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易行》第16章


“也许可能大概是吧。”
“那我还真同情他。”
我斜了他一样,接了后面的半句:“然而未必不见得。”
“夏姑娘呼吸还真是绵长啊。”
“不短。”
为了实现两天帮我找到木时安的承诺,易行一直催促快点赶路,中午路过一个小城镇,也没有进去。关于快马加鞭这件事,我从心里持赞同态度,可屁股和肚子却比较有异议。最后易行终于同意在路边小树林休息一下,并问我有没有买干粮,说到买干粮,我就火大:“你今天早上丢下我也就算了,可关键是为什么不把房租给结了啊?”
易行疑惑、坦然又无辜地回:“因为考虑到昨晚给你的那一百两应该还有剩啊。”
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和他说话了,却看那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纸包,正慢条斯理地打开,然后就是肉香,还是卤牛肉。可我夏乔是个有骨气的人,绝不可能为了几片烂牛肉折腰说话,于是取下水囊喝水,可灌下去后,满心都是酸溜溜的小委屈。然后我想等大师兄制住了易行,我一定要让他饿肚子,然后使劲在他跟前吃遍美味,脑补还没结束,就看到易行那家伙走过来,手里托着那个纸包:“还有半天的路程,夏姑娘也吃点吧?”
用眼角抛了个含蓄的卫生球出去,我才伸手把东西接过来,可谁告诉我这薄如蝉翼的六七片牛肉到底可以塞几个牙缝啊?但聊胜于无,我还是把肉片吃下去了,吃人的最短,于是开口缓和气氛:“你怎么忽然良心发现了?”
“谈不上,实在吃不下了,玄棕又不吃牛肉。”
你妹的,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去缓和气氛?!
傍晚,等赶到天阳城的时候,我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易行看我确实是生命垂危了,就先选了一家酒楼进去,等一壶茶灌下去,又就着菜扒了三碗米饭,我才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活人了。端起茶杯,准备休息一会,就听到楼下吵了起来,大概是因为一个女子,而且越吵越火爆。
我瞥了一眼易行,他正好抬头看过来,问:“很想去看热闹。”
“我们应该果断离开。”
“为什么?”
刚想回答,我又想起那句意味深远的诗,便端上一副含蓄内敛的架势:“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难得的是易行这家伙居然听懂了,眉眼弯弯地问:“连你都看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是感觉出来了。”
“那要不要看风景?”
我摇头,然后易行就结了帐,离开。我牵着马,跟着易行走在街上,最后在“隆祥客栈”前停了下来。客栈门口的小儿哥很有眼力劲,殷勤过来帮忙牵马。
刚进门,我就忍不住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啊,住这么好的客栈,跟隆祥比起来,“大客栈”简直就是茅草屋了。易行走到掌柜跟前,很财大气粗地说:“给我一间上房。”
咦?可我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他的下文,倒是掌柜很热情地答应了,并招伙计过来,带我们上楼。
进屋,伙计一走,我就跳过去,问:“为什么不帮我要间房?”
易行看着我,耐心十足地解释:“挣钱很容易么?何况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还是省省吧。”
不太平神马的都是借口啊,最后一句才是原因吧?我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问他:“你睡哪里?”
“当然是床啊。”
“那我呢?”
“随便啊。”
第17章 不怕死
算了,反正已经不对这个人报有任何期待了!我冲出门去,对着一楼喊:“小二,给我加三床被子!”
刚下楼的小二听到喊声,赶快上来了,问:“姑娘要什么?”
