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碧玉录》第25章


偃珺迟不再说话,她哪会做傻事,说傻话?她说要应姜宸真心也不过是为了他能倾力相助。一个人的心如何能剖出两半来?
良久,偃珺迟推开他的怀抱,笑着说了句:“二哥宽心吧。”
谢弘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偃珺迟初醒,谢弘牵着她的手,到了宁安寺的后山。满目皑皑。看飞雪若絮,她笑着昂首,飞花落了她满脸。谢弘抬手为她拭去雪花,又拢了拢她的衣襟。
走了片刻,谢弘怕她着凉,又牵着她回了寺里。偃珺迟却意犹未尽,回到寺中没有什么做的,她便拉了谢弘去寺庙正厅求了签。
谢弘依在门边,笑她:“何时信了这个?”
偃珺迟不理他,闭目诚心摇了支签,递给谢弘,笑问:“二哥能解么?”
谢弘蹙眉:“我又不是和尚!”
谁说只和尚才能解签的?偃珺迟撇撇嘴,又将签夺了过来,细细看一眼签文,当真不知何意。只略略觉得有些怅意。再看签文背面,却有注解:本天地精灵,更有几世因,一朝君分离,回首百年身。心中却又笑,自己还没来得及想求的什么呢,何必在意?
待出了佛殿,又觉自己的行径可笑。
而谢弘将整个计划及目前的布局、安排都一一说给了偃珺迟听。偃珺迟不停地点头,在他说完后,才笑着打趣:“二哥原来如此奸滑,真是难与之人。”
谢弘横了她一眼:“你二哥我运筹帷幄,文治武功,岂是你口中的奸滑小人!”
偃珺迟撇了撇嘴:“没见有君子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二人如从前那般嬉笑着,不愿提及更多。
谢弘处理事情总是处理到深夜,偃珺迟便看看书,写写字,发发愣,在一旁等着他。
自她再次昏迷,谢弘知她需好好养着身子,一直劝她歇着,她却不依,总说睡不着,躺着也是受罪。
最后两人分里、外躺下时,亦能清楚地听到彼此气息。并觉那气息便在耳边。
偃珺迟翻来覆去的,是真的睡不着了。
谢弘听到她不安的翻动声,终于走进里间,坐在她榻上,手拍着她的背,打着哈欠道:“睡吧!”
偃珺迟又是蹙眉又是想笑,见他已然累了,她便闭上眼睛,努力入睡。
即使是旁无别人之时,许多话也不敢说出口。
他们似是兄妹,又不似兄妹……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
、誓言
楚王沉迷于酒色,在卫国过得逍遥,还能在千里之外掌握楚国的动向,心头乐不可支。楚国与卫国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然而,在一次卫宫宴席上,楚王却对卫王的一个妃子起了色心。夜半入宫,轻薄了那名妃子。那妃子不甘被辱,悬梁自尽了。而楚王之举正好被卫宫侍卫撞见。楚王虽是荒淫无能,却也知道是犯了禁,万般无奈下主动与卫王谈和,将楚国南部一座三万人口的城池赠于卫王,权当赔礼。卫王因此不再追究楚王之事。
此事自然是不被外人所知的,只道楚、卫关系密切友好,甚至有人言说两国如同一家。谢弘看了密报,嘴里泛出一丝冷笑。那两国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他略作一番思索,又派了几人到卫国刺杀楚王。而卫国早有防犯,谢弘派出的几人,都未能下得了手。
再说风扬府上的守卫更严,姜宸的人也无法下手。一时之间,楚国倒也乱了,卫国却坐收了不少好处。而姜家欲言楚王被制于卫国,要出兵相救,楚王却分明下了旨意,说楚国与卫国一直交好,令国内不可无礼擅动。
谢弘也知卫国还想借此机会将姜家除去。这一点上,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无论风云如何变幻,除夕如期将至。再过一日便是全天朝都喜乐的除夕。宁安寺的僧人也去山下置办些年货。皇后身边的宫女亦去山下买了些东西,欲增添些许喜庆。一贯谨慎的皇后出人意料的没有拦着她们。
寺中都是些清茶淡饭,两名宫女多是买些好吃的。不敢将大鱼大肉送至皇后那里,二人只得将其送往偃珺迟房中。
谢弘看了两名宫女一眼,板着脸道:“在佛门中开荤,你们倒是会打主意!公主便是被你们给带得无法无天的!”
两名宫女立即跪下认错,偃珺迟则掩嘴偷笑。看她们埋头不敢多言,正了正色,道:“记住二殿下的话了?以后莫要再犯,这次念在你们也是一番好意,倒罢了,退下吧。”
两名宫女立时躬身退下。
谢弘一副主子威严,偃珺迟终于笑出声来:“二哥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吓人!”
