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第117章


顿时觉得呼吸急促,柳浣偏开头,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张脸毫无血色可言,惨白得吓人。柳晋见状,扶着她的腰让她靠在怀里,手下意识搭上她的脉搏。柳浣喘息了一会,觉得好了很多,移开身子看着柳晋,摇摇头表示没事。
“真没事?”柳晋不信,抽回手看着额上溢出细密汗水的柳浣,心下沉了沉,他把不出什么原因。可是,她脸上的痛苦,喘息的急促,让他莫名担忧。
“真没事!是我太紧张了。”柳浣虚弱的笑了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窗外。淡淡出声“能让车在快一些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或许再慢一点,永远到不了,就不会听见消息,不管是好是坏,她听不见就会没事。驼鸟的想法让柳浣失笑,她从来都是胆怯的,就像胆小鬼。
一进村庄,就看见屋外围着的人,一脸哀默,柳浣看了一眼,心便沉入谷底,不用多说什么,她就猜到了答案,脚步一顿,踉跄了一下,身形晃了晃,柳晋上前来扶她,柳浣稳住身体,扭头看着柳晋,凄惶一笑“晋哥哥…”
“伤心就哭出来吧!生死有命,不是你的错。”上前扶着柳浣的肩,柳浣怔了一下,泪无声流下。
行尸走肉般在柳晋的搀扶下进了屋子,闻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以及婴孩的哭啼声。柳浣惊醒过来,脸上露出喜色,扭头看着柳晋,见他点头,嘴角浮着一抹笑“你不要进去。”产房在他们看来是男子不能涉足的地方,诸多禁忌。柳浣丢下这句话就掀帘进去,柳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
“哎!不要让风灌进来。”产婆见有人莽撞闯了进来,厉声呵斥。柳浣也不在意,几步走了上来,视线落在躺在床上脸颊泛白的容颜上,头上,额上,脸上全是汗水。就像是累极睡去的样子。产婆打量了一下柳浣,想起女子说的话,恍惚过来,试探的询问道“你是…你是浣儿小姐?”
“我是。”柳浣轻声应着,并未回头,而是看着床上的人,手紧紧的握着,微微颤抖,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滑下。过了一会,柳浣咬咬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颤声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她…”产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婴孩“她说,让老身把婴儿交给你,她说,孩子就叫念。”
念,薛念,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柳浣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悲伤愧疚已经被掩饰得好好的“我看看孩子。”
“是男孩。”产婆笑着将孩子递给柳浣,惋惜道“这么小没了娘。可怜的孩子!”产婆叹息一声,掀帘走了出去,听见声音,柳晋抬头,见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妇人,知道她是产婆,视线停留在她身后的布帘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内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孩子的哭声也停止了,柳晋有些担心,正要掀帘进去,布帘一动,一个身影出来,柳晋退了一步看着帘子被掀开,柳浣怀里抱着一个婴孩,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柳晋看了看柳浣眼眶红肿,已经找不到泪水的痕迹,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已经不再那么迷茫害怕。
“她的后事能交给晋哥哥打理吗?”她不能在宫外逗留太久,孩子也会饿的,尽管奶妈已经找好,却没人看着他,柳浣在宫内自是不能带着这个孩子。
“可以。孩子…”柳晋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孩,看着柳晋说道“你有什么打算?”孩子太小,她在宫内,根本无暇顾及。
闻言,柳浣抬头看了一眼柳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孩子不能丢,我会抚养他。”用什么来抚养?
“你根本养不起他,也无暇顾及。若是浣儿相信,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柳浣眼睛一亮,看着柳晋,随即摇摇头,她已经麻烦他太多“浣儿,不要觉得麻烦我,你现在身不由己,带着他,根本不可能,这个孩子必须有一个正式的身份。”
“他姓薛,只能是薛家的孩子。”柳浣知道他想说什么,出声打断“晋哥哥的好意浣儿心领了,这事浣儿知道如何处理。其余的事就麻烦你了。”说着,柳浣抱着孩子走了出去。围在院门前的人见她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浣,随后就看见追出来的柳晋,见柳晋看来,村民皆转过脸,独独以为妇人看着柳浣以及怀里的人出神。
“浣儿,你听我说,我不是想用孩子来作为交换。只是…”
“请问,你们是不是在商量如何照顾这个孩子?”柳晋的话被一个妇人怯怯打断,柳浣看着走在面前的妇人,认出来她是村里的人。
“你有什么事?”
