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江湖》第132章

她的反常态度让松本疑惑不解。他很含蓄地暗示过苏玲玲，她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但不是惟一的，她婉转地告诉他说，中国女人的成功和日本女人不同之处，那就是要比男人做得更好，请他给她点儿时间！松本再次领教了苏玲玲的与众不同之处。他似乎有点明白，她和甘路之间并非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些种种纠葛的关系，她能够吸引甘路的真正魅力，是因为她是个谜样的女人。
“古道遗风”已经给美之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因为是为国内市场的流行服装设计的，服装在走向市场后，大受欢迎。甘路提议，何不趁热为这个服装的系列设计新款，形成四季服装系列，继续走向市场。苏玲玲不让甘路做这次设计的主笔，让另外一位新招聘的设计人员师云路负责，甘路指导最后审定。她让甘路全力以赴为参加法国的服装展设计出好的服装。甘路知道这次法国方面没有批准美之要求参展的申请。苏玲玲说，但他们批准了日本“黎地”呀！她的决定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但是，甘路总觉得她的内心在想着另外的什么。
小难生病了，这才把苏玲玲从公司拉回了家里。小难是感冒转成了气管炎。醒了就“嘤嘤”地直哭，睡着了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喘。苏玲玲是最听不得儿子哭，这会儿呢，是又听不得儿子喘，她在医院里守着儿子几天几夜也没有睡好，阿湘怎么劝她都不肯离开儿子一步。小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干着急，生气得直摇头。
苏玲玲劝他，他只要好好地呆着，不出什么意外就好，儿子不会有危险，让他放心。苏玲玲赶着要去医院了，临走的时候，他一把拉住苏玲玲的手，摸着摸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她的手上。苏玲玲知道他是心里难过，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哄孩子般地对他说“好了，别难过了，听阿湘的话啊！”转身走了。
小凝看着苏玲玲走掉的背影，他心里更难过。他为自己成了废人帮不*的忙而难过，他为自己想说话而因为没资格说出来而难过，他为自己被她当成了残废小心地照顾而不再是当作男人依赖而难过……心死了，留着个驱壳算什么，人死了，还留着这口气干嘛？
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当初，从死亡线上拉住他，是苏玲玲，还有她豁出了命为他生的儿子。现在呢，他为了他们，为了那些活着的人的同情和爱心而活着……他死了，他们会难过，会悲伤，会因为他的死而愧疚的……他却因为活着而不能够为他们做任何一点点事而感到了无奈和屈辱。
他不断地问自己，活下去，是对得起自己呢，还是对得起老婆，还是对得起儿子？他对这个世界，对他们还有什么用？他感到自己经常被关照，而又被他们轻视，忘记了。“给他说也没有用！”
“你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我的恩赐了！”
“你用不着知道这些……”他从他们的眼神告诉了他们想要说的话。正是他们的善意刺痛了他的心。
“你说你活着是为了她吗，去*的吧，你现在能给她什么，和她温存*，还是能陪她出去兜风购物……你*的是个残废，你想去捉她个相好的，都没这个本事啊！你还算个男人吗……”
“你说你活着是为了儿子，儿子有这样残废爸爸，将来他会以我为耻，我给他的只能是不幸。”
“她对你还有多少可留恋的呢？……她的公司需要那个男人，她也需要那个男人，但是就是因为你还有一口气，她决不会离开你……还有比这种活着更难过的吗？”
“如果是你应该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你应该坦然点儿。想得太复杂了，纵使你有上千个理由去死，只有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你活着了……”
“那么，你是放心不下从大山里走进你家里的那个女孩子么……”
生命真的很脆弱。人的意志能够变得坚硬起来，一定是把自己当成最简单的机器样，然后，过着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地，机械地运转着，耗费掉无为的生命……
人宁愿选择怯弱去结束生命，很难让自己活着的生命变得像那块儿冰冷的铁般坚硬。
小凝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已找着活下去或者结束生命的理由。
阿湘出了门还对小凝喊着，你别乱动啊，我一小会儿就回来了啊，只一小会儿啊！
小凝答应了，临了还对她说，阿湘，再见！
阿湘回头莞尔一笑，小凝大哥，我只是一小会儿就回来的么，你还给我再什么见么？
小凝挥了挥手，你好走啊！
阿湘一蹦一跳的走了！
原来结束自己那么简单，只需要一根绳，和一点点勇气，
连想都用不着想了。小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着，快点儿，快点儿，要不来不及了……
阿湘边走边觉得好笑，小凝大哥今天对我的表情好怪哦！　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呢？她走到了小区旁边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一袋盐。家里用的食物，一般都是苏玲玲开车带她去沃尔玛或者是山姆超市采购，苏玲玲交代她一定不能在小店里买。
因为这几天苏玲玲到医院看护小难，家里急缺了盐，要不，她才不会来这里买。认清了商标后，阿湘才买了单。不知怎么了，她突然变得很急躁起来，也不和熟人拉扯，也没心思逛商店，一个劲儿地往家跑去。一路上，她想起了小凝刚才对她的微笑，对她招手说的再见。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了，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拼命地往家里跑去。
到了家，她的钥匙不见了，性急之中，她想按门铃，但一想又怕小凝正睡着，万一因为着急给她开门，再摔倒怎么办。她急忙折回原路找钥匙，还好，是她跑得太急，掉在路边了。
她心急火燎地冲开门进来。直奔小凝的房间，他不在。她大声叫喊“小凝大哥！”挨个房间找。卫生问的门是被反锁上的，阿湘想是不是小凝自己在冲凉呢。仔细地听了听，里面并发有洒水声，就大叫“小凝大哥，开门，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阿湘着急了。她突然想起苏玲玲曾经把家里房间的备用钥匙给了她。她立即找到后，急忙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阿湘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险些栽倒。她扑上去，抱住小凝沉重的身子，拼命往上拉，让紧绷着的绳子松下来。好在绳子是卡在他的下巴上，绳子没有打成死结。她飞速到厨房拿过一把剪子，剪断了绳子。
小凝软稀拉搭地靠在阿湘的怀里，阿湘拼命地摇着，晃着，喊着他，手不停地在他的胸口前摸着。可能阿湘没有让小凝放倒是正确的抢救方法之一，可能阿湘用力摇晃着小凝的身体是正确的抢救方法之二，可能阿湘用手撸着小凝的胸口是正确的抢救方法之第三，可能阿湘就是苍天派来做小凝的保护神的。千钧一发时，阿湘又及时挽救了小凝的生命。小凝不久就缓缓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阿湘瘫在地上，两只眼睛发着呆，半天没有过来神儿。
“我吓着你了吧……”
阿湘哭喊着，“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你这样对得起谁呀你啊……贝宁姐为了你熬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我为了你，为了你，我一个女孩儿家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哪，啊？”
阿湘突然举起手，重重地打在小凝的身上，“你说，你想抱抱小难，我累得半死啊，我累得半死的给你*，我愿意，我认了，我就是要让你抱小难啊。我不是让你去死的……你为什么骗我……”
阿湘哭得直抽，手还是不停地打着小凝，“谁让你死来着，你就那么舍得丢下我啊，就算你舍得丢下我，那贝宁姐呢，那小难呢……我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哥哥，我没有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哥哥，我就是要打你，我替贝宁姐打你，我替小难打你……你这个坏哥哥，你不配做我哥……”
阿湘哭得浑身发软，连打小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把头放在小凝胸前，双臂紧紧地抱住小凝，抽泣着，“小凝哥哥，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不是故意要丢下我们的，是不是……”
小凝紧紧抱着这个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他的女孩儿，百感交集，“都是我不好，吓坏你了，是哥哥不好……”说着，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两人在地上坐了很久，小凝对阿湘说，“这件事全当没有发生好吗？”
“那你答应我，再不会做了！”小凝用手抹掉她腮边的泪水，点了点头。“好吧，我马上把它忘掉，贝宁姐也不会知道！”
阿湘把那条绳子放在塑料袋里，扔了。
小难回来了，这个家又变成了忙碌紧张的“战场”，总指挥仍然是阿湘。苏玲玲继续早出晚归，小凝在阿湘的帮助下，继续坚持锻炼，等待着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