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妖娆》第115章


赫子际更强大,再完美,在所向披靡,也终究逃不过那两个深刻在心底的字:
落落。
……
“我知道,我们这一生都绝无彼此善待的可能。”
韶华盯着他的眼睛,惊诧而剧痛: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永远都会这样冷漠。我唯一的幸运,就是可以做你名义上的妻子,在浮华虚假面前,可以与你光明正大的携手同行。而事实是,我只能存在于你的生命之外,永远与你毫无关联。我早应该看清楚身处何境,却抱着一丝幻想,不甘愿心灰意冷。我只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被亲人利用过后,再被丈夫利用。但是,赫子际,你从来都不知道,其实你比我更加可怜!”
言说于此,她目光中得沉痛一分分淡漠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倔强:
“赫子际,我伤心,或我失望,是因为我心中有爱。最起码,我还可以伤,还可以痛,而你呢?你有什么?你不断的去争去夺,看似至高无上,无人可敌,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个不眠深夜,你都是如何度过,你内心的不安和恐慌,能够对谁去说?你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失去感情的权利都没有!你谋权夺势,不过是因为你内心空虚。你对生活的虚无,只有靠这些同样虚假的东西才能填补,才能麻痹,才能满足你想要对抗孤独的欲望!赫子际,你真可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根本不会爱,根本就不配!”
根本就不配?
不配……
那会儿,空旷的院中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
子际紧锁着眉头眼珠不错的盯着韶华。
安然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莞熙看着若有所思的安然,也跟着假模假样的若有所思。
瑞阳王府,再次充斥着危险的气味。
暗流涌动,气势迫人。
韶华眼眸透亮,犹凛然无畏。
其实,她不是没有顾及。
不是不担心此刻的意气用事,大逞口舌之强,促使子际对她起了杀心,从而导致皇室爆发内乱。
她虽与邵凌感情不算深厚,但毕竟是亲生兄妹,且吟婉当年向康王爷临终托孤,让他照拂她一生,保护她平安。
所以,一旦韶华出了意外,无论是出于情分,还是出于颜面,康王爷和邵凌都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他之所以一反常态,向子际摊牌,可不是她又一个谋算很久的计划。
她只是觉得委屈,觉得心痛。
觉得瞧不起自己。
一厢情愿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以为有一天他会懂,会感动。然后忘了自尊,越陷越深,直到无路可走,不能回头,才蓦然发现,原来早已误入歧途,却浑然不觉。
于是,这爱,变成了错爱,成为一生都要背负的罪孽,慢慢地,自己的希望,意识,所有的一切,都随之崩塌。
太不自爱,因此鄙视自己。
因此,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困苦,折磨。
那会儿,子际脸色发白,望着韶华,眼都不眨。
他用指尖轻轻地来回摩擦袖口上的貂毛,心里在犹豫,在思量。
这个女人,已经把他和她之间的一切都逼上了绝路。
她若真想死,他要不要成全她?
自己微眯下眼,手已快出理智一步,顺从内心的意识,向腰间探去。
想杀她?
当然想。
恨不得立刻就将她一剑封喉,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
“子际!”
已碰到剑柄的手指微微一颤,停下。
“子际,你疯了?”
安然一个跨步向前,不动声色地按住他手:
“毕竟是夫妻,吵架拌嘴那是常有的事,公主方才也是和你赌一口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把一个小别扭闹的这么严重!”
子际清楚的看到,安然的眼里满是警告和暗示,他何等聪明,只一下,已完全明白对方的用意,当下收了手,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
“安世子说得有理,是我太冲动了。”
又偏过脸,对韶华道:“公主,实在对不住,可能今天我们心里都犯着点别扭,才这么话赶话的对付上了,为夫的就先在这给公主赔个不是了!”
说着,当真抱拳向她微微行了个礼。
韶华的心忽然顿了一下,一个念头在脑里飞闪而过:
赫子际方才当真想杀她,是安然救了她!她若再与他硬碰硬,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就在几人各有所思互相观望的时候,一个侍卫从后方匆匆跑过来:
“姑爷,二小姐,镶亲王府刚刚派人送过来的信,说是三小姐写给二小姐的!”
