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记之重封》第47章


秋恩曼轻笑:“到现在你还如此护着我,可是有些责任总是要我承担的。”
“想想你的身边,还有你的儿子女儿,那些尊敬你的人,碧幽宫还需你去支撑!”
“让我解脱了吧···”秋恩曼道:“我总是逃避这一切,背负在我身上的责任只会越来越重。终有一天,我会疯掉的!子衿,就让我去赎罪吧···”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点点泪光,他们彼此相望,内心的纠葛和感触犹如一把尖刀搁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古茶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冬日的一个日头,随父亲打猎下山,官道上碰上了秋家的马车陷在深雪中。父亲本就是秋氏的旧部,自然前去搭把手。他背着长弓,用尽力气推搡着马车地车辕,彼时那宛如清水潺潺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等一等,我们下来再推吧。”
他抬首,只瞥见鬓间一缕长长垂下的流苏轻晃,发出悦耳动听的碰撞声。当她从马车上下来,披着火红的貂裘,直把小脸也衬得红彤彤一片光晕。一双星目灵动有神,就好像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红莲,亭亭玉立在眼前。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而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虽不是第一次见面,可那一日的怦然心动,却让他以后的人生都为着那一日盛开的红莲拼搏。然而,时不我与,他拼命追赶,可每一次,都擦肩而过。他凭借一身武艺,违背父亲的意思效命于实力雄浑的的幻太明,为的就是秋爵和父亲的一纸婚约,为的是自己的地位能够配得上她。后来洛州统一,她将一颗芳心却落在了主人的身上,他帮着她偷偷去见他,虽苦涩但看着她一脸欣慰地笑容,却总是将满腔的柔情化成了默默的观守。太多的纵容和宠爱,可终究换不回一颗真心,也许自始至终,在青儿的心里,子衿永远只是一位知己。直到多久以后,她不再需要人来保护,精明能干,宠辱不惊,一个人挑起大业,手段利落得让他都有些意外。青星不在,只有碧幽宫宫主坐镇一方,令其他城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总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而今的她,总是能更冷静理性的分析出问题的关键。救回水幻,阻止这件事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再度将此剑封印。才能让留在剑魂中的幻太明无法借水幻之躯复活寻仇,手指握紧,他再次看向秋恩曼:“你去吧,我会帮你守着这一切···”
“子衿···”她笑了:“我就知道,你总是愿意迁就我的,不管我做什么决定。我走之前,曾在宫里留了一道旨意,今后我的释儿就拜托你了。”
原来她早就料到了这些,亦或是,在冷史云走的那刻开始,她活着的唯一支撑就是她的一对子女?古茶郑重地点点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心里默念着。子衿,其实你的心我一直都懂,但这辈子,终是痴心错付。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十章 青青子衿
夜色慢慢铺开,等待的人,还是没有来。
冰卿醒过来,天色都麻了,又冷又饿,她远远看着坐在火堆边上的两人。他们虽然闭着眼,但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
已经近四个时辰了,连她自己也开始害怕了,母后,为什么还不来救自己?
从坡顶隐约可见半山处扎起的火堆,以及从山庄那里衍射来的光亮。快是三九之初了,天寒地冻的夜晚这样呆着怎么也无法熬过去的,她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什么时候了?”白良偔问道。冰卿小声回道:“酉时了。”
俩个人同时扫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一会天会黑的更快。”白良韫道:“看来秋恩曼多半是不会来的,我们趁着夜色走吧。”
“不颠坡是盘陀山最高处,想要下山,谈何容易?”
“大哥你忘了,下山虽然不易,但有一处不是无人看守么?”
白良偔一愣,询问道:“你是说···那绝壁?”
白良韫点头道:“不错,不颠坡典故世人皆知。可谁又能知道置之死地之后,会不会是复生?”