“我想说,若是你们不放心别人带,可以,可以雇我吗?我的奶水很足,能够把孩子样的胖胖的,他娘我也见过,不会亏待她的孩子的。”妇人看得出来,柳浣很为难。
“为什么要我雇用你?”柳浣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落在她身后的村长身上。
察觉到柳浣的目光,不等妇人回答,村长开口说道“你们若是觉得为难,把孩子留在青山村是最好的打算,她绝对不会亏待孩子的。既然她们母子俩事柳公子介绍过来的,我们自然能帮就帮,看你们也不像成亲的人,带着一个孩子也不方便。况且她一月前才失去孩子,她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就当是报答柳公子的恩情。”从邓氏进村,在他们看来,她就是那位柳公子的夫人,柳公子好一段时间没露面,几年后出现的就是这个女人,身怀六甲,自然而然,他们就把邓氏当成柳浣的孩子,在他们心里,那位柳公子是男子,并不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柳浣。
柳浣看了看村长,又看看妇人,视线落在柳晋身上,眼里带着询问,柳晋回看她,然后,点点头“这孩子就交给你们照看了。”柳浣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孩,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他是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他的娘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你要好好的,带着你娘的愿望,生活下去。
“对不起!”马车上,柳浣低低出声,神情愧疚,为方才她的不相信。柳晋听着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嘴角抿着一抹笑,看着柳浣摇摇头。
“浣儿是说今天这件事,还是关于朝议大夫?”柳晋淡淡出声,似乎事不关己,却是他现在正想问出声,也是现在迫切的想要得到的答案,回到皇宫,他与她,便很少见面。很早,他就想问她,为什么?
柳浣顿了顿,飞快的看了柳晋一眼低下头,想了想,低声道“都有!”
“这样啊!”柳晋呼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柳浣的头,感觉她僵了一下,并未收回手“对于浣儿,从来不会怪怨。所以不要觉得愧疚。”
“谢谢你!”
“我都懂!浣儿我都懂,不要对我说谢谢,说对不起。只要你还当我是晋哥哥就已经足够。”话语里的解脱意味,让柳浣一抽,久久不敢抬头看着他灼热的目光。
柳浣是在宫禁之前回到皇宫的,她已经收敛好所有的情绪。看着前方微笑,微笑,在微笑,直到自己满意,才踏入夕松院。很好,并没人看出她的异样,柳浣推开门,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绿茵,听见开门声,绿茵抬眼,然后怔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看着柳浣,脸上带着一抹惊喜“小姐回来了!”
“嗯!”柳浣点点头,神色无异“帮我打一盆水进来。”说着柳浣撩起袖子,包扎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渗出,染红了纱布。绿茵见状,慌忙夺门出去。柳浣看着她慌张的神色,低低出声“幸好不是一个人。所以不用害怕。”
柳浣咬唇,偏开脸,眉头拧紧,疼得直吸气,伤口黏在纱布上,只要一揭,似乎要把肉生生揭下来。忍着痛出的泪水,柳浣直吸气,感觉绿茵不忍下手,低低出声“没关系。我能忍住,上药吧!把周围的纱布剪掉就行了。”
“是。小姐你忍着。”绿茵吸了口气,拿起剪子剪掉边沿的纱布,拿剪刀的手微微颤抖。然后撒上药末,在包上纱布。包扎好之后,两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以后有什么,小姐让绿茵去做,今天太子殿下派人来过。”
“说了什么吗?”柳浣抬眼,擦了擦脸上的汗,被咬的唇微微泛红。
“什么都没说。”柳浣点点头,并未出声。
调露二年九月,河南,河北诸州水灾,朝廷派遣使臣赈恤。
调露二年十月,文成公主卒。
这一年似乎不太安定,像是南方水灾,再是中原地区发生水灾,,再后来文成公主卒,高宗遣使前去吊唁。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似乎沉重而又忙碌。
推开窗户,禀冽的寒风拂面,刺骨冰冷,顿时清醒不少,柳浣看着落叶满地的树下,叹气一声,伸出手在空中抓过,似乎抓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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