“麻烦小二哥,给加三床被子,我们房里有人体虚畏寒。”反正不是我。
小二哥很爽快地答应,然后笑着离开了,顺便还很“不经意”地往房里扫了一眼,过了一会就送了三床厚厚的棉被上来。
洗漱完了,我把小二送来的被子一起铺在地上,又把床上的也抱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光秃秃的床铺,瞬间觉得圆满了,然后躺下睡觉。奇特的是易行竟然没有抗议,甚至都没有表示下不满。
试想一下,大概任何人发现自己被盯上了,还说不定一会就要被人给灭了,那必然是睡不着的了。“我在明,敌在暗”经常在小说剧本里出现,如今我深切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躺在床上等着欲行不轨的人闯进来实在是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尤其是在没有电脑手机也没人说话的情况下,所以,很快,我就开始迷迷糊糊了。然后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用力撑着最后那条没罢工的神经,终于想起来是千合草,木安宜好像说过千合香加上芙蓉就是天然的迷药,又想起客栈后院那两缸开得正好的睡莲,撑着眼皮看了眼睡得正沉的某人,我狠狠咬了一口嘴唇,趁疼痛还在,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易行……小心……易……” 
睁开眼,天都大亮了,我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却看到易行正衣冠楚楚地坐在桌边喝茶,赶紧问:“你没事吧?”
易行刚把杯子送到嘴边,被我一惊一乍搞的愣住了,抬头反问:“你希望我出什么事?”
“我昨晚闻到了千合草的味道,而且被迷晕了,为了喊醒你,还把嘴巴都咬破了呢,不信你看。”
“要不要我帮你上药?”易行放下杯子,郑重其事地看着我,又问“迷药是千合草?”
我扭了扭脖子,说:“嗯,闻味道应该是。话说,你怎么发现迷药的?”
“看你睡得像个死猪一样,就知道了。”
“切!那是被迷晕了好不好!那到底有没有人来啊?”
“来了。”易行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说“吃了”一样。
我赶紧坐在他对面,兴冲冲地问:“你把他们打跑了?”
易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头凑了过来,目光灼灼地和我对视:“才一个晚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眼屎呢?”
“小二!打水来!”
吃完早饭又上路了,可这次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因为木安宜说过,千合草只有木隐谷才种的出来,虽然不排除例外,可总觉得太巧合了。实在想不明白就问:“你觉得昨晚的人目的是什么?”
易行正在树荫下欣赏他的玄棕喝水,听到话后,扭过头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肯定不是来劫色的。”
我也跟着有样学样,将他打量了一番:“我怎么觉得就是来劫色的呢?”
“我看多半是寻仇来了。”直接跳过了我的反驳……
我也不客气:“嗯,确实有可能,毕竟易公子惹下那么多风流债……”
易行未置可否,只是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一张笑脸在阳光下格外灿烂:“多说无益,夏姑娘的仇家来了,易某在前面等你。”
咦?还没有来得及问,那家伙就已经翻身上马,飘然奔去了。他一向是个乌鸦嘴,不会是真的吧?我赶紧把小白喊过来,好不容易爬上去,就听到背后一片马蹄声,抖了一下缰绳,轻飘飘地甩了一鞭出去,回头果然见六七个人冲了过来:“站住!”
靠,我又招谁惹谁了?!但现在这个时候,傻子才会停下来吧!诚然我不是傻子,所以又给了小白一记鞭子。小白又欢快了,四蹄飞奔,很快就将后面的人甩出了几条街。
按说,事情到这里就应该告一段落了,我追上易行,继续赶路。可残酷的现实是我再次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了,驱着小白跑到了山顶,然后无路可逃,因为旁边又是坑爹的悬崖!
眼看那群人又冲上来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先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真被弄死了怎么办,于是从马上下来,摆好POSE。那群人上来后,及时的悬崖勒马,看着我,恶狠狠地问:“包袱在哪里?”
果然是误会!我赶快解释:“大侠丢了包袱?可我没捡到啊。”
带头人把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少给我装,你明明还穿了包袱里的衣服!” 
瞬间明白了,人家找的是入木隐谷前,我在河边的捡到的那个,这下还真哭笑不得了:“大侠,不就是几套衣物么,至于让您这么念念不忘?”
那人挽了个流畅的刀花,“刷”的一声,刀尖就停在了离我鼻尖一寸的地方,惊得我连连退了三四步,却听到那人不耐烦的语气:“废话少说,赶快把包袱交出来!”
“大侠,我真的没想霸着您的包袱不还,里面的衣服那么大,也不合身。可关键是出门的时候,没想到您会来要包袱,也没带它出来啊。”
“不交出包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哥,我都跟您说了,我没带着它出门啊!要不这样,你们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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