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第50章


质滤以骸!?br /> 场景一转,桃花满天。年少的女子与一男子相谈甚欢,巧笑嫣然,嘴里咏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此声一出,犹如天籁。
台下虽听众不多,然叫好声不绝于耳。
凌鸽瞧着台上之人伤情后忆往昔的模样,又瞥了一眼卫临之听得入神的神情,“嘿嘿”笑了两声,道:“果然是很有一番情致。”
秦泽遇抬手为三人斟上一杯茶,蓦地想起不久前,他在沁洲时也曾带凌鸽去戏园子看戏。彼时她尚不知情爱为何物,如今却与自己两情相悦。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故地重游的荒唐感。
似乎每每看戏之时,总有一人黯然神伤。
他微微勾唇,端起一杯茶轻嗅,道:“你们看这茶,茶香袅袅,究竟是出自这袅袅之气,还是这浮沉不定的茶叶?”
卫临之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秦泽遇一眼,“想说什么就直说。”
秦泽遇扬扇一笑,从桌下握了握凌鸽的手,一脸闲适道:“茶叶被水一冲,才出了这袅袅之气,而无这袅袅之气,茶叶纵然再香,味道也不尽相同。”
“所以说,”凌鸽歪头看向卫临之,“很多时候,当局者迷,也唯有分开的时候,才能体会,道是无晴却有晴。”
卫临之心中一动,恍然想起某一个初春的傍晚,花香满园,林唯安费力地将一盆兰花搬到初雪园。兰花初绽,微风照拂,发出阵阵幽香。
当是时,他读着他的书,并未在意林唯安的出现。她也自如地侍弄着新搬来的花草,未扰了他读书的兴致。
黄白的花瓣将红色的蕊心团团围住,俏丽如翩翩起舞的少女。林唯安只道是花开了,觉得像极了卫临之淡泊中带着热情的性子。卫临之却觉得,点点红蕊,更像是银白色的月光中迎风而立的林唯安。
“道是无晴却有晴。”半晌,卫临之重复了一遍凌鸽说的话,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不知在想些什么。
台上风云变幻,女子一身锦衣云裳,却立在荒草丛生的荒原,放眼望去,皆是寥落,她嘴里唱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然天地未合,何妄言,乃敢与君绝?”语罢,台上渐渐变暗,没了声响。
一切归于平寂之时,舞台却又渐渐亮了起来。一座青坟左右,桃花常伴。一名青衣男子立于墓前,燃香三叩,旋即归于静默。墓碑上书写着少将军与公主的名号,仅葬一台棺木,却为合葬墓。
一曲终了,除却调侃卫临之,凌鸽倒是看得不胜唏嘘。
戏中女子为一国公主,原与将军家的小儿子青梅竹马,相约终生。无奈战乱频生,心爱之人被封为少将军,远赴沙场。
死生存亡之际,战场传来公主和亲的消息。少将军终是候得援军,率领一众兵士突破重围。血光中,他仿佛看到公主身着血红嫁衣,渐行渐远的模样。
年少时,飞花满天,她与他说:“此生必不负相思意。”
如今他戎马倥偬,手中书信一封,只余只言片语:“我愿与君长绝。”(此处借鉴《上邪》,原唱小曲儿)
沁洲,忠良大将军府。
小道上火红的木棉花树将四周的所有喧闹隔开,林唯念一身墨色衣衫,立于木棉树下,头微微抬着,目色茫然。
过了木棉盛放的时节,如今红色花朵铺路,像极了鲜血染成的石板路。他抬头望着茫茫的天际,半晌,唤了声“晴儿”,一绿衣少女拾阶而上,远远地望见自家少爷静立的模样,黯然神伤,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枚笑,道:“少爷,来了。”
自凌鸽走后,忠良将军府一派死气沉沉。
林子归足不出户,是下人们早已习惯了的。可就连平日里待人宽厚和煦的林唯念,和灵巧好动的林唯安,也都日日沉默不语。
晴儿到了林唯念身边,微微福了福身,又唤了一声“少爷”,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满目的血红色,道:“找个人把这里扫扫吧。”半晌,在晴儿已经走开许久之后,又道:“大哥是极喜欢木棉铺路的,只是他不在了,这种念想,不留也罢。”
晌午时分,用过膳,林唯安仍在祠堂诵经念佛。一尊金色的大佛供奉在祠堂的正中央,唇角维扬,目露怜悯之色。
“三小姐,大皇子和五皇子来了,二少爷在前厅,唤您过去。”听见夏荷的话,林唯安微微抬了抬眼,道:“他们朝堂上的事,与我多说也是无益。你便去告诉二少爷,说我身体有恙,便不能前去接驾了。”
夏荷在原地踌躇,须臾,见林唯安仍是垂眸诵经,微微叹了一口气,福一福身,轻声退了出去。
祠堂门关上,屋内只余林唯安一人。她缓缓睁开双眸,头微抬,目色平静地直视着佛像,手中敲着木鱼的动作仍是没断。
烟色缭绕,窗上透过点点日晖,洒在林唯安的身上。
她面色苍白,瘦瘦小小的一团蹲坐在蒲团上,敛去往日的风姿,只余清雅的面容。
出事之后,她再未施过胭脂水粉,也未着过粉裙罗裳。整日里,一身素服,行走在清昕阁与祠堂之间,平和、温顺。
“你们小姐在里面吗?”微微有些尖锐的声音传入林唯安的耳中,她皱了皱眉,轻声呵斥道:“不是吩咐过不许打扰我吗?”
