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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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班氏受得了,谁知道有没有人居心叵测,哄她自尽以撇清家族的关系?毕竟长安和秣陵隔得远,消息传递困难,班氏被蒙蔽的可能不小!
若非卓昭节从宁摇碧处也听到这个消息后,次日匆匆回了娘家,告诉游氏,她已经在知晓后立刻将来龙去脉、并帝后的态度写信以猎隼送往江南了——这一刻,游氏无比的感激上天,对于之前小女儿和小女婿未定名份就私下书信来往真是既后怕又庆幸了!
要不是当年宁摇碧留了这么一手,如今哪里来更快的法子与班氏说明?毕竟班氏可不知道帝心如何,万一有人告诉她,帝后因任慎之的身世深为震怒,要牵累游家,那以班氏的为人,做出舍弃自己、保全家族的事情来不是不可能!
晓得游氏必然被这个消息惊吓,卓昭节索性将双生子丢给宁摇碧和乳母,在娘家暂时住了下来,陪伴游氏等待朝中决议。
现下听到任慎之改回唐姓、又封了侯的消息后,上上下下,都是长松了口气!方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去!
不管往后会怎么样,至少这一次,卓家、游家都是有惊无险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非是心软,实不得已
唐慎之的爵位来的突兀,圣人虽然赐了宅子,但一时三刻也收拾不过来,所以暂时还是借住在姨母家。
看着宫人殷勤送他进门,卓家上上下下、包括游炽、宋维仪等人心情都复杂得紧,游焕、游炽兄弟两个更是暗暗庆幸幼时不曾为难过他。一群人各怀心思的彼此见了礼,卓芳礼亲送了宫人回去复命,再回堂上,看着已经改回本姓的外甥,便有些尴尬。
卓芳礼赖父荫,至今也才一个四品散官,唐慎之若只是中了榜眼,横竖还是晚辈,可如今既封了侯,又是皇室血脉,卓芳礼也吃不准该怎么对待他了。还好唐慎之并非得志便猖狂之人,主动提议还是按着家礼,并当堂跪下谢过姨夫姨母的照拂之恩。
他这么一跪,卓芳礼和游氏虽然是忙不迭的搀扶叫起,心里的不悦和生疏倒是去了大半。只是游氏心里还是有点芥蒂,寒暄之后,把余人打发了,便叫了唐慎之到跟前,正色道:“你是几时晓得这身世的?可是你母亲叫你瞒住你外祖母?”
班氏的为人游氏很清楚,倘若班氏早就知道唐慎之的身世,就算不立刻揭发他们母子,肯定不会让唐慎之到卓家来的。然而之前唐慎之进京,班氏可是专门写了家信让游氏多照拂他一些,免得这内向寡言的外甥在侯府受了委屈。
要说唐慎之这些年,最疼他的,当然是其母游姿,可论到为他长远考虑的决计是班氏了。游若珩虽然爱才,可性情木讷,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全靠班氏斡旋打点,一家子才兴旺如今。不说旁的,只说同样是寄人篱下,沈丹古打小受了多少委屈欺负?唐慎之的景遇比起沈丹古可好多了,这不仅仅是他有个母亲,毕竟游姿在娘家也是做低伏小的;也不仅仅是侯府的恩怨比游家复杂,班氏对唐慎之的亲外祖母可是欲除之而后快的!
然而当年游姿带着唐慎之回娘家,班氏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到底也没赶他们出去。后来唐慎之展露出读书上的天赋,班氏也随之提高了他们母子的待遇。本来么,嫁出门的女子泼出门的水,尤其还是爬床使女生的一个庶女,班氏能容游姿拖着幼子回娘家吃住就算大度了,要说读书的才华,游家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子孙,换个心胸狭窄些的老夫人——唐慎之怕是书都没得念。
就连游氏对这个外甥的上心,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班氏的叮嘱。不然游氏可没什么需要指望唐慎之的地方。她的次子卓昭粹这回不是也中了吗?名次是没有唐慎之高,可前程却未必不如唐慎之。
更不要说这次的状元宋维仪,进士白子静,也是游氏的侄女婿,而且游氏还有两个世子女婿。唐慎之这个外甥对游氏来说并非必须笼络的。
所以班氏对情敌的血脉真的很用心了——唐慎之却还把这样的大事瞒着班氏,即使考虑到他恐惧于班氏的翻脸,游氏也替母亲觉得心寒!