谢弘觑了她一眼,轻斥:“连母后身边的人都被你鼓动了,真是无法无天了!母后若知,又不知会说些什么!”
偃珺迟眨了眨眼,浅笑嫣嫣,全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谢弘望着她的清浅笑颜,似是出神,又似在思索。
偃珺迟却是想到了谢玄曾颁布的她与皇后除夕之日才得回宫的旨意,甚是惆怅地道:“其实,这寺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或许旁人认为谢玄下旨让她陪同皇后静修一月是小惩,于她而言却是远离纷争、谣言的恩赐。便如此刻,即使谢弘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也无人说些什么。
谢弘闻言,转而蹙眉,她是如此厌倦皇宫……
谢弘忽然牵起她的手,二话不说,匆匆朝寺外走去。偃珺迟未及挣扎,在身侧看着他忽然冷峻的侧颜,心中念及他若真生气了,便是这般肃严、清冷么?而他好好的,又是在气什么?他可不似她这般小女子心性的……
他们走了许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四方雪国,浩瀚无边,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尽头。谢弘脚步一顿,侧头见她什么都不问便跟着他,终是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着斥责:“寺里有什么好的?秃驴一群!你若是要做尼姑,没了头发定是极丑,连我也看不下去!”
偃珺迟蹙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瞪他一眼,想起他原就不喜欢她念佛、抄经,终是低低地笑了。
谢弘略略思忖,也跟着笑了。
少时,他举目而望,天朝的江山远比这无边无际的雪原大得多。那些山水如画,穷多少英雄豪杰一生也未能画得全。
他慨叹:“我一直羡慕四弟能披戎杀敌,在金戈铁马中耀天朝皇威。顶天立地,不妄这男儿身!”
偃珺迟抿嘴,他一身豪气,也为天朝费尽心力,他亦是一日挥军千里,斩敌无数,却还是羡慕四哥么?那个清冷、淡漠、铁血无情的四哥?
谢弘忽然回头,她看到了他眸光之中的恳切,听到了他的肺腑之言:“珺儿,这一路,你陪着我,可好?”
偃珺迟看着他切切的眸光,轻轻点头。她忘却了那个签文注解——“本天地精灵,更有几世因,一朝君分离,回首百年身。”
谢弘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他本将她当作妹妹,却不知从何时起,再不是了。他闭眼,想起往昔,或许是在她十四岁生辰那日,父皇欲为她指婚,而他认为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或许再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了,抑或是她听信了母后之言,默默坐在承光殿的顶端,将自己冻成雪人,他抱着她冰冷的身躯,却如何也温暖不了她,更或者是他之后有意的疏离,却在她被人诬陷时,身着戎装的自己心中竟有感应,三日内整军自穆国回到天都……
他笑了笑,应该更早吧。从他教她读书习字,他不忍她一个人在皇宫孤苦无依开始的吧……
偃珺迟亦想起了过往种种,脑海里一直浮现的风雪中的那双眼睛与眼前之人贴切重合,竟是一般模样。
谢弘在她发丝上亲吻。
偃珺迟抬头,他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以为他会蜻蜓点水,浅尝则止。哪知他的唇舌却是深深探入她唇齿之间,温柔纠缠,极尽缠绵,拨弄起阵阵涟漪。柔情化作潺潺泉水,滴落在彼此心间,来来回回,无休无止。雪国静谧,偶有风声掠过。天地飞花,落在两人身上,渗进彼此心间,暖意无限。万物静谧,唯有两心澎湃跳跃。
若非快要窒息,她可以忘记时辰,亦可以为两人便如此直到地老天荒。又幸得他心细体谅,微微离开她的芳唇,令她稍稍吸进新鲜之气。
然而,却在她急促喘息之时听得他情深低语:“珺儿,闭眼。”
偃珺迟万般羞涩,只瞪大了眼睛望向他深邃的双眸。他的双眸灿若辰星,却比他们要蛊惑得多。
谢弘微微一笑,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又吻向她的唇。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照他的话闭了双眼。
又是一番缠绵不断,似要至海枯石烂之势。天地万物尽化虚无,唯有唇齿之间爱恋才最真切。
若非她一时不慎咬痛了他的唇,他们果真不知天地。
偃珺迟低垂了头,不敢看他,心下又羞又喜。嘴上却是嗔道:“二哥从哪里学的?”
此言一出更是尴尬,谢弘哈哈大笑,却不忘打趣:“看着你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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