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17章

在她身后，是一个衣袂轻飘的黄衫男子。身高八尺，俊秀不凡，虽然面无表情，却仍旧回头率超高。斜剑腰际，玉树临风，说不出的风流倜倘！
“小姑娘，好俏哟！跟大爷回去，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只长满汗毛的大手伸向紫衣少女的脸蛋。
“啪！”手还未接触到，就被一柄剑打开。只见紫衣少女手持一柄长剑，剑鞘通体淡白色，稀有的紫金丝在上面勾勒出一幅“烟雨幻波图”，加上持剑的人清新脱俗，剑身陡然有了种典雅的气势，剑柄顶端竟是一朵紫金雕刻而成的血薇花。单这剑柄就已是价值连城，更何况……
“臭娘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正是准备出拳伤人，却只听霹雳啪啦一阵声响，这几个小流氓已是尽数卧倒，出手的——自然是身后的黄衣人——皇苜蓿。自从“成人礼”开始后这种小打小闹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对不起喔~~我不吃酒~~”湘忘吐吐舌头表示遗憾。
唉……调戏她，皇湘忘？找死呀……先不说她身后的那个“鬼刹阎罗”，就她那“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可不是骗来的，遇上他们，尤其是她，下场……
自从那天出了王宫，湘忘在某人的要求下穿女装，配上母亲大人托人带来的剑，开始了“成人礼”！本来像适才的那些打斗，应该是湘忘亲力亲为的，可是，苜蓿就是舍不得她受一点苦，总是出手帮她料理了。
“苜哥哥，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玉箫了，”湘忘盯着苜蓿，认真地说道，“现在只有湘忘，你的妹妹皇湘忘！没有什么玉箫……”
“忘儿，我……”苜蓿还想说什么，却被湘忘拦住了。
“不要说出来，好吗？忘儿明白苜哥哥要说什么，可是……可是不可以说！”湘忘十分无奈地看着苜蓿，“忘儿怕你说出来后，我会把持不住自己……”
“那……”苜蓿隐约感觉到她要说什么，不祥之感涌入心头。
“听我说”，湘忘打断苜蓿的话，接着说，“忘儿不能害爹娘伤心，不能害瑶姐姐伤心也不想让颜哥哥伤心……”
“所以选择让我伤心，是吗？”苜蓿懂湘忘想说什么，他也明白，其实湘忘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他受到伤害。
“忘儿只能这样做了……”
两人默默地对望着，从彼此眼中读出了深深的无奈，他们并非孑然一身，他们并非了无牵挂，他们不可以任性到放弃一切。
他们不可以相爱。
下一刻，他们只是兄妹。
“都说让我穿男装啦！”湘忘挤眉弄眼地朝着苜蓿说道，“那样能少很多麻烦呢！”
“这些小喽啰不足为惧，就当是赶蚊子！”苜蓿马上回绝了湘忘的建议，如果再让她穿回男装，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崩溃了！玉箫的梦太美，太……
两人都沉默了，这种情景出现太多了，自从彼此明白对方心意后，这样尴尬实在……
玉箫，已经成为两人心底不可碰触的伤口。那里面，有他们的梦，他们的爱，有他们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回忆。淡淡的甜蜜从一开始就有着些许苦涩，本来就是一场无果的爱情，注定是悲伤，两颗心徘徊在世界的边缘，迷失了方向……
“小姐，占个卜吧……”一种嘶哑而奇妙的腔调从乌黑的角落传出，与熙熙攘攘的大街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和谐，明明是低沉又微弱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湘忘的耳中，仿佛她就是声音久久寻觅的人。脚好像被施了魔法，不自觉朝着那个角落迈去。不知为什么，素未听过的声音竟是是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觉，仿佛好久好久以前就遇见过？
那是一个完全昏暗的角落，如果不是听到叫唤，湘忘铁定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那人一袭黑衣，整个身影全部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明白面目，只能从那嘶哑的嗓音依稀推断或许是个男子。身后苜蓿全身开始警戒，也许是湘忘的异常，也许是这个古怪的男子，苜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小姐，要测什么事？”不急不缓的嘶哑嗓音将湘忘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微略思考片刻后，湘忘轻轻地说了三个字：“宿命吧……”那声音轻若兰息，低不可闻，却无比清晰地传入苜蓿的耳中，刹那的失神，苜蓿的黑眸因为悲伤而深邃……