门推开,日晖倾洒而下。
林唯安回过头,看到风怀楠冲她微微笑着,一改往日的不正经。
“是五殿下啊。”林唯安缓缓起身,行了个礼,道:“不知五殿下大驾光临,唯安有失远迎,还请五殿下恕罪。”
风怀楠步入祠堂,前后转了一遭,道:“这些日子,你就是把自己困在这儿?”
林唯安微微一笑,“身体不适,唯有诵经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将军府。”
他冷哼一声,道:“这世上若果真有佛,又岂会有如此多的枉死。就算是有,他可曾开过眼,看看这世上挣扎呼唤他的黎民百姓!”他走到林唯安面前停住,一时间,日晖被他挡在身后,阴影将她团团笼罩,林唯安骤然觉得清冷之意袭面而来。她缩了缩,风怀楠一把抓住她的肩,将她按在原地,“唯安,不要跟我说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你知道的,我了解你。”
林唯安愣了愣,抬起头,道:“五殿下何出此言?”
他松开缚着林唯安的手,转过身,负手而立,轻声道:“唯安,我母后去了,可是她去之前的那个早上,我明明还见过她,她侍弄着园子里的含笑花,说她羡慕一个长得如含笑花般的女子,倘若可以,她也想轻松一些,守在儿女跟前,只此一生,也是幸福的。”
林唯安轻启朱唇道:“五殿下节哀,朝堂未定,五殿下还有很多事要做。”
“是啊,还有很多事要做。”风怀楠抬起头,微微闭了眼,“若是我有思瀚哥一半的韬略和手段,也不会让母后走得这么不明不白。”
祠堂外的杏花初绽,粉白相间,并蒂而生。花团锦簇之间,日晖清淡,印在花朵上面,莹莹如同幻境。
风怀楠转过身,直直地看向林唯安。四目相接,他缓缓道:“唯安,如你所言,朝堂未定,需要我做的事情还很多。可是唯知哥也确实已死,且死得不那么光彩。如今,也有一些事,需要你跟唯念哥去做。”
他抛却身份和地位,如同年少最初相遇的那般,唤林唯知和林唯念道“唯知哥”、“唯念哥”,转瞬间,林唯安泪如雨下,垂眸轻声喊了句“大哥”,便再也没了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有喜欢这章中间戏文故事的吗?在想下一篇文的事情~~求给意见~~
、第四十三章 解连环
他抛却身份和地位,如同年少最初相遇的那般,唤林唯知和林唯念道“唯知哥”、“唯念哥”,转瞬间,林唯安泪如雨下,垂眸轻声喊了句“大哥”,便再也没了言语。
凌鸽三人从春畅园出来之时,正是正午时分,日晖高高悬挂在上空,秦泽遇扬扇在凌鸽头上搭了个棚,见卫临之心不在焉的模样,便自作主张寻了个雅间,等着用午膳
三人百无聊赖地等着上菜,秦泽遇一只胳膊搭在窗檐处,兴致缺缺地看向街边,一名红衣女子款款而行,红纱遮面,极尽妖娆。
他微微挑眉,环视一周,只见街边有小商贩左右探头,有路人走走停停,恰好跟在女子身后不远处,亦有官兵模样的人鬼鬼祟祟,不知在监视谁。
冷哼一声,秦泽遇叹道:“如今这些探子,真是愈发不济了。”
卫临之无精打采地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这女子,看着倒眼熟。”语罢,取出一根筷子,在手里把玩。蓦地,抬头道:“该不会……”
“嘘……”秦泽遇扬开折扇,“天机不可泄露。”
凌鸽左看看,右瞧瞧,实在没印象究竟在哪里见过这女子,摇摇头,道:“认不出来,倒是这穿衣的习惯,与顾忆眠很是相似。”
秦泽遇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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