自己,无人能够清净他人。”
千逝说到此,声音越加淡然,如绯色美玉的唇微微一抿:“你心慌意乱之时……又在妄想些什么?”
“我……”清释只觉得脸颊发烫,从未有过这般窘迫的感觉:他对自己做出那种荒唐的行为,还有理了?这简直——果真是东陵久渊的朋友!
“公子自作多情了吧?芙蕖姑娘爱慕您,但不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要对你倾心的!”
清释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修养,几乎要被他这番话生生剥离!看着他天人般的容颜,竭力平静——却见千逝听了她的话,眸光微愕,甚是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你——何必明知故问?”清释双手撑在榻上,内心的弦绷得紧紧的!可看到他那无辜蹙眉的容颜,她心里几度怀疑:难道他真听不明白?
“我若明知,自然不会故问于你——不过你的心太乱,我也不想知晓。”千逝对她点了一点头:“此刻时辰已到,我只想为你疗伤,你可切莫再胡思乱想,听清了么?”
清释愕然的看他,他怎可说得如此平静?而且,好像能透析自己的内心一般?忙摇头抵触道:“可我……我不会脱衣的!”
“那我如何为你疗伤?”
“如果脱衣才能疗伤,那我……我不要了!”清释终于支吾着将话说清,“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感激不尽,别的……就不必烦扰你了!”
“可我应承过久渊,如何能放任你不管?”
清释一震,愣愣看他:“你真是因为他……才救我回来。”
“与他,自然脱不了关系。”千逝的声音还是淡,可他话未落便来到了床边——
见他淡淡垂目的看来,清释做了一个很欲哭无泪的动作——倏地,双臂环抱自己!
随即,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刚刚说什么‘妄想’——不是明摆着不屑吗?那自己做什么要紧张?为何不能如他一般淡定?
疯狂的思想斗争,让清释犹如置身蛛网!终于,她果断抬头:“如果我坚决不要呢?”
“不行。”
“我死也不会让你再碰我!”清释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起来好生暧昧——忽然脑海有黑线闪过:苍天,我在想什么呐?
再看一眼千逝,果见他正静默的凝看着自己——
“我不需要了,不需要你‘疗伤’……你听不懂吗?”或许源于羞涩,或许源于紧张,清释语气已有些无措,就差说出‘滚’之类的词汇了!但对于这天人般的男子,她终是无法恼喝出声!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你若是嫌我的伤口不堪,见着难受……那我离开菡山便是了!”
“你如今尚不能离开。”
清释心知没那么容易:“你不肯放我离开,难道是替东陵久渊囚禁于我么?”
千逝看她一眼,平静道:“共主王朝今非昔比,不但东海海啸溺民,江南更多番遭受天灾,虽是今秋十月,江南百姓却是颗粒无收!你若下山,看到的只是饥民遍野,又能去何处?”
清释大怔,没想到他不让自己离开是这个原因?可她对这天下共主的煜嬃王朝,并无什么感情!更重要的是,她没见过海啸,也没见过灾荒,更没见尸骸满地的场景,因此——
只听她轻道:“我既然离开菡山,自然不会回煜嬃王朝了!”
“共主之国受灾,诸侯各国又岂会好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你踏足世间,便不会有安宁之日!更何况,你的伤势尚未痊愈?”
“多谢公子!其实除了伤疤明显,我已经大好了!况且天下如此之大,怎会无一个安稳的地方?若真是如此,为何还有菡山这块清幽之地?难道在公子眼里,菡山不属于世间吗?”
“清净之地,虽不只菡山,但你能踏足的,断不是如菡山一般的地方!”千逝笃定,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一般:“你想回馥洛族,然否?”
清释不可谓不惊的:他还真是一猜即中!“或许馥洛族在公子眼里,不如菡山……可它却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
千逝摇了摇头,微微莞尔——
清释极少见他笑,可他隐现的淡笑,还真让人无法忽视——轻轻的,浅浅的,却让人觉得有如仙乐环飘?直至面颊晕起绯红,她才惊回神:“是否清释所言,有何不对?”
“馥洛,已不成其为族了。”
“你说什么?”清释心中一沉!
千逝行至桌旁坐下,背对她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你是久渊的王妃,更无人不知你是他的妹妹!”
清释身子巨颤,经过那些日子,以及东陵久涧的发狂——她对‘**’这个字眼,已经很有感触,知道这是世人所无法容忍的,更是东陵皇室的耻辱?
果然,又听千逝道:“世人都说,东陵陛下昔日文治武功卓越,虽然近年身体抱恙,但八月突遭横死——定是遭了天谴,受了诅咒!这一切的根由,都归咎于你……”
第一百章
“归咎于我?就算如此!和馥洛族有何干系?你为何说它不存在了?”清释脸色惨白!
“馥洛族在这场积怨中,得罪的人何其多?它遭逢巨变,只是时日早晚而已!光是东陵久涧便不会放过它!”千逝左手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甚是柔和:“想来月微子早已料到有今日,否则,他怎会让亲生女儿嫁入宫廷?”
清释越听越惊:“你说乞罗嫁入宫廷?嫁给谁?”
“月乞罗,如今是储君之妃——她的夫君,自然是东陵久涧了!”
“不可能!”清释惊急的下床,可是在脚尖触及地面时,浑身无力的紧:“乞罗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不可能的!”
“世事无绝对,”千逝缓缓回眸:“譬如那秋绝黛,不日,也会嫁往西域了。”
清释震惊的摇头:“西域?绝黛要嫁给谁?”
“镇守天下之西的西姜侯——霍奚。”
“千逝公子,这些……你都是从何处听来的?传言也太过离谱了……”
“并非是传言,”千逝轻摇头:“海内差繁赋重,百姓怨声载道,官员中饱私囊,诸侯国拒贡赈资……落草为寇者,更是数不胜数!早在煜嬃先帝驾崩之前,煜嬃王朝的基石便开始松动——各国贡物遭劫,查无可查!前有黑饕国蓄谋已久,后有枫国蠢蠢欲动,万般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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