“呵呵……”黑衣人发出嗤笑，似乎有几许嘲弄。正当湘忘以为他没听清楚，准备再说一遍时，黑发人惯有的嘶哑声调再度响起，“一切开始了，千年的齿轮有了莫明的契合，再一次的轮回，苜蓿草和湘忘花的传说依旧没有改变……”
“咻——”“流光”剑应声而出，苜蓿一脸漠然，冷淡问道：“你是谁？”见黑衣人不回答，苜蓿蓄势而发，简明一招却隐含千钧之力，风卷残云，横扫残云。
“呵~~”嘲弄之意昭然若揭，黑衣人轻旋身影，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就听“哐啷”一声流光剑应声而断，黑衣人毫发无伤地立于半空中。苜蓿诧异万分，虽然刚才那招只用了他六七分力，纵观贵族上下，能抵挡的没有几个，这个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避过这招，这“世外”可真是藏龙卧虎！
苜蓿手持断剑，迎风而立，头一次有与人交战的意愿。
“啊——”一声惨叫将苜蓿吓坏了，那声音是湘忘发出来的！急忙回首，只见湘忘单膝跪地，左手捂住右手手臂，脸色苍白如纸。右手手臂自上而下已是全部染得鲜红，袖口不断滴落的血，怵目惊心！
苜蓿抱着几近昏厥的湘忘心急如焚，不可能！怎么可能！竟能当着我的面对湘忘下毒蛊！而且还没有丝毫察觉！难道，难道是趁我刚才闪神的一刹那？
“没错，就是那时候放的毒蛊。”黑衣人仿佛洞悉了苜蓿的全部想法，无所谓地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莨菪毒蛊’而已，一时半会死不了的……”仿佛事不关己，漠不关心，黑衣人玩味地欣赏着苜蓿喷火的双眼。
忽然黑衣人沉默片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嗓音说道：“湘忘郡主，我们还会再见的……苜蓿砉藠灭，湘忘封印解，若释方能显人间，乾坤扭转，悲哀轮回……”突然又变成原有的嘶哑嗓音，依旧不急不缓地说，“去找‘哀草阁’阁主，他会帮你的。再见了，皇苜蓿皇少主……”言罢，已是不见人影，唯有丝丝细风，证明刚才黑衣人的存在。
第一次，皇苜蓿败得这么惨，而且是从一开始就输了。不过，现在的他顾不上这些。
“忘儿，你要撑住！”难得的情绪波动，自从承认玉箫是湘忘的那个晚上已是完全心灰意冷的心重新有了些许生机。
“苜……哥哥……忘儿……忘儿，对不……起，起你……噗——”一口鲜血喷出，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然没有一丝血色，昏劂过去的湘忘依旧呓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她，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紧紧抱住湘忘，苜蓿如鬼魅般飞走了……
第二十章——哀草阁主
哀草楼上。
微风羽，鸟语清灵，花音幽深。
百尺之高的哀草楼顶，静谧安详，有一种淡雅高傲的美。
修长柔荑轻轻托起一只白玉酒杯，缓缓移向唇上，静静地口扣住鲜润菱唇，慢慢倾倒，明澈琼液伴着浓醇酒香，流入口中。淡蓝衣女子无语地自斟自酌，高楼清晨，佳人清酒。那女子貌若沉鱼，颜似落雁，青丝微飘，说不出的高傲动人！
这一切仿佛是仙境，绝俗仙子独饮高楼，睥睨天下。
“哀阁主，属下有要事禀告！”侍卫雄厚的声音自楼底传来，依旧清晰，便知真气充沛。
似乎在不爽静雅被人打扰，蓝衣女子微蹙眉头，说不出的惋惜盈于面上，冷冰冰地问道：“说。”一股天然的霸主气势自上而下。
这蓝衣女子正是天下第一阁——哀草阁，现任阁主。哀草乃世外“四大帮派”之首，在幻之大陆上名声显赫，势力之大，让其他帮派望尘莫及。历代阁主以医术高明，武技异人闻名于世，其下网罗了不少奇人，高手如云！而这一任阁主名声远胜于哀草阁历代阁主，不仅因为她医技出神入化，武艺卓越不群，而且难得的姣好容颜，人称“世外第一美女”！如此奇女子，今年年方二十，如此能力，如此年龄，旷古今外，无不动容。她的存在是世外的一个传说，一个不朽的传说！她就是哀草阁阁主——哀薏苡。
走廊上。
淡蓝女子健步如飞，身旁侍卫卯上全部力量吃力跟着。
虽然哀薏苡此时依旧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无比惊讶。竟然有人敢只身擅闯哀草阁总部，隐藏无数高手的总部还无法拦住此人！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前院。
淡黄衫男子抱着一紫衣女子，右手空拳赤掌和雷堂主——哀草阁“风、雷、电、雪”四堂之首雷堂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