“不可,万丈绝壁,掉下去非死即伤。我们虽然处在困境,也不能心存死志。”
两兄弟说了半天谁也没有说服谁,冰卿在一边冻得都快要失去知觉了。却在这时,那些原本离他们很远的星星点点微光开始活动起来。
白良偔立刻警觉,他快速扫灭了火堆,四周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黑夜张开怀抱,将这三人过的严严实实的。微光排成长龙,隐隐约约地朝着坡顶行来,还有人不断喊着话:“白氏兄弟听着,宫主秋恩曼亲自前来,而且已备好马匹干粮,请立刻现身,否则我们就要上去了···”
白良韫眸光焕发,看着瑟瑟发抖的冷冰卿道,传言说的没错,秋恩曼虽然冷血,但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极好的。“大哥,我们有希望了。”
“先别急着高兴,从告诉薛明征见秋恩曼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时辰,秋恩曼不可能沉住气这么久不有所动作。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下,再作打算。”
先行人马很快就到了他们方才呆过的地方,薛灵试了试灰烬的温度,又在四周查看脚印痕迹,对着一亲卫道:“看样子是往山腰那里去了,催一下父亲,让他快点和宫主上来。我们继续追!”
“是。”
薛灵不敢多作停留,带着人马就奔着脚印的额方向赶过去。许久,知道林子里又恢复了夜的宁静,树枝间才传来细微的声音。冷冰卿一从树上下来,就不断活动手脚,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命捏在他们手里,哪还用的着这么委曲求全。再这么下去,非要冻死不可啊!
“看来秋恩曼果真是来了。”白良韫道:“怎么办?”
“既然薛灵带着部分人追去山腰处,自然分散了围捕我们兵力。”他看着冰卿道:“给我一件秋恩曼能认出来的信物。”
冷冰卿不明所以地“啊”了一下,白良韫不耐,怒道:“婆婆妈妈地干什么?叫你拿你就拿!”
“干嘛那么凶!给你就是了嘛 ̄”冷冰卿一向娇纵惯了,被白良韫这么一吼脾气一来是止也止不住,她随手拽下裙腰处的并蒂云意佩,重重拍在白良偔的手里。
白良偔也不恼,只随手将玉佩挂在了低树枝上,只要略一搜寻就可以找到的地方。然后沉吟道:“且不管方才那一拨人是真的还是做戏,既然他们想设局,咱们就不防一起玩玩。弟弟,我们去绝壁!”
随后跟上来的薛明征很快就发现了那枚玉佩,他看了看山腰处蜿蜒的火把长龙,又看了看坡顶绝壁之上的半壁星空,雪色过后一方晴,连夜晚都显得如此澄澈。剑阁那里一直没有消息,他也不敢再去打扰,贸然搜山,又害怕他们玉石俱焚,伤及无辜。所以才想出了这招空城计,想先放松他们的警惕再说。可眼下,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看样子他们还是没有全信,仍在试探中,拿着信物引他去绝壁,而灵儿那里应该还在半山的茅屋里等候。亦或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说不定他们就蛰伏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伺机待发。
权衡左右,他沉稳颁布着命令。手里攥着早已冰冷的玉佩,一步一步奔向绝壁。
安置好极紫苏,古茶即刻赶回了剑阁。秋恩曼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衿,你还记得暗辰天镜么?”
古茶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一句,疑惑道:“那是北宫帝落之物,我自然记得。”
“帝落曾说,五灵封印只救得一时,却保不了一世。我那时还信誓旦旦地扬言绝不会让他死灰复燃,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
“人力微薄,如果真的可以凡事如意,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恩怨纠葛了。暗辰天镜,或许只是一个警示,你不必太在意。”
“也许是久居高位,连思维都被禁锢了。我总想着这些,平日里改也改不掉了。子衿,你还记得融炎烈弓么?”
“记得,那是当年我随主人出征,你送给我的。”
“从小你就最爱使弓,别的将军都是佩剑在身,或是长戟向背。唯有你,背着弓箭活像个打猎的农户,”说道这儿,她自个儿也忍不住笑了,时光静止在她渐渐苍老的容颜上,长长地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暗影,仿佛是一夜未睡的辛苦见证。她继续道:“可是你的弓射就是连他都赞不绝口,箭无虚发,不差分毫。在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的那段日子,听见最多消息的除了他就是你这位神射手了。当年的你曾一箭射落插在城池上的军旗,也曾一箭抵开要他性命的流矢,到后来,单是你的弓自轻鸣,都会让那些人闻风丧胆。我从没想过,你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
古茶心里暖暖的,他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十年、亦或是更久?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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