她问过之后,紧紧的盯住了唐慎之的眼睛。
唐慎之沉默片刻,才道:“姨母,我是这次回齐郡后才晓得的。”
“齐郡?”游氏一皱眉,诧异的道,“任家?”
“不是任家告诉我的。”唐慎之轻声道,“是回来的路上,那对郑家姐妹一个劲的纠缠,我怕带她们回来让姨母为难,所以拉下脸来让下人把她们赶开。哪知,当天晚上,忽然有人潜入我屋中,让我把她们带上!”
游氏一惊,道:“竟然如此?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来人蒙着面,看得出来武艺高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唐慎之苦涩一笑,道,“现在想来,恐怕是太子殿下或延昌郡王的人罢?”
游氏脸色微变,本来她是敏平侯的媳妇,敏平侯既然选择了延昌郡王,她当然也是盼望着延昌郡王得胜、卓家有一份从龙之功的。但后来敏平侯失势,倒是小女儿卓昭节嫁了真定郡王一派的雍城侯世子,游氏自然是觉得还是真定郡王上位对自己家更有利了。
如今听说外甥的封侯竟然是被太子与延昌郡王拖下了水,一颗心顿时提得高高的,忙问:“郑家姐妹也是他们安排的?”
唐慎之叹了口气:“我想是的罢?原本我是不肯答应的,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郑家姐妹有什么不对,但那人既然迫我带她们到长安,自然有内情。可那人见我不答应,就取了一缕头发与我瞧,让我翌日起来去看三表哥。”
“那缕头发是三郎的?”游氏立刻明白了。
“不错。”唐慎之眼中露出悲哀之色,“那人出入,咱们随行之人竟是毫无察觉,连三表哥自己都没发现被割去过一缕头发,我若不依他说的做,那三表哥……”
游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唐慎之继续道:“后来那人又来,与我说了身世……我自然不信,但那人说,之前七表妹出阁,我打算给她添妆的那对镯子,其实根本不是我那所谓的亲祖母顾秋水之物,而是……齐王府里出来的!当时镯子并不带在我身上,可那人却描述的丝毫不差,我……将信将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着回来之后,尽快将那对镯子处置了。”
说到这儿,唐慎之眼中露出一抹痛色,道,“许镜心……就是今儿个上殿佐证的那位行首,她那里有我父亲的画,这个我之前知道,只是当时她也没和我交底。一直到这次经历后,我才怀疑起了许镜心的来历,所以我后来才一路劝三表哥答应任那郑家姐妹一起到长安。后来……正月初二,五表姐和七表妹归宁那日……郑家姐妹其实是我劝说看院子的人放她们出来的,那些人都是三嫂的人,自然不会不答应……”
显然那段日子的煎熬与恐惧,不是什么好回忆,唐慎之此刻说起来还有点语无伦次,顿了片刻,方继续道,“其实一回长安,我就设法寻到许镜心,问明了事情经过。许镜心说,只要将郑家姐妹弄出侯府,她会为我解决此事。所以当初七表嫂让我表态,我说给她们银钱,送她们出府……我不是心软,姨母,我只是不想侯府染上麻烦——当时我实在不知道那个在客栈里割了三表哥头发与我看的人是太子与延昌郡王之人,因为许镜心也推测成了……燕王余孽。”
游氏喃喃的道:“燕王哪里来的余孽?燕王与燕王世子……早就都死了啊?几位郡主各自成家,燕王妃如今还在长安好好的待着呢!”
没有男嗣,即使有些忠心下属,又如何成事?到底也不过是守着旧主的眷属过日子罢了。
即使有那么些个不肯死心的,几十年了,早就换了两代人,哪儿还有这样的不死心的道理?要知道燕王可是死在了先帝之前——而且燕王与世子都是病逝,这一点,是先帝亲自命人彻查的。
唐慎之苦笑着道:“当时以为燕王或许在别处有不为人知的血脉。”
游氏只觉得一片纷乱,她定了定神,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自己没主意,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认为一说之下,我会立刻害了你?!”
“我怎么会这么想?”唐慎之摇头,道,“姨母忘记了吗?当时在路上,我担心三表哥,回来之后,我立刻去找了许镜心,她说可能是燕王余孽,我也以为是了。然后我便想,这件事情若是告诉了姨母,固然有姨母给我出主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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