“颜颜?”
莞熙立马来了精神,一蹦三尺高:“快给我!”
一把从侍卫手里抢过去,完全忘记自己不识字的事。
其余几人皆是一脸错愕。
过了一会儿……
“安然……”
“安然……”
当瑞王府中该睡去的人已经进入梦乡,本该静谧一片的暖阁中,响起子际低沉的声音:
“刚才韶华的事……谢谢你帮我……”
“不用!”
安然靠着暖塌,懒懒道:“我不是想帮你,我只是在帮落落。”
“哦?”
“你不必觉得奇怪。”
安然淡淡道:“方才颜颜那信上的内容,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和落落在一起,只等岳父回来,他们也就都该回家了。既然大家现在都在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和睦,那就装的好一点,像一点,我不希望落落回家之后,你的“妻子”与她处处争风吃醋,百般刁难。她已经被你伤过一次,你不会不知道你应该怎么做吧?”
颜如美眷 第181章 朝暮(九)
被他伤过一次……
子际蹙眉,黯然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待她如何,你全都看见。我视她如珠如宝,放在心上,从未有一刻忘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让她伤心难过。但是,很多时候,世事并不能随人所愿,就像我们,本来可以做朋友,可一旦将自己放在某一个上下够不着的位置上,要保护各自珍爱的东西,就势要为敌。”
“我不觉得。”
安然伸手,端起一杯热茶:
“韶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是个矛盾百出的人,你不懂如何爱人,也不懂什么是爱。在我看来,如若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便没有什么不可以为她放弃。若要顾虑其他,考虑周全,犹豫不决,那便不是真爱。子际,你扪心自问,你究竟是爱落落多一些,还是爱你自己多一些?”
安静的房中,烛火跳动。
两道身影并排而倚,一个从容坦然,一个愁眉不展。
莞落当日身体上所受的伤已经痊愈,但心里的那些痛……
子际知道,她不会忘记。
她也不会允许同一个人,有机会伤害她第二次。
这个女人,是他最难的割舍,他为了得到她,违背邵凌的旨意,私下里想要把她带走,想将她藏在一处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能找到。
可是,他忘了,庞莞落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而非一件任人摆布的物品。
即使如此,他依旧难以甘愿。
不甘,他不甘心。
这股不甘心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继续他的道路,继续爱,继续寻找,直到把她找出来,强留在身边也好,只要她再不能离开。
“子际,放手吧!放了落落,放她幸福。”
安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试图规劝他根本不会更改的信念。
不可改变,不可能放手。
高旋赫氏已不复存在,父母已亡,心爱的人情分已毁。
这种想要得到却有不断失去的感受,不亲身经历,谁也不会明白。
劝他如何?
威胁他又当如何?
不会顺从,不必理会,这些大声指责他,不理解他的人,无从知道赫子际的矛盾和伤口。
他们不知道,伤了落落,他比谁都内疚,比谁都更加心痛。
可是,他不能放弃那个支持他走到今天的强大理由。
他要拿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赫家的江山,权势,地位,天下,一切一切。
成大事者,怎能拘得小节,顾得周全?
怎能不心狠,不手辣,不干脆,不拒绝?
这个道理,谁会不懂?安然,旁观者清,你又怎会不懂?
“我不会放手。”
子际递给他一个坚定决绝的眼神:
“无论是这场无止境的争夺,亦或是我的希望我的理想,我心中所爱。我全都不会放手。”
一定不会。
“无所谓。”
有人用无比轻松的语调说道:
“我只是尽到责任替落落说一句,至于你会不会放手,我早已清楚。”
安然喝一口茶,轻声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的也确实没有错。我比你更加明白,不忍和牵挂是一个人称霸的最大难关。当你能够对瑞王府中的人下手,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再能束缚你的野心,阻止你的步伐。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他笑的从容淡定,语气轻的就像在说一件毫不紧要的事:
“子际,这场纠纷,我本来可以避免,但我不会。因为小熙亦在局